婆婆和車主談判的過程里,顧致凡一直守在旁邊做評斷,誰都沒想到,婆婆最后會獅子大張口,向車主索要十萬元的手術費。
最后因為婆婆的態(tài)度實在太蠻橫,車主出于無奈,向警局報了警。
顧致凡一開始還站在婆婆那邊的,后來發(fā)現人家報警,立馬變身墻頭草,說是要私下和解,意思是讓車主少賠點錢,畢竟是他先開車撞人的。
我一聽,這顧家人當真是沒有三觀!
是,車主撞人的確不對,但是人家已經帶著大嫂在醫(yī)院里里外外的做了檢查,付清所有醫(yī)藥費不說,還主動賠了三千塊的撫恤金。
這還不夠嗎?
我真不知道他們母子倆到底要作死到什么程度。
后來事情越鬧越僵,搞得醫(yī)院的院長都被迫出面,也真是夠丟人的。
院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得知婆婆的事情之后,見面的第一句話就以專業(yè)的態(tài)度表明了大嫂的卵巢腫瘤和人家車主沒關系。
可婆婆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沖著院長就兇了起來。
“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醫(yī)院里面有黑幕,你們都是竄通好的,就是想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老太太!你以為我在醫(yī)院沒認識的人嗎?我親家就是這醫(yī)院里當官的!我現在就讓我親家出面,好好和你們算賬!”
這話一落,我當即慌了神,她是神經錯亂了吧,她想害死我媽么?和她說話的人可是院長?。♂t(yī)院最大的領導,她竟然拿我媽當擋箭牌!
我立馬就在病房里給我媽打了電話,讓她現在有多遠就躲多遠,省的被卷進這場戰(zhàn)爭里!
門外,婆婆指著我就喊:“溫芯瑤!你馬上給你媽打電話,讓她下來幫我說理!我就不信了,他們仗著人多就能欺負我們了?”
我站在原地沒動,心里不禁的呵呵……
婆婆看我沒反應,再一次沖我喊了過來:“我讓你給你媽打電話你沒聽見??!你是想讓這些人氣死我嗎?”
我看著她那副骯臟的嘴臉,兩步走到門口,直接喊出了心里話:“做錯事的人是你!大嫂出車禍,車主已經仁至義盡了,卵巢腫瘤和車禍能有什么關系,你能別借機誣賴好人嗎?還想找人幫你說理?你覺得你有理可說嗎?”
話落,婆婆氣的上氣不接下氣。
顧致凡看我公然和婆婆做對,沖著我就喊了過來:“溫芯瑤你瘋了你!你和我媽喊什么!”
我指著自己的胸口,“我瘋了?我看瘋的人是你們!你明知道你媽做錯了事,還要這樣包庇她,你知道你們有多可笑多無知嗎!一個卵巢腫瘤都能賴到車禍的頭上,那我倒是要問問,是誰慫恿大嫂來的城里,如果她今天沒來,會在火車站出車禍?會鬧出這么多無厘頭的事?”
我冷笑:“你媽訛詐車主的事我已經不想說什么了,反倒是大嫂來城里的事,如果不是大嫂親口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媽竟然想讓別人住進我的新房!”我死死的捶著胸口,“我好端端的一個房子,莫名其妙的多了你爸媽和你哥哥嫂子,你覺得這是人辦的事嗎?那是我的房子,她有什么資格這么做?她有什么資格!”
話說到這,我已經徹底失控,聲嘶力竭的呼喊聲,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而我也猜得到,此時的自己有多狼狽,多面紅耳赤。
顧致凡這次也的確是被我激怒了,他兩步站到我面前,指著我的鼻梁斥責:“家里的事你少在這兒說!你別忘了,那房子的房產證上還有我的名字!家里住誰,我說了算!”
我嗤笑,“你說了算?顧致凡,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我家的房子你拿一分錢了嗎?那房產證上之所以會有你的名字,都是你和你媽搶來的!別把自己說的那么好聽,你就是個吃軟飯的鳳凰男!”
鳳凰男……這隱匿在我心里太久的三個字,終于被我說出了口。
對啊,顧致凡他不就是個鳳凰男么,之前那么久,我明明早就看清了他的本質,卻還是一直在為他開脫。
犯傻的人,真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周圍,空氣在瞬間開始凝結,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出好戲,誰都沒想到,一場碰瓷兒的背后,還有這么狗血的婚姻鬧事。
多諷刺,多好笑。
我覺得此刻的我已經沒辦法繼續(xù)爭吵下去了,平復著胸口的怨氣,轉身就打算離開。
忽然,顧致凡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他狠力的朝著墻壁的方向甩去,“嗡”的一聲,我的后背撞在了墻面,感覺五臟六腑都快震碎了。
顧致凡抬腿就要踹我,而在這時,那個一直保持沉默的車主,一拳就砸在了顧致凡的臉上。
伴隨著顧致凡的一聲低吼,這兩個男人如同獵豹那般,開始了一場沒有原由的廝打。
院長見此景,急忙叫著隔壁房間里的醫(yī)生出來拉架,在四五個男人的阻止下,才好算把顧致凡和車主阻攔開。
車主的眼神冒著火光,恨不得一手將顧致凡撕裂。
顧致凡被打的比較慘,眼睛嘴巴沒一處是完好的,不是腫了就是被打出了血,臉上泛著暗紅的淤青。
“打女人?你可真好意思下手!”車主嘲諷的沖著顧致凡罵了過去。
顧致凡不服氣,動著身子就還要上手。
可惜,他真的是虛有其表,一點力氣都沒有。
就算有力氣,也應該被洛雨熙那個小三給吸光了吧!
我走到車主旁邊,扶著他的身子就打算去注射室給傷口消毒。
顧致凡見我?guī)屯獠粠陀H,狠狠的就罵了過來:“溫芯瑤你這個蕩婦!你特么給我回來!”
說真的,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顧致凡這么不留余地的辱罵我,而剛剛他對我施暴,也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我沒回頭,扶著車主就下了樓,真的,我再也不想回到這里了,再也不想看見顧致凡和婆婆的那張嘴臉,恨不得直接就在這里和他們斷絕關系。
可現實告訴我,這真的太難了。
去了二樓的輸液室,一個小護士幫著我們做了消毒處理。
車主貌似是個很能忍的人,不管消毒水有多刺激,他都沒什么反應,反倒是那樣一種態(tài)度,讓人覺得他很剛強,同他那有點奶油小生的外貌相比,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我?guī)椭o士給他做了包扎,隨口問道:“謝謝你剛才出手幫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很隨意的聳聳肩,模樣瀟灑,“單泰銘,你呢?”
“我叫溫芯瑤。”
“多謝你剛剛幫我說話。”
“謝謝你出手相救。”
我們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的氣氛很是輕松,好像就這么自然而然的相識了,雖然過程很狗血。
做完了傷口處理,我送他到了醫(yī)院門口。
“單先生,今天的事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我婆婆……其實就是在無理取鬧,你直接讓警方處理就可以,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他背著光線沖我點點頭,但剛走幾步,又折了回來:“你不走嗎?還要回醫(yī)院?”
我想了想,現在回去,除了挨罵就是挨打,甚至是更多其他奇葩的事情。
我說:“我也走,我打車走,你呢?你車子還能開嗎?”
他搖頭,“我車被扣押了,因為剛剛報了警,我在等我朋友,要不你和我一起走?順帶捎你一程。”
我剛要拒絕,結果,橫道邊立馬停下了一輛賓利。
車子鳴了兩聲笛,單泰銘沖著車擺了擺手。
他回頭,對我說:“我朋友來了,跟我一起吧!”
我還沒做好決定,結果他直接拉起我的手腕,“走吧,你自己的話,我怕會有危險。”
我驀然的跟著他一路前行,心里還是挺尷尬的。
不過上了車以后,更尷尬了。
我是怎么都沒想到,開車的人,是何管家……而副駕駛上,是阮修辰……
我一下就懵了,半個腦袋探在車里,身子僵硬在車外,不知道是該進不該進。
單泰銘從后面推了我一把,催促說:“想什么,上車??!”
我一個前撲就趴在了座位上,一聲慘叫后,前座的阮修辰冷冷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他一句話也沒說,也不好奇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
反倒是何管家比較驚訝,一臉慈祥的對我說:“很巧啊溫小姐,又見面了。”
呵呵,是啊,又見面了,我就是削破腦袋,也想不到單泰銘的朋友會是阮修辰……
看來,這個單泰銘挺不簡單的。
我端端正正的在車里坐好,單泰銘隨口沖阮修辰介紹說:“這是我一個朋友,一會兒順路把她送回家就行。”
阮修辰冷的不能再冷,“知道。”
我憋著一股氣,整個人也是尷尬到不行,等著車子開了以后,我才鼓起勇氣的和他說了一句話。
“阮總,對不起,又給您添麻煩了。”
阮修辰壓根就沒搭理我,頭都沒回,像個機器人一樣的坐在那里,我都納悶,他到底是不是人類啊?
單泰銘看我倆認識,立馬好信兒的問:“你們認識?”
阮修辰沒說話,我在一邊點了點頭。
能不認識嗎?那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我還指著他給我發(fā)工資呢!
那可是我的金主!
單泰銘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隨口道:“小溫,你家在哪?我們在哪里停車比較方便?”
可是我剛要開口,阮修辰就破天荒的說了話。
聲音依舊冷的要命,但還是蠻好聽的。
“溫小姐晚上如果有時間,幫我去別墅照看一下阮北。”
他這是在征求我的意見嗎?還是命令?我怎么一個問號也沒聽出來?
我急忙點頭,“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