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無數(shù)種和小三正面交鋒的畫面,但絕沒想過是眼下這一種。
白姐的辦公室內(nèi),我稍顯拘謹?shù)恼驹陂T口。
洛雨熙繞過我走到白姐面前,故作姿態(tài)的說:“你就是課程銷售的負責(zé)人白經(jīng)理吧?”她伸出手,“你好,我是修辰集團的人力資源部職員洛雨熙,這次來是想和你談?wù)勁嘤?xùn)課程的相關(guān)事宜。”
修辰集團,那是顧致凡所在的公司,也是小三所在的公司。
一般像這種大型企業(yè),都會定期給員工進行企業(yè)培訓(xùn),而我們公司剛好接管這種項目。
白姐一看對方是來談生意的,立馬沖著我擺了兩下手,“溫芯瑤,你先帶洛小姐去隔壁間休息一下,我這邊結(jié)束就過去。”
我看了一眼身邊那些還沒處理結(jié)束的鬧事家長,又很為難的看了一眼白姐。
白姐使勁瞪我,“看什么呢!趕緊帶客戶去隔壁辦公室!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我灰頭土臉的走到洛雨熙身邊,邀請著說:“洛小姐,請跟我去隔壁間休息一下。”
洛雨熙上下打量著我,隨后用一種很輕蔑的眼光說:“這位小姐,我們見過的哦。”
我微微笑了笑,廢話!
隔壁會議室,我把公司培訓(xùn)課程的項目冊放到了洛雨熙手邊,趁著她翻看的功夫,我仔仔細細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其實洛雨熙的長相并沒有多驚艷,如果非要說出她的獨特之處,大概只有那搔首弄姿的肢體動作和張揚的性格了。
她的過分打扮,我當(dāng)真欣賞不來。
收回思緒,我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其實我此刻特別想抓著她的頭發(fā)使勁發(fā)泄,問問她到底為什么要和我老公勾搭在一起。
可惜,理智阻止了我。
過了沒多一會兒,洛雨熙故意將自己的包包放到了桌面上,她擺了擺包包的位置,然后繼續(xù)翻閱。
我當(dāng)然認得那個包包,和顧致凡送給我的22歲生日禮物一模一樣。
我忍著心底的那些憤慨不說話,繼續(xù)站在她身邊,強顏歡笑。
突然,她將手機摔到了桌面上,聲調(diào)尖銳,“我說,你們公司員工都是啞巴嗎?從我進屋開始,你就把這么個破東西扔給我,一句話也不介紹,你以為我是來喝茶的?”
她將項目冊叩合,朝著我的肚子就撇了過來,書角撞擊小腹的一刻,鉆心的疼。
我忍著沒說話,畢竟我今天不能再給白姐惹麻煩了,而洛雨熙表面上裝的和我不熟,但我很清楚,她就是沖著我來的。
來找我的麻煩。
我彎身去撿項目冊,可哪里想到,就在這時,她突然將桌子上的茶水杯打翻,滾燙的開水順著桌面就流淌到了我的后背上。
我尖叫著急忙起身,撐起衣擺不讓皮膚碰到熱水。
洛雨熙驚訝的捂住嘴,裝模作樣的喊道,“天啊,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沒燙壞吧?”
我不小心?到底是誰不小心?
我死死的瞪著她,而這時,房間門被打開,白姐臉色疲倦的走進屋,沖著我說:“又怎么了?剛剛是你發(fā)出的聲音?”
我正想解釋,一旁的洛雨熙就插了話,“哦,沒事,她剛剛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我打翻的?
白姐壓根就沒給我解釋的機會,瞪著我就給了警告:“溫芯瑤,拜托你做事小心一點行嗎?在我結(jié)束之前,能不能別再給我添亂了?”
白姐這次是真的發(fā)火了,我感覺的到。
“對不起,白姐。”我強忍著心里的委屈沖她點了點頭。
白姐離開,繼續(xù)回辦公室戰(zhàn)斗那幾個家長。
洛雨熙拿著紙巾在桌面上擦拭了幾下,隨手將垃圾扔到我腳邊,傲氣的說:“我說,你們公司是怎么招員工的?就你這種沒眼力見、辦事能力差的人,竟然還能進這種地方?你們領(lǐng)導(dǎo)招聘的時候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她沖著我輕蔑的勾了勾嘴角,“剛剛那屋子里的幾位,應(yīng)該也是沖著你來的吧?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啊,能讓你領(lǐng)導(dǎo)這么廢心?嘖嘖,真是用人不當(dāng)……”
聽著她挑釁的腔調(diào),我心里冒出了無數(shù)個問號,她怎么就知道那些家長是來找我麻煩的,還有,她怎么就這么巧的,在這個時間找來我公司?
她明明知道我就是顧致凡的妻子,為什么,三番五次的與我發(fā)生正面沖突?難道她想和我宣戰(zhàn)?
我佯裝無謂的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冷冷的盯著她問:“洛小姐,你好像對我的私事特別感興趣。”
洛雨熙挑眉,“呵呵,是嗎?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打眼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不省心的員工。”
我真恨不得,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
我沒說話,抽著紙巾處理衣服上的水漬。
可就在這時,洛雨熙突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劈著五個手指頭就不停的擺弄,“哎呀,我男朋友給我買的這個戒指,似乎是有一點大了呢!”她轉(zhuǎn)頭,一臉無辜的問道:“我說溫小姐,看你樣子應(yīng)該是結(jié)婚了,你說這婚戒能調(diào)整大小嗎?”
我心里無數(shù)個呵呵,她問我這個做什么?
下一秒,她伸手在我面前晃了兩下。
我這才知道,那戒指,和我的一模一樣。
同樣的,她也戴在了無名指的位置上。
那一瞬間,我的胸口特別悶,眼角也酸的要命。
其實我從來沒計較過顧致凡給我買的任何一樣?xùn)|西,就算便宜也好,起碼它是獨一無二的,是他花了心思買給我的。
可現(xiàn)在,同樣的東西,我并不是唯一的受益者。
我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左手縮到了身后,洛雨熙看出了我的細微動作,一把就扯住了我的手腕,拉到身前說:“哎呦,我剛才就注意到你手上的鉆戒了,貌似是和我一樣呢!”
她盯著我的手指看,接著說:“不過……你這個好像是假的啊。”
假的……我寧愿戴一個幾十塊的銀戒指,也不想戴一個贗品!
我縮回手,冷冷的看著她,“洛小姐,你的話題好像越扯越遠了。”
她微微笑出聲,“也是,任誰都不愿意承認自己戴的是一個假貨。”她笑著看向我,“抱歉了,我說話向來有口無心。”
呵呵,有口無心?我看你是沒長大腦!單細胞生物都比你強!
會議廳里的氣氛愈來愈尷尬,座位里的洛雨熙則不停的想要找話題挑釁我。
此時的我就是一顆待燃的炸彈,只要遇到一點明火,就能徹底爆炸。
好在,白姐阻止了我。
會議廳的房門在這時打開,白姐應(yīng)該是處理完了那些家長,進屋時,臉色還算正常。
她走到我身邊,在耳邊輕聲道:“你現(xiàn)在馬上把你的工作電話給我找出來!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你再出差錯,別怪我沒提醒你!”白姐的眼里閃著無數(shù)火焰,她撇頭看了一眼門口,示意我馬上離開,“如果這件事處理不明白,你就別來上班了!”
我灰溜溜的點頭往門口走,心里萬般的不是滋味,只是臨著走出會議室之前,還是聽到了洛雨熙的嘲笑聲。
“我說白總,你們公司怎么會請這么沒水準(zhǔn)的員工啊,真是夠掉價的!”
我關(guān)上門,心里狠狠的辱罵,死小三,你給我等著,有你叫苦的那天!
站在走廊旁側(cè),我再一次給顧致凡打了電話,在確認我的電話不在家以后,我用手機給我的工作號碼打了一通電話。
抱著絕望的態(tài)度,試試那個號碼會不會通。
結(jié)果……真的通了!
電話那頭響了幾聲,但一直無人接聽。
而也就是這時,我在會議室門口,聽到了若隱若現(xiàn)的手機鈴聲。
那聲音是從會議室里傳出來的,而且,就是我工作手機的鈴聲!
難不成,我的電話在會議室里?
我貼著耳朵偷聽會議室里的動靜,一通電話結(jié)束后,我又打了一次,結(jié)果,門那頭又響起了相同的鈴聲。
但很快,就被人為掛斷了!
人為掛斷……
如果我沒猜錯,我的電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洛雨熙的手里。
我轉(zhuǎn)身就打算沖進會議室,可在伸手推門的前一秒,理智告訴我,不能這么做。
如果對方執(zhí)意不肯拿出手機,那么最后受傷的,也一定是我。
她剛剛那么明顯的去激將我,不就是為了讓我在公司里發(fā)飆么!
我不能這么做,也不允許!
掖著心里的那些怒氣,我走出了公司,正想著應(yīng)該如何解決此事,手機就來了白姐的電話。
我才從公司離開不過十多分鐘,難不成又出事了?
這次,白姐的態(tài)度還算友好。
接起電話,她告訴我說,在我離開后的那幾分鐘里,鬧事家長們紛紛收到了一筆回款,說是被詐騙的錢已經(jīng)打回賬戶了,她們決定不再計較此事。
可當(dāng)我提出要抓出幕后搞壞的黑手時,白姐卻不耐煩了起來。
她說,現(xiàn)在去找那個始作俑者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就不要再繼續(xù)糾纏下去。
順便,她還告訴我,那些家長的孩子,已經(jīng)不需要我繼續(xù)進行授課輔導(dǎo)了。
也就是說,我每周六的公共課被徹底取消了。
白姐說,這是家長的意思。
我無奈,雖然我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誰,可我卻拿不到證據(jù),而現(xiàn)實是,沒有一個人肯聽我解釋。
絕望至極的一刻,白姐又給了我最后的致命一擊。
她說,在和洛雨熙商量以后,她們已經(jīng)達成協(xié)議,修辰集團的語言培訓(xùn)課程暫時由我負責(zé),具體的培訓(xùn)時間,會另行通知。
她說,這是個好消息。
掛了電話,我覺得我的人生徹底灰暗了,我知道洛雨熙的此番行徑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她對我的折磨到現(xiàn)在為止也不過是牛刀小試。
而至于真正的戰(zhàn)爭何時打響,我自己也沒有底數(shù)。
車內(nèi),我低頭看了看左手上的那枚戒指,陽光下一閃一閃的,好看,卻也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