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顧致凡的襯衫這么會出現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我們倆明明才剛從民政局領證出來,怎么可能在這里碰見?
再說,以顧致凡的性格,也不會與這種女人有瓜葛!
想著,我覺得這事應該是碰巧,只是碰巧遇見了一樣的定制襯衫……
可是,我越這樣想,越覺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這世上,明明就不會再有第二件這樣的襯衫了。
我胸口憋著一口氣,譚霄羽卻已經和門口的那個女人對罵了起來,譚霄羽的嘴皮子硬,所以一直占了上風。
我想上前阻止,可當我同門口那個女人碰面的一刻,那女人的眼神當即就發(fā)生了變化,好像是抵觸,又是驚訝。
很明顯,她在看到我的一刻,慌忙的就打算離開。
譚霄羽看她要走,一把就抓住了她身上寬松的襯衫,可也就是這么一抓,我徹底確定,這衣服就是顧致凡的。
沒錯,顧致凡此刻就在我隔壁的房間,他在和我領完證的半個小時內,同這個衣不遮體的女人,上了床。
我突然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此時,我應該是拉著譚霄羽和我一起進去捉人的,可是,我竟然懦弱到,連步子都邁不出去。
我就定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掙脫開譚霄羽的手,然后跑回了房間。
“砰!”隔壁關了門,而我依然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譚霄羽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她嗅了嗅手上的味道,喊道:“媽的,老娘從來沒聞過這么刺鼻的香水味,剛才就應該直接把她撂地上踹一頓!惡心死了!”
她走過我身邊,直接進了洗漱間,邊放水邊說,“我說我的大寶貝啊,你今天要怎么慶祝啊,你現在都是已婚婦女了,不打算請我吃點好的么?”
我無望的沖著門口發(fā)呆,眼神禁錮在空氣當中。
譚霄羽察覺出了我的失常,濕著手碰了碰我的肩膀,“你發(fā)什么呆呢?被剛才那個女人嚇到了?哎呀沒事啊,那女的就是瞎咋呼!你不用害怕!”譚霄羽關了門,拉著我往床邊坐,“你等我一會兒啊,我換身衣服,馬上就跟你走!這酒店的破隔音,老娘我再也不來了!”
只是,這話一落,隔壁間就再一次響起了女人嗯嗯呀呀的聲音。
“啊……老公,你好討厭啊!”
“嗯……啊……”
此刻,我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聲調,腦子里自動浮現出,顧致凡汗流浹背的模樣。
甚至,我可以想象到,他是如何在那個女人的耳邊廝磨,如何的說著,我愛你。
那聲音刺穿著我的神經,刺穿了我堅持了三年多的感情,以及……我剛剛領到手的結婚證……
伴隨著那一陣接著一陣的嬌喘,我忍受不住的哭出了聲,我捂著自己的嘴,盡量讓自己不發(fā)出聲音。
換好衣服的譚霄羽發(fā)現了我的不對,立馬驚訝的坐到了我身邊,“我的天啊,你怎么突然就哭了?不就是讓你請我吃頓飯嗎?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和譚霄羽解釋,我怕一旦事實被揭穿,譚霄羽就會抄著家伙去隔壁間砸門,我知道她一定會心疼我,也一定會幫我出氣。
可是,這一刻我竭盡可能的去保持著理智,我不想讓自己狼狽的出現在那個女人面前,更不想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去承認我老公出軌的事實。
雖然,這場剛剛萌芽的婚姻,已經失敗了。
我抹了抹眼淚,強笑著,“沒事啊……我就是突然覺得自己不再是單身,有些難過而已……”
譚霄羽一把將床上的枕頭砸到了我頭上,“你丫的,什么狗屁理由!行了,吃東西去!”
她拉著我就往屋外走,當我經過隔壁房間時,心口還是很狠的沉了下去。
譚霄羽毫不知情的沖著門口踹了一腳,很狠罵道:“叫那么大聲,怎么不去拍av??!死女人!”
她撇了一眼房間的門牌號,走到樓下吧臺時,直接告訴前臺,12樓的某某房間,有人在賣、銀。
我跟著譚霄羽一路恍惚的出了酒店,上了車以后,我特意給顧致凡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是在六七聲以后接通的,顧致凡那頭真的是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而我卻在電話里,聽出了他呼吸的急促。
“喂,寶貝,公司的事結束了?”
“……”我沒說話,靜靜地等待他的陳述。
“怎么不說話?你現在在哪里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佯裝平靜的詢問,“你在哪了?”
顧致凡遲疑了片刻,“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呢!我們剛領完證,我當然要回家等你了!”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聲,“你現在走到哪了,我開的車,我去接你吧!”
顧致凡即刻推辭,“我這馬上就到了,你就別來接我了,等一會兒我去附近買些菜,今天給你做好吃的。”
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心里滿滿的,都是對顧致凡的嘲諷。
突然,電話那頭響起了一陣噪響,聽著好像是酒店保安一類的人,闖進了屋。
我猜測應該是譚霄羽剛剛在前臺舉報的事,被酒店受理了。
那頭,顧致凡慌忙喊道:“好了老婆,我這邊進菜市場了,特別吵,我一會兒打給你??!”
“嘟嘟嘟……”電話被中斷。
我看著灰下去的屏幕,心里已經無數遍的確認,顧致凡真的出軌了。
身旁,譚霄羽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你倆說什么呢?我看你怎么滿臉衰氣的,不會剛領證就吵架了吧?”
我苦笑著搖搖頭,轉頭對她說:“霄羽,我一會兒直接給你送回家,我今天還有事,所以不能陪你了。”
她撅撅嘴,“好吧,今天是你領證的好日子,我就不打擾了!”
“嗯……”
開車把譚霄羽送走后,我一個人回了家,走到小區(qū)院落里,我突然想起了上次被那個女人……哦不,現在應該說是那個小三才對。
我想起那個小三趾高氣揚辱罵我的樣子,也想起了她為什么三番五次的出現在我家樓下。
或許,顧致凡早就出軌了,而我,像個傻子一樣,任由他們兩個狗男女看著笑話。
我徑直走上樓,開門就走進了我和顧致凡的臥房,我現在才覺得,之前兩次回家看到顧致凡慌忙的模樣,或許是他把那個女人帶回了家。
我狠狠的將床上的被單和枕頭扯在了地上,而當枕頭落地的一刻,我突然發(fā)現,枕罩的拉鎖位置,塞著一個很小很小的紙條。
似乎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我打開拉鏈,拆開了紙條。
那上面,是小三對我的挑釁: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什么時候能發(fā)現我的存在!你老公真的很喜歡和我睡呢,你這個蠢女人!”
的確,我真的很蠢,蠢到顧致凡出軌,我都會自我安慰的說著不可能。
我舉起柜子上的玻璃瓶就砸在了地板上,我聲嘶力竭的放聲大吼,卻怎么都平復不了心里的怨恨。
我死死抓著自己額頭,心里的絕望,讓人找不到可以解脫的出口。
突然,兜里的手機來了電話,不過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平復著情緒,舉到了耳邊,那頭,是一個稍有滄桑的聲音,“請問是溫小姐嗎?”
我沙啞著回應,“對,我是,請問您……”
“是這樣的溫小姐,不知您的主管領導有沒有和您說過上門授課的事,我是阮家的管家,我姓何,您叫我何管家就好。”
我想了想,記起白姐交代給我的私活兒,就是那個住在華晨別墅園區(qū)的那個大戶人家。
我禮貌的問好:“何管家您好,授課的事領導已經和我交代過了,我正準備抽個時間主動聯系您。”
“是這樣的溫小姐,因為我們阮總有命令,說明天就開始給少爺安排課程輔導,您看您一周內的哪個時間段是空出來的,我好酌情安排一下。”
我想了想,人家給開那么高的工資,還是聽從對方的意見比較好,“我哪個時間段都可以的,主要是看客戶的需求。”
何管家稍微頓了頓,“那就這樣吧溫小姐,我們把授課時間定在每周一三五的下午七點,因為我家少爺的其它時間都規(guī)劃滿了,只有這個時間空閑。”
“好,就定這個時間吧,我都可以的!”
“好的,那我們明天見,溫小姐。”
“辛苦了,何管家。”
掛了電話,我頹喪的靠在了床邊,碎地的玻璃片割破了我的腳趾,我狠狠的吐著氣,感覺整個胸腔都沒辦法暢快呼吸。
我將手里的紙團團成一塊,揣進了兜里,起身,去了洗漱間。
我拿起掃把,一點一點的將臥室里的碎片清掃干凈,我知道,我不能這么赤裸裸的去撕破顧致凡的骯臟嘴臉,在沒有親手捉到他以前,我必須保持冷靜。
將玻璃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我轉身去清洗傷。
而這時,婆婆給我來了電話。
接起,那頭是她尖銳的命令,“芯瑤啊,我剛剛算了算你和致凡辦婚禮的酒席費用,我覺得實在是太不劃算了!我今天走了幾家飯店,一桌子的飯菜,才要不到一百塊錢!這樣吧,我下午帶你去看看那幾家飯店,然后咱們挑一家!你們之前定的那個酒店,給他退了,把定金要回來!”
我冷笑,萬萬沒想到婆婆會擅自更改酒店的地點。
之前定下來的高級酒店,是因為考慮到要單獨宴請父親商業(yè)圈子里的朋友,那個圈子里的人非富即貴,如果依著婆婆的意思,把婚宴定在小酒館,那讓父親的朋友們怎么想?
況且,以我和顧致凡現在的狀況,這婚宴辦不辦也都沒意義了。
我深吸一口氣,保持著情緒上的冷靜,“我下午有事,你讓顧致凡陪你去吧。”
當即,婆婆破口罵了過來,“你說什么?讓我兒子陪我?我兒子是干這種小事的人嗎?我家致凡每天工作已經夠辛苦了,你可倒好,又是休假又是在家享受的,你怎么那么嬌貴啊,就不能學學別人家的媳婦,好好守家,為老公分憂嗎!”
我再一次打心眼里的無奈,顧致凡每天辛苦工作?我看他是每天辛苦的和別的女人上床吧!
我實在沒辦法忍受婆婆所謂的那一套“三從四德”,直接就掛了電話,我現在已經夠心煩了,如果再讓她來煩擾我,我想我可能會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