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說靈堂的棺材里不是尸體,而是人頭,我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肯定就是女鬼的頭顱了。
下意識的我就看向了陳圓圓,這丫頭此時看起來依舊是很傷心的樣子,估摸著還不知道自己父親的尸體被掉包了,換成了一顆人頭呢。要是讓她知道了,瞧那架勢肯定是要哭的稀里嘩啦的了。
也許是因為柳巖的遭遇吧,加上她也是柳巖的閨蜜,所以我很同情她,很想幫幫她,不想這一次再釀成悲劇,所以我立刻就全神貫注了起來,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改變局勢。
但屏氣凝神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一點動靜沒有,棺材里的人頭沒動靜,宋青雅和表妹那也沒動靜,至于我們這邊,更是異常的安靜,秦白沒發(fā)話,我和犀利哥都只能看著。
很快我就有點坐不住了,總感覺拖久了要出幺蛾子,我覺得當務(wù)之急就是去陳圓圓那邊,跟她把情況講明白了,然后寸步不離的守護在她身邊,我就不信秦白在,對付不了那女鬼,至于那養(yǎng)鬼人我就不知道他的實力了,但我覺得他們師兄弟聯(lián)手,應(yīng)該沒問題。
于是我立刻就開口說道:“要不,我們過去?之前就是將柳巖一個人留在房間,才讓女鬼趁虛而入的,我覺得這一次我們得跟在陳圓圓身邊,等那女鬼過來。”
但秦白和犀利哥都沒理我,我也沒生氣,繼續(xù)道:“你們不感覺很奇怪嗎?之前每次尸塊出現(xiàn),怨氣就隨之而來,然后女鬼就開始報復了,但這一次到目前還沒有,會不會有什么意外情況?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我們不能這樣干看著。”
犀利哥這才扭頭看向我,嘀咕了句:“說的好像也有那么點道理。”
于是我就繼續(xù)說道:“還有啊,宋青雅不是說她只想拿走女尸,其余的和她無關(guān)嗎?既然秦白大師能看出來棺材里的就是人頭,宋青雅應(yīng)該也能看出來吧?近在咫尺的機會,她為何不去搶走人頭?她在等什么?我總感覺不太對勁,不能拖??!”
等我說完,犀利哥就瞥了我一眼,說:“小河子,可以啊,這些事沒把你嚇尿褲子不說,還能冷靜下來分析呢,我之前有點小瞧你了。”
我剛要謙虛的說聲哪里哪里,秦白卻突然高冷的說道:“不是不搶,是她未必搶得到。女鬼不是不來殺,是她未必殺的了。”
一開始我沒整明白秦白的話,不過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然后我心底就是一驚,秦白意思是陳圓圓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女鬼不敢輕舉妄動?宋青雅也不好貿(mào)然出動?
正吃驚呢,秦白繼續(xù)說道:“這個女孩是靈媒女,要她死沒那么容易。”
靈媒女,我不知道這是個啥,但聽秦白的口氣,應(yīng)該不是普通角色吧。
果然,犀利哥很快也嘆道:“年紀這么輕就是靈媒女了?”
我忙問犀利哥啥是靈媒女,犀利哥屬于那種知道啥就喜歡顯擺的人,所以他很快就給我講了。
靈媒女其實就是高級的過陰人,過陰人在農(nóng)村還是比較常見的,就是那種擁有通靈體質(zhì)的人,基本都是女人,有時候誰家老人在下面過的不舒服了,想給在世的兒女托話啊,在世的人想要請死去的人問點事啊,遇到這種情況,就需要過陰人出面了,說白了過陰人就是連接死者與生者的媒介。
而靈媒女則是高級媒介,犀利哥說只有走陰一百次以上,幫一百個陰靈還過愿的過陰女才能被稱為靈媒女。由于靈媒女是幫鬼魂還愿之類的,所以她們挺受鬼魂敬畏的,甚至不需要請鬼術(shù)就可以請鬼魂幫忙。
真沒想到這陳圓圓居然和那么多鬼魂接觸過,這下我就不敢小瞧她了,原來還是個狠角色呢,比我厲害多了。
想到這,我心里就多出了一絲希望,我尋思既然陳圓圓是個厲害角色,她應(yīng)該記得千家墳的事情,等會我問問她,說不定就知道真相了。
而就在這時,犀利哥突然睜大了眼,看著葬禮的方向,輕聲喊著:“啊,我看到了,看到了!乖乖,好家伙,不愧是靈媒女,鬼脈就是廣啊,這陣仗搞得真大啊,四只玄階老鬼壓陣,還有數(shù)只黃階兇魂,這可比柳巖家的活墓還要兇險啊。怕是那女鬼和養(yǎng)鬼人來了,也得掂量掂量了!娘勒,難怪宋青雅沒輕舉妄動,怕是她也看出來了。”
見犀利哥這么說,雖然我不懂這什么玄階、黃階的是什么實力,但我知道陳圓圓絕對準備了足夠自保的資本。
很顯然,陳圓圓是知道女鬼要來害她的,這讓我越發(fā)的有信心從陳圓圓嘴里能問出些什么了。
然后我就學著犀利哥的樣子,睜著眼睛朝葬禮那邊看,我也很想看看陳圓圓到底擺了什么鬼陣,陣仗到底多大,讓犀利哥都連連贊嘆。
但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都沒看到誰才是什么玄階老鬼,黃階兇鬼,我感覺就是一群奔喪的人,而且這群奔喪的人還在一個勁的離開,沒一會兒工夫,竟然只剩下沒幾個人了。
于是我就對犀利哥問道:“小爺,我怎么看不到你說的鬼???我不是才抹了牛眼淚沒多久的嗎,怎么,過期了?”
犀利哥擺了擺手,說:“不,普通的鬼魂抹牛眼淚,是可以看到的。但這幾個玄階老鬼已經(jīng)刻意隱藏了鬼氣,不想讓人看到,所以即使你抹了牛眼淚也看不到,除非你實力在它們之上。”
我一愣,但感覺不對啊,犀利哥咋就能看到?
很快犀利哥就給我解惑了,他說:“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靈氣打通人的監(jiān)察宮和采聽宮,也就是開天眼,那樣就可以看到隱藏鬼氣的鬼了。”
我忙讓犀利哥幫我開天眼,我說我想看看,犀利哥壞笑了一聲,問我真想?我說是真想,他叫我看了之后別后悔,我說后悔啥啊,這兩天啥恐怖的玩意沒見過。
然后犀利哥又給我叮囑了兩句,叫我等會要注意力集中,開了天眼之后,不要多看鬼魂的眼睛,也要盡量不彎腰,別把肩膀留給鬼魂。而如果我感覺自己意識迷糊,精神不振的話,立刻就閉上眼睛,然后咬破自己的中指血,涂在眼皮子上,這樣就把天眼關(guān)了。
我說知道了,然后犀利哥就用手指頭在我臉上的幾個穴位上揉捏了起來,同時還叫我感受一股氣,盡量把這股氣往眼睛上引。
我按照犀利哥說的去做了,但是怎么搞也開不了天眼,犀利哥還在一旁兇我呢,說我不知道是什么鬼體質(zhì),他居然不能幫我開天眼,說他就從來沒見過我這樣的。
最后秦白好像是嫌我們太聒噪了,他直接就將他的修長手指合攏,然后捂住了我的雙眼,很高冷的說了個‘開’字。
等我睜開眼后,我整個人就打了個哆嗦,雖然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但我感覺天色好像一下子就昏沉了下來,天色泛黃,感覺自己的眼睛就像是裝了濾鏡一般。
我知道我這是天眼開了,于是我立刻就看向葬禮那邊,此時參加葬禮的人已經(jīng)走差不多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留下來的那幾個人,他們在地上都沒有影子,而且肩膀上沒有魂燈,他們是鬼,但并沒有兇神惡煞,看起來像是普通人一樣。
不過當我看到葬禮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時,我身體就是一僵,整個人打了個哆嗦,差點就沒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
我看到犀利哥口中的那四個玄階老鬼了,他們守在這四個方位。東邊的是一個吊死女鬼,她脖子上還勒著一根繩子,這繩子的末端在空中,讓她看起來像是依舊在上吊,而她的雙腳則是腳尖往上翹,讓她整個身體看起來就像個‘J’字,真的很恐怖。南邊的那只鬼應(yīng)該是出車禍死的,因為它半個身體都沒有了。西邊的那只鬼是個老人,相比于前面兩只鬼還算正常,但我總感覺他哪里怪怪的,最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頭是反的,他的臉不在他胸前那一面,而是在后背那一面,所以他此時雖然是正對著我,但我看到的卻是他的后腦勺。至于最北方位的那只鬼,那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還算正常,就是黑眼圈比較重,像是被人打過幾拳似得。
看完這四只鬼,我感覺身體發(fā)冷,忍不住還在發(fā)抖,于是我立刻閉上了眼,才緩過神來。
我已經(jīng)感受到它們的強大了,看來陳圓圓真的是準備好了。
而等了這么久,報復的女鬼還沒來,我尋思可能是真的知難而退了。
難道女鬼會就這樣算了?也不知怎的,我心里竟然突然有點失望。
而就在這時,陳圓圓面前的那口棺材里,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應(yīng)該是那顆頭顱在兇猛的頂撞著棺材蓋。
但這棺材蓋被封的很死,我看到側(cè)面還貼了符印,這頭顱終究還是沒能沖出來。
突然,秦白扭頭看向了右方,我從他那對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些許戰(zhàn)意。
于是我也立刻扭頭看了過去,這一看我魂差點嚇掉了,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然后我沒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