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天。
雖然知道周華斌這個人很可能是游走在黑暗之中的大佬,但楚陽仍舊不遺余力的救治。
自己的外祖父曾經(jīng)說過,無論患者是何身份,在醫(yī)者眼中他只是病人。
再次給周華斌施完針后,楚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周先生,你顱內(nèi)的腫瘤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這段時間除了多注意休息,再有就是切忌動肝火,否則我這段時間的努力可就功虧于潰了。”
“大恩不言謝,楚陽小友,有時間來家里坐坐,我絕對會盡全力招待你的,哈哈哈!”
周華斌頓了頓,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說道:“還有就是你別總一口一個周先生的了,顯得太生分了,如果你愿意的話就叫我一聲斌哥,怎么樣?”
站在旁邊的周永明聞言頓時皺了皺眉,心說老爸你能不能別凈顧著自己,如果你們倆稱兄道弟,那我怎么辦?
難不成我以后見到楚陽叫叔?我們倆年齡相仿好吧!
“周先生太客氣了,你是大人物,我怎么能高攀的起呢?再者我之前就說過,你是病人我是醫(yī)生,出手治病天經(jīng)地義,呵呵呵!”楚陽笑著說道。
說心里話楚陽確實不想跟周華斌扯上太多關系,倒不是說他看不起混社會的,而是楚陽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據(jù)他所知像周華斌這種級別的大佬,仇家肯定不在少數(shù),自己本來就是翹家出逃自顧不暇,如果再被殃及池魚可就不好了。
周華斌目光流轉,遲愣片刻便笑著說道:“如此的話我周某人也就不勉強了,但不管怎么說你救了我的性命,既然情分難償,那么只能用鈔錢來彌補了,希望楚陽小友不要拒絕。”
說話間周華斌給兒子使了個眼色,周永明會意,在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楚陽。
“楚陽兄弟,這是我和父親的一點心意,還望笑納。”周永明微笑著說道。
雖然楚陽現(xiàn)在確實很缺錢,但他仍舊有些猶豫,聯(lián)想到周氏父子可能從事的“職業(yè)”,這些錢收起來還真有點燙手。
周華斌笑了笑說道:“這錢絕對干凈,你就放心收下吧!”
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楚陽覺得有些尷尬,連忙說道:“周先生,其實我...”
“楚陽小友,不必解釋,你的猶豫也屬于人之常情,我有些累了,阿明送客。”
周華斌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楚陽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但還是沒接銀行卡,徑直離開病房。
與聰明人聊天聊天,有時很簡單,凡是不用說明卻已對方的意思了然于心。
有時卻也很麻煩,因為你不知道對方看似普通的一句話,有沒有其他深層次的含義。
周華斌無疑是個聰明人,用老奸巨滑來形容都不為過,能在黑色道路上會出名堂就足以說明問題;楚陽同樣也不傻,用足智多謀來描述也不過分,能在層層看守下翹逃走就能完全說明問題。
如此精明的兩個人在交談間無異于進行了一場小型戰(zhàn)爭,當周華斌提出與楚陽兄弟相城時便有拉攏之意,畢竟身邊如果有這么一位醫(yī)術高超的人,就相當于生命多了份保障,而楚陽卻以“不敢高攀”為由委婉拒絕,變向說明自己不想趟這趟渾水。
緊接著周華斌又提出給楚陽銀行卡作為答謝,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楚陽肯答應為自己效力,那么報酬是相當豐厚的,楚陽想了想自然拒絕,之所以有些猶豫,他是在看周華斌的反應,畢竟自己兩次拒絕很可能惹惱這位大佬。
最終周華斌提出銀行卡的錢是干凈的,寓意更加明顯,這里的錢不摻雜任何多余的意思,只是單純表達對于楚陽出手救命的感謝,而楚陽仍舊沒接銀行卡,倒不是想表現(xiàn)自己有多高的氣節(jié),而是他斷定卡里的錢不會太少,自己不過是憑借醫(yī)術治病救人,得到過多回報也不是自己施以援手的初衷。
出了病房之后,楚陽長出一口氣,周永明緊隨而至。
周永明緊走幾步來到楚陽近前,低聲說道:“楚陽兄弟,我有一事不明想當面請教。”
“小周你太客氣了,有問題就問吧,談不上什么請教不請教的。”楚陽笑了笑說道。
直至此刻楚陽才真正的松了口氣,看來周華斌這個人的胸襟還真不小,至少沒因為自己幾次三番駁他的面子而找自己晦氣,如果后者真的想要報復,也不會派周永明過來找臺階下。
周永明沉吟片刻說道:“是這樣的,我就想問問你為什么不收下銀行卡。”
“太多了!就算是醫(yī)道名家的出診費都用不了這么多。”楚陽笑著說道。
周永明擺了擺手,再次將銀行卡遞到楚陽面前,滿臉嚴肅地說道:“但是我爸命值這么多錢,所以請你務必收下。”
楚陽心頭一震,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周華斌,他竟然用這種方法來逼自己收錢。
因為只要自己拒絕,那就仿佛在說“你周華斌的性命不值錢”一樣,這無疑犯了眾怒,所以楚陽頓時處在騎虎難下的境地。
然而正在此時,楚陽只感覺腦中靈光閃現(xiàn),一把將銀行卡拿了過來,笑道:“代我向老周說聲謝謝,還有就是兩周后你爸的生日宴會,屆時我會參加,再見!”
看著楚陽離開的背影,周永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腦中不斷回憶著楚陽最后說的那句話,久久不明其深意。
“還沒搞懂那小子什么意思?”
突然間,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周永明扭頭望去,緊忙說道:“爸,您怎么出來啦?”
“放心吧,我沒事!”周華斌笑呵呵地說道:“楚陽這小子,不簡單??!”
于是周永明更加迷惑了,難道楚陽收完錢之后就變得不簡單了嗎?
“以后你就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周華斌頓了頓,話鋒一轉說道:“阿明,聽說蘇老爺子有意接近楚陽?”
周永明點了點頭,說道:“聽說蘇老親自舉薦楚陽當醫(yī)學院的老師呢!”
“去醫(yī)學院授課?”
周華斌沉默片刻,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慨嘆道:“真羨慕有女兒的人??!”
“什么意思?”
周永明滿臉疑惑的看著父親,一般情況下不都是羨慕別人生兒子嗎?
周華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解釋道:“有女兒的話就能對楚陽用美人計了。”
呃...
周永明總算明白父親的言外之意了,但還是有些不服氣的反抗道:“那萬一女兒是個丑八怪呢!”
“......”
......
蘇家。
書房內(nèi)。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蘇曉楠輕輕將古詞選集閉合,不斷回味著最后幾句,心思神往。
哪個少女不懷春,更何況是外人眼里的“大齡剩女”,蘇曉楠更加渴望擁有一段浪漫的愛情,相貌出眾,背景深厚,無論從哪方面來看,蘇曉楠都是被無數(shù)青年才俊追逐的對象,然而這么多年來就是沒遇見合適的人選。
“姐,雪峰哥在外面等很長時間了,要不你就出去見見?”
正在這時蘇曉楠的思緒被打斷了。
回頭望去,蘇曉軒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王雪峰,同樣出身醫(yī)藥世家,據(jù)說祖上做過宮廷御醫(yī),只不過到了王雪峰這代選擇了演習西醫(yī),在外人看來王雪峰與蘇曉楠金童玉女門當戶對,尤其王雪峰的爺爺王成東與蘇盛元還是多年摯友。
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知道為什么,蘇曉楠看到王雪峰對自己大獻殷勤就覺得很厭煩。
“你就告訴他我沒在家。”蘇曉楠沒好氣地說道。
蘇曉軒翻了翻白眼,說道:“我這么說也沒用啊,雪峰哥這次可是有備而來,而且他知道你今天休班在家,而且老姐...你這樣成天躲著人家也不是事兒啊,畢竟你們在同一所醫(yī)院,低頭不見抬頭見,你還不如索性跟他講明白呢!”
“小屁孩,你知道什么?”蘇曉楠白了弟弟一眼,說道。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蘇曉軒話鋒一轉說道:“但我知道雪峰哥各方面都挺不錯的,最重要的是對你專情,我可是聽說有不少女孩追求他都被他拒絕了,我說老姐你到底在猶豫什么呢?難不成你真喜歡楚陽那個可惡的家伙?”
蘇曉軒本來想著反駁幾句,然而當她聽到“楚陽”兩個字時,不知道為什么心跳莫名快了許多,尤其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楚陽為周華斌全神貫注施針的模樣,俏臉之上泛起團團紅暈。
“不是吧老姐,你真喜歡那個家伙?”蘇曉軒滿臉震驚地說道。
“你們姐倆聊什么呢那么開心,不介意我參與進來吧?”
一道爽朗的聲音直接將蘇曉楠拉回到現(xiàn)實中。
蘇曉楠順聲音望去,就見王雪峰手捧一束玫瑰花闊步走了進來。
“楠楠,送給你的,希望你喜歡!”
王雪峰根本不給蘇曉楠拒絕的機會,直接將玫瑰花遞到蘇曉楠眼前。
“那個啥,你們聊,我先撤...”
不等蘇曉軒說完,蘇曉楠直接打斷道:“沒有我的同意,你撤退試試?”
蘇曉軒有些尷尬地說道:“你們倆聊天,留我這么個大燈泡合適嗎?”
“你不是電燈泡,是見證人。”蘇曉楠滿臉嚴肅地說道。
“見證人?”王雪峰臉上閃過一抹欣喜,緊忙追問道:“楠楠,你終于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嗎?真是太好了,我簡直太高興了,真的...我...我...”
顯然王雪峰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其實自從上次在醫(yī)院看到蘇曉楠與楚陽眉來眼去,王雪峰心里就升起了一絲危機感,尤其楚陽的醫(yī)術還那么厲害,更讓他有種相形見絀的感覺,只是他沒想到蘇曉楠不但答應自己的追求,而且還請來蘇曉軒當見證人,簡直是意外的驚喜?。?/p>
蘇曉軒同樣差異無比,雖然他也很看好王雪峰,但他完全沒想到剛才還表情絕決的姐姐會做出如此反應,難道她剛才在裝高冷?
“咳咳咳!”蘇曉楠有些尷尬地說道:“王雪峰,你想太多了,其實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我們之間并不合適,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還是做朋友吧,順便讓小軒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