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苒將湖面上遇到的狀況詳細講述。
我們?nèi)巳胨?,苗小苒自己坐在船頭玩會水,由于視線開闊,加之老鴣砬子島附近都是暗礁,也沒有其他船只靠近,還算相對安全,直到十分鐘后。
苗小苒看到島東面有五支沖鋒舟快速駛來,并且有人帶好潛水設(shè)備直接鉆入湖中,苗小苒警覺的發(fā)射水下信號彈,其實已經(jīng)晚了,那伙人早已經(jīng)帶著人手下水,等我們?nèi)l(fā)覺情況不對,游到洞口,正好遇見那個神秘女人沖我笑,接著讓其他人把洞口封死,我們?yōu)榱饲笊耪业剿馈?/p>
苗小苒一個人將船劃到樹林區(qū),那里枝椏密布,沖鋒舟開不進去,同時,苗小苒倒出小燈籠內(nèi)的藥片扔進湖水,幾分鐘后,湖水呈現(xiàn)大面積青綠色。
有幾個黑衣男人試圖游進樹林,結(jié)果被藥水迷暈,此刻那個神秘女人重新回到?jīng)_鋒舟,與苗小苒面對面。
那個女人名叫惠子,她讓苗小苒交出背包,苗小苒多機靈,假裝去取背包,實則又往湖水扔了幾粒藥片,之后連人帶包一同跳入湖水,苗小苒并未游遠,就藏在船底,惠子帶著手下后撤十幾米,一個帶著鬼臉面具的男人與惠子對話,十五分鐘后,這伙人才離開老鴣砬子島,這就是整件事經(jīng)過。
聽完后,宋金剛撓撓頭,自語道:“惠子?他娘的聽起來像鬼子名?。坎粫媸侨毡炬ぐ?,咦不對???咱們聽過她說話吧,漢語挺流利的。”
我希望宋金剛說得是事實,假設(shè)是鬼子那邊來的人,那就有可能不是幽冥府,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幽冥府畢竟根基廣袤,成員善于隱藏,出手都為了大買賣,更可怕的是,我們完全不知道在于誰交手。
滿月自忖片刻,說道:“暫且不管惠子的真實身份,她一定是奔著水羅盤來的,還有一點,你們要看明白,并不是惠子不想找小冉,而是她有意放掉小冉。”
“對對對。”小冉接著說:“我那藥片持續(xù)時間不是很長,如果她們一直守著,我早晚都跑不掉,還有姐,我總舉得與惠子說話的男人,我在哪見過,身形好熟悉。”
“你是說帶鬼臉面具的吧?”宋金剛追問。
“嗯,就是他!”苗小苒眨眨眼,也沒想起來是誰。
我點頭,補充道:“既然小冉說見過,我猜那個男人一定認識滿月和小冉,否則沒必要帶著面具。”滿月微扭皓首,起身望了眼窗外。
“可他們?yōu)榱松叮?rdquo;宋金剛嘆口氣,又說:“哦哦哦,老子知道了,天真,你忘了惠子讓人去興隆寺偷什么畫,會不會是畫有問題?”
宋金剛說完,我腦袋“嗡”一聲,可能真是為了畫!
安全起見,我將畫隨身帶著,下水前塞進背包交給苗小苒,想到這,我立刻讓苗小冉將背包給我,小冉說她下過水,那畫……不就徹底毀了嗎?
我取出畫筒,苗小苒低頭說道:“對不起,天真哥哥,當時情況緊急,我忘了還有畫……的事……。”
“沒事沒事,這畫也是老方丈給他朋友的,我和你姐都看了,沒有啥,不行再買個。”我安慰幾句,等攤開畫以后,我整個人麻木了。
我張嘴說不出話,比比劃劃讓大家湊過來,滿月也見過畫,無非就是一個枯樹,可這會兒再看,完全是另外一幅!
“畫中畫!”滿月蹙起眼眸。
畫中畫是古人創(chuàng)作的一種詭異手法,喜歡收藏古畫的朋友可能知道,一幅畫在描繪當初,要反反復復上色,拋光,如果其中再采用些特殊手段,加上特殊材料,等畫完成后,看到的是其中一幅。
倘若用米湯,或者碘酒,再或者清水將畫沖洗,那么隱藏在其中的另一幅,會呈現(xiàn)本色。
畫中畫的出現(xiàn),往往預示的不可告人的信息。
此刻,畫紙是青綠色,畫中所景就是鏡泊湖,右下角有兩排字,苗小苒反應過來,說道:“惠子清楚畫中畫!還有,她是有意讓我扔出藥片,湖水變綠后,藥片中的草藥與畫結(jié)合,才會是現(xiàn)在這樣!”
宋金剛撇撇嘴,說道:“這他娘的邪門?。∮幸馑?,有意思!快看看畫得是啥。”
畫中鏡泊湖的景象與現(xiàn)在截然不同。
據(jù)我推測,這幅畫一直藏在興隆寺,直到老方丈修葺三圣殿,才在墻內(nèi)發(fā)現(xiàn),我忽然在想,老方丈名義上讓我把畫交給付老,實際上就是要給我,還有,他與我見面后說得第一句話,就是“你來了”,難不成老方丈與我有面緣,可我并沒來過鏡泊湖?
滿月打斷我的思緒,指著畫,略顯驚訝說道:“這可能是古時的鏡泊湖,你們看,整條湖的走勢雖沒有太多變化,但兩岸山勢明顯不同。”
鏡泊湖從地圖上看,像一條頭在南,尾在北的水龍,宋金剛瞪圓眼睛,回道:“可不是嗎,我估計那時候湖水也多,湖中島也多,哪有附近的村莊,都是樹林,只是我不明白,這湖南面,就是龍頭的地方,畫得是啥?好像墻啊。”
苗小苒點頭,“嗯,是座古城!”
“古城?”宋金剛趕緊俯身,瞪著畫看。
“是天心十道城!”滿月眼眸露出些許希望。
我們在今天下水之前,滿月從背包拿出羅盤,大概看了幾眼,之后又收起羅盤,我見滿月沒有反映,我也沒追問用意。
滿月告訴我們,鏡泊湖南面,就是畫中龍頭所在區(qū)域,一共有四個島,分別是現(xiàn)在的老鴣砬子島,東面的小孤山,和南面,北面不知道名字的湖心島。
現(xiàn)如今,湖面有老鴣砬子和小孤山,另外兩座,一定是隨著時間推移,鏡泊湖內(nèi)部發(fā)生地殼運動,將島沉入湖底發(fā)生大面積塌陷,我們只能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并且畫中老鴣砬子島基本都是陸地,并沒有大面積水區(qū),古人才會在四座湖心島中央建了一座城。
這城極其講究風水,如果真是渤海國所建,一定有高人指點,換句話說,那時候渤海是大唐附屬國,有可能中原哪位高人,秘密設(shè)計的圖紙。
“天心十道者,前后左右四應之山也,蓋,照,夾,拱,故以此證穴,不可有一位空缺,凡真穴必有之。”
城后一島屬于靠山位,只有真山才能形成靠山,沒有靠山,大局就會“坐空”;城前朱雀方,是明堂,島與島之間形成的開拓地,這就是照山,照山能將明堂之氣合攏,形成水財之局;城左右兩島是青龍白虎位,是夾拱,如果缺失一方,就會對整體格局起到破壞作用,“天心十道城”就在四島之間,這種城的風水局可與而不可求,只是誰也算不到千百年后,地殼運動,將兩座島破壞,僅有的老鴣砬子島與小孤山也變了容貌。
這座城從畫中看,面積真不小,與四座島緊密相連,假如畫中屬實,那么現(xiàn)如今的湖底城,絕對是人類為踏足過的區(qū)域。
我盯著畫,陷入沉思。
古渤海國遺址不斷被學者考察,而且渤海國出現(xiàn)過遷都事件,如此推測,遷都是否與水火羅盤有關(guān)?
渤海國人在島中央建造古城,八成是存放水羅盤的禁區(qū),而水羅盤之所以沒被遼軍金軍掠奪,一,與古城地形有關(guān),靠水守島,易守難攻;二,那條藏有水頭發(fā)的水道,曾經(jīng)是古城一小部分,可想而知,城里還會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意,很難對付;三,渤海國歷史資料少之又少,會不會他們就是為了守護住水火羅盤存在的秘密。
還有最后一點,這座城的設(shè)計者是風水大師,我只是單純猜測,他是不是已經(jīng)預料到百年后島將沉入湖底,而這段秘密,會被歷史永遠封住。
想完這些,我緊揉太陽穴,讓自己保持清醒,宋金剛嘆氣道:“唉,前路漫漫何其兇險,落水的古城,還能存在入口?就算有,會不會早已經(jīng)被湖水沖垮?”
我搖頭,回道:“不會的,你忘了鬼子發(fā)現(xiàn)的水道,內(nèi)部不也保持完整嗎?”
“可也是,只是……入口在哪,怎么找?”
“在這!”滿月眼眸堅定,指向畫右下角兩排隸書漢字。
“四島皆有水道,水道呈四象,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象散,會于天心十字,水門開”
宋金剛直撓頭,“古人說話就是啰嗦,不能直接告訴我啥意思嗎?”
苗小冉踮起腳尖,解釋幾句:“很簡單,水道散就是說要毀了水道,天心十字暗指現(xiàn)在的湖底某處,而至于水門,就是能進入古城的入口。”
“畫中兩島已經(jīng)沉入湖底,我想水道早就毀了,今天我們沖散了老鴣砬子島的一條水道,還有……”滿月指向小孤山,“還有就是小孤山島下端暗藏的水道!”
宋金剛突然睜圓眼睛,嚴肅追問:“鬼子當年可找到了一條,保不齊小孤山島那也發(fā)現(xiàn)了,沒準鬼子都進了湖底水城,咱們別白費力氣!”
“不會!付老和我說過,鬼子后來發(fā)現(xiàn)湖底有東西作怪,并且,鬼子損失慘重!”我回答。
“東西?啥東西?可別告訴我是……是鏡泊湖水怪!”宋金剛臉色有點白,略顯遲疑。
我拍拍他,苦笑:“誰知道呢,聽天由命吧,也許就是,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