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醒來,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身處醫(yī)院,四人間,我旁邊躺著的是肖三酒、晏莊和毛敏。
廖鵬抱著神情呆滯,渾身青腫的兒子,小穎在給我們削水果??次倚褋恚糖f坐起來沖我豎了個中指。
“你把自己撞暈就算了,倒的時候看的夠準(zhǔn)的,差點沒把哥哥壓死!”
我懶得理他,吃了小穎送到嘴邊的蘋果又躺下接著睡。到半夜的時候,廖鵬一陣驚呼把我們都嚇醒了。
“聰聰你要去哪兒??!”
我忍著頭暈猛的坐起來,今天一直呆滯的孩子竟然堅定的往外走,廖鵬手還纏在他身上,差點被拖倒在地。
晏莊翻身下床,一張黃符啪的貼他腦門上,孩子僵硬的停在原地不動了。
“子蠱成熟了,控制著他去找母蠱呢。哥哥這符鎮(zhèn)不住多久,快換衣服咱們跟過去,找到母蠱所在地后,最好直接搶回來!”
晏莊語速飛快,邊說邊換衣服,我一聽干脆穿上鞋子把外套一穿就算完事兒!
毛敏身子太虛,現(xiàn)在連床都下不了,晏莊干脆不讓她跟著拖后腿,安排廖鵬夫妻照顧,而李金陽則被當(dāng)做唯一的生面孔跟著一起走,必要的時候借著普通富豪的身份去打探情況。
準(zhǔn)備完畢,晏莊把符紙一撕,小名聰聰?shù)暮⒆玉R上飛奔出去,動作僵硬,兩條手繃直了甩。我們身上全有傷,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氣喘吁吁的跑出醫(yī)院門,李金陽甩出今天下午才取的現(xiàn)金,直接買了兩輛黑摩的,我們四個騎上就追了過去。
孩子一路瘋跑,一口氣跑出去七八公里才放慢腳步,準(zhǔn)備往一家私人會所走去。
晏莊一個加速攔在孩子前面,再次用符定住他后,我們四個帶著孩子躲在綠化帶里,偷偷摸摸的往那家私人會所看。
“媽的,咱們地盤上竟然被萬道安插了這么一處基地,還在二環(huán)內(nèi),夠囂張的啊,真是不把咱們四局放在眼里了!”晏莊瞇眼嘀咕了一句,沖緊張兮兮的李金陽抬了抬下巴。
“有錢人,私人會所常去吧?進(jìn)去探探路,什么情況半小時后出來說說。”
李金陽目瞪口呆,竟然讓他一個人進(jìn)敵人的大本營?這不是送死嗎?
為了讓他安心赴死……不,探查,晏莊難得給了他個好臉色,溫和的安撫道:“放輕松點,你家里還是有點權(quán)勢的,又沒表露過跟我們是一伙的,富二代看見個沒去過的私人會所進(jìn)去看看不是很正常的嗎?要真有什么不對勁,他們最多以不營業(yè)為借口把你請出來,不會為難你的。”
李金陽被說服了,蹲在小樹林里做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后,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鏡子仔細(xì)整理好外觀,又拿出男用香水噴了噴,端出他精英的架勢步履從容的往私人會所走去。
晏莊贊嘆的沖我豎起拇指,連連贊嘆我同學(xué)里總算出個人才了。
我翻了個白眼,注意力就全放在會所上,誰知李金陽才進(jìn)去了十幾分鐘就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老頭。
“糟了!”晏莊低咒一聲,馬上掏出手機(jī)按下了晏剛老頭的電話號碼,誰知道那邊竟然傳來了用戶已關(guān)機(jī)的電子音。
“鬼眼也有漏算的一天?真是奇聞啊奇聞。”
西裝老頭像英國傳統(tǒng)紳士一樣矜持的笑著鼓掌,走近了,我才發(fā)現(xiàn)李金陽兩眼無神,可能是被催眠了。
被逮了個正著,還明知道打不過人家,晏莊倒也光棍,把手機(jī)往旁邊一丟,舉起雙手示意投降。他投降了,我傻了,這我也要舉手嗎?
“沒想到啊沒想到,您老人家不是前兩年還被云南的黑苗下了追殺令嗎?怎么還敢在帝都光明正大的晃悠?”
西裝老頭表情一點都不氣惱,樂呵呵的像個老好人,但動作不慢,反手就是一巴掌把晏莊打的跌坐在地。
“早就聽說鬼眼嘴皮子利索,我說不過你,但你確定還要繼續(xù)說嗎?”
笑容沒有絲毫的變化,西裝老頭掏出干凈的手帕擦擦手,語氣溫和的道:“我徒兒三年前練手的蠱人謝謝你們送上門來,在純陰體質(zhì)的人體內(nèi)待過,又在至親之人的體內(nèi)積攢了這么重的戾氣,這蠱人還真變成難得的極品了。”
“看在你們把蠱人送回來的份上我這次就不動你們了,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你們滾吧。”
晏莊坐在地上滿不在乎的把嘴角的血跡擦了,懶洋洋的仰頭看著西裝老頭:“歐桑老爺子,您這級別的沒必要和我們這些小輩計較吧?這蠱人和咱們四局有點關(guān)系,您看要不通融一下?”
叫歐桑的老頭明顯愣住了,想來是沒料到晏莊臉皮厚成這樣,竟然跟他這個死對頭談交情還讓他通融一下……反正我都聽不下去了。
果然,歐桑老頭直接氣樂了,笑了半天竟然點了點頭:“要通融?行啊,只要三天內(nèi)你們能找來夠分量的人,區(qū)區(qū)一具蠱人我還你們也不是不行。但整個四局也就晏剛老匹夫能入我眼,他現(xiàn)在不在帝都,你們要找別人的話,可得抓緊時間了。”
最熟悉你的人果然是你的敵人。我們都還不知道老頭的行蹤,他竟然都了如指掌了!
知道今天事不可違,晏莊看了一眼已經(jīng)走進(jìn)私人會所的聰聰,嬉皮笑臉的沖歐桑說道:“三天就三天,您老可不能現(xiàn)在就滅了孩子神識,說話不算話啊。”
歐桑老頭的眼睛瞇了起來帶起一片魚尾紋,審視的看了晏莊半天,他冷笑一聲:“呵呵,我答應(yīng)了,我倒要看看在年輕一輩名聲赫赫的鬼眼,怎么在三天內(nèi)搬來救兵!”
歐桑老頭回私人會所去了,他一走,李金陽的迷魂術(shù)也解了,稀里糊涂的纏著我們打聽自己是怎么跑出來的,我們懶得理他,把他獨自打發(fā)回醫(yī)院后,我們?nèi)齻€沒臉見毛敏,只能灰溜溜的回了四局。
“走吧,跟鬼女大人匯報去。”
晏莊有氣無力的帶我們?nèi)パ窆酌媲昂唵蔚膮R報了一下任務(wù),至于詳解,毫無疑問又是一隊新人的我被留了下來。
經(jīng)過上次的事,我一個人面對這血玉棺真是出離的尷尬啊……
恭恭敬敬的跪在血玉棺面前,我低著頭不時偷眼看看,默默的在心里組織語言,看怎么才能最簡短的把事情說清楚。萬一鬼女又嫌我啰嗦,我估計就再也沒臉過來了。
“上次啰嗦的煩人,今天怎么啞巴了?”
熟悉的女聲從血玉棺里傳出,我一個激靈,訕訕的垂著頭道:“我在想今天怎么說簡單一點……”
沉默了一會兒,女聲淡淡響起:“詳細(xì)說吧,這兩天太安靜了。”
我狐疑的抬頭看了看血玉棺,有點不太確定的道:“您確定讓我詳細(xì)說?”
“說!”
得了準(zhǔn)許,我馬上從同學(xué)會開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中途跪的累了,我無意識的換動作,又靠血玉棺上接著侃,一口氣說到歐桑老頭說現(xiàn)在帝都里找不出一個能入他眼的人時,我很清晰的聽到了一聲冷哼。
靈光一閃,我腦子里就一個念頭——晏剛老頭見鬼女都得跪著,要是鬼女出馬,給歐桑十個膽子,他還敢跳?!
這想法太誘人了,我腎上腺素飆升,完全沒過腦子,轉(zhuǎn)身往血玉棺上一拍,興奮的說道:“鬼女大人,要不您跟我們走一趟!您出馬了,歐桑那老頭估計得嚇?biāo)?!哈哈哈哈?rdquo;
腦補(bǔ)到深處我忍不住狂笑起來,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想法不錯,拍拍血玉棺樂滋滋的繼續(xù)說道:“等您嚇住了歐桑,咱們就等著他恭恭敬敬的把聰聰和媛媛的尸體送出來,解決了聰聰身體里的蠱蟲,再等老大回來開個鬼門把媛媛送去投胎,齊活兒!”
隔了好半天我這興奮勁兒緩下來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沒大沒小的杵著血玉棺,剛才好像還連拍了好幾下……好嘛,冷汗下來了……
默默的把手收回來,默默的跪下,我低著頭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自己什么好了。為什么老是說嗨了就忘了面前供的是四局的鎮(zhèn)局祖宗了呢?!
心里祈禱著鬼女祖宗千萬別和我計較的時候,鬼女出聲了。
“我已經(jīng)二十多年沒離開過這兒了。”
雖然冷靜下來就知道鬼女不可能隨便跟著我這個小人物亂跑,但真聽到她這話,我還是一陣失落。除了她,我真想不到三天內(nèi)還能去找誰了。
就算晏莊在圈子里小有名氣,那也是在年輕這一輩里的名氣,和老一輩的大拿再熟,人家憑什么給這個面子過來?
“跟你出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我繼續(xù)低著頭嘆氣,果然是不行……咦?!
我猛的抬頭差點把脖子閃了,瞪大了眼睛磕巴的問道:“你剛才說啥了?能跟我出去一趟?!”
“可以,但是有條件。”
什么條件都好說啊!我急切的問什么條件,鬼女聲音似笑非笑的說道:“晏剛請我出馬一次耗費了3年的壽命,以你的道行本來最少得耗去10年,但純陽命格確實逆天,縮到5年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別人的事犧牲自己的壽命,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