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的阻止了李金陽一邊哭一邊要拿手機給晏莊打錢的冤大頭舉動,我敷衍的給他遞了點抽紙,愁眉苦臉的點上煙,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現(xiàn)在壓制鬼蠱的小女鬼跑了,她親媽在哪兒不知道,孩子身上的蠱蟲也被晏莊告知生長時間太長,就算找厲害的蠱師救治估計也得短命好幾年,唯一安全的方法竟然是找到母蠱,讓母蠱自己收回子蠱。
“今晚就到這兒吧,先收拾睡覺,等眼藥水的效力過了,哥哥就把小女鬼招回來先陪著你們,到時候再想辦法把她媽找出來。”
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晏莊眼睛里都眨起生理淚水了,說完也不理我們,自顧自的在四合院里隨便找了間房住下,肖三酒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睡死過去,看來也不準備挪地方了。
剩下我們幾個沒了主意,只能一個個滿臉愁容的各自睡下休息,只是今晚上能睡著的估計沒幾個。
眼藥水的效力只有幾個小時,第二天起床廖鵬夫婦就回復(fù)了平??床灰姽淼臓顟B(tài),一大早就殷勤的定好豐盛的早飯,擺好了等晏莊起床。我起來后看他們兩蠟黃的皮膚和一片青黑的眼底,就知道兩人肯定一晚上沒睡,到底談了些什么,我不想管也管不著。
睡到10點才爬起來的晏莊悠哉的吃完早飯后,找廚房要了生米,又找小男孩打聽了小女鬼平常喜歡“聞”什么,一切準備好之后,他把我們帶到四合院最照不到光的房間,開始準備招魂。
我是第一次見他招魂,抱著學(xué)習(xí)的心態(tài),我認真的看著他隨意的先往門口撒了一把米,又在進門幾步路的地方倒了個尖尖的米堆出來,米堆下面壓著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再插上三只黑香,周圍放上估計是小女孩生前喜歡的飯菜,這準備就算齊活了。
搬了把椅子坐在米堆邊上,晏莊沉默不語的等了一會兒后,不耐煩的掏出羅盤看了看,沖門外叫道:“媛媛小姑娘,差不多得了啊,哥哥沒工夫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趕緊出來把東西吃完回你爹身上掛著去!”
我默然的看他喊完后,叫媛媛的小女鬼真的慢慢在墻角顯形,故作兇悍的沖晏莊齜牙咧嘴一番,見晏莊眼睛一挑掏出一張黃符后馬上老實了,乖乖的跑去把黑香吸完,再“聞”了聞一地的飯菜后,順著廖鵬的腿又騎他脖子上去了。
我覺得晏莊等眼藥水的效力過去再招鬼是正確的,和普通孩子騎大人脖子不一樣,鬼騎脖子總是會有說不出的僵硬感,就算外表正常,但灰色的眼珠子還是會用一種讓人渾身不舒服的方式一刻不停的掃視著周圍。
要是廖鵬現(xiàn)在還能看見鬼,就算媛媛是他親閨女,估計這心理上也接受不了。
僵硬的揉揉肩膀,感受到那熟悉的酸痛和陰冷后,廖鵬表情有點驚恐的看著我們問道:“是媛媛回來了?”
“已經(jīng)騎你脖子上了……”李金陽眼睛鼻子擠在一堆,一臉受不了的說道。
廖鵬他老婆小穎本來已經(jīng)夠不自在了,現(xiàn)在更是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兩步,視線都不敢往廖鵬那邊看了。
我看氣氛又有點緊張,扯開話題問道:“招鬼都這樣?看流程好像挺容易的?。?rdquo;
莫名其妙的瞥我一眼,晏莊蹲地上無恥的邊吃給媛媛的貢品,邊無所謂的道:“哥哥平常都是強行拘魂,什么時候招過鬼了?放了生辰八字和黑香是告訴她自覺過來,別逼哥哥動手。”
“那這些米是……”我愕然的指著地上的米,晏莊瞥了一眼說道:“插香啊。”
“那你撒外面的呢?”
“場面活兒,給錢的金主看著呢,總要給他點物有所值的感覺。”
看眾人一臉無語的樣子,我覺得我轉(zhuǎn)移話題的目的達到了。
“行了,鬼也給招回來了,現(xiàn)在想辦法把她媽找出來吧。”把筷子隨意搭碗上站起來,晏莊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孫頭兒,哥哥這邊接了個活,麻煩你調(diào)監(jiān)控幫哥哥找個人,一會兒把范圍和體型描述給你發(fā)過去,好嘞,就這樣,回頭請你吃飯!”
掛了電話,晏莊找廖鵬詳細的問了他兒子日常的活動范圍和他親媽原來的體型樣貌后,找服務(wù)員要了紙筆,開始在那涂涂畫畫起來。
我好奇的站旁邊看,以為他能光憑廖鵬的口述就把那女人的肖像給畫出來,誰知他確實是在畫肖像,但和廖鵬描述的天差地別。
“話說你這兒差的也太遠了吧?人家親媽三年前身高一米七體重還不到50公斤,你這光體型就有人家兩個寬了,而且怎么看都不像一米七???”
晏莊一邊飛快的畫著,一邊懶洋洋的道:“傻,你都說是三年前了,哥哥不是讓你多讀書了嗎?種了鬼蠱的表現(xiàn)之一就是體型變大,這都不知道就學(xué)學(xué)面癱臉別說話了。”
我不死心,要說三年內(nèi)變胖兩三倍體重我信,可人家孩子都生了,怎么可能還長高???
被我絮叨的煩了,晏莊嘆息著把筆一扔,抓住我的左手一扭,我只感覺肩膀一痛手就搭身邊晃悠了,我呆呆的看著他順著我肩膀摸到手指尖,愣生把我整條胳膊的所有關(guān)節(jié)都卸開了!
“行了對比一下吧,看你兩只手還一樣長不,就你這種不受罪不舒坦的傻狍子,哥哥都懶得騙你。”
把氣撒我身上,晏莊拿起筆又繼續(xù)涂涂畫畫,我木然的走了兩步,左手就像玩具店賣的沒拉好線的木偶一樣,貼著我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甩了甩,還不疼……
廖鵬夫婦和李金陽同時畏懼的離晏莊遠了點,肖三酒看我一眼,走過來咔咔幾下把我手上的關(guān)節(jié)都接回去了。
“……卸關(guān)節(jié)是局里的必修科目嗎?”
晏莊這么熟練我可以認為是他自己變態(tài),但為何連淳樸的肖三酒都這么熟練?
懶得理我,晏莊畫好后拍照給那個孫頭兒發(fā)了過去,只等了不到兩小時,那邊就已經(jīng)鎖定了嫌疑人,把嫌疑人現(xiàn)在的位置和預(yù)估會去的地方都給我們發(fā)過來了。
掃了一眼消息,晏莊踹我一腳:“去把哥哥的大老婆開過來,咱們給孩子找親媽去!”
我們一行人開了三輛豪車直殺目的地,到地方一看,竟然是個充斥著汗臭和飛灰漫天的小工地。
一連三輛豪車停在工地邊上,里邊搬磚的工人都傻眼的停下了手里的活,互相打聽著是不是工頭惹到什么人了。
“幾位來這兒有事兒?”
工頭是個壯實的東北大漢,那體格丟誰面前都能嚇唬一下,但估算了一下我們停外邊的車的價值,工頭跟我們說話都帶上了一股子小心翼翼。
“看您說的,大冷天的沒事兒誰跑這兒來?。?rdquo;晏莊微微一笑,把嫌疑人的監(jiān)控截圖翻出來給工頭看:“我們來找她的,前兩天哥哥開車不小心蹭了她一下,她沒要賠償就跑了,哥哥想著不能干那種缺德事兒,所以就拖朋友關(guān)系找過來了。”
工頭聽了臉上多了點笑容,我聽了忍不住扭頭翻了個白眼,想起了二狗碰瓷的可憐遭遇。
“原來是要找毛敏大妹子啊,那姐妹兒壯實,這兩天還照常做活呢,應(yīng)該沒啥事兒!”
我回頭看了廖鵬一眼,他激動的沖我點點頭,看來因為體型大變,所以她沒改名,還是叫毛敏。
跟工頭嘮了幾句,他說中午吃飯的時間毛敏都會舀了飯菜回宿舍吃,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過去,入眼的是一棟兩層的那種活動板房。
晏莊站在樓下拿羅盤看了看,沖肖三酒使了個眼色,肖三酒會意的繞到宿舍的另一面,防止毛敏逃跑。
等肖三酒就位后,晏莊帶著我們大搖大擺的上樓直接推門進去,宿舍里只有毛敏一個,嘴里還嚼著饅頭,看見廖鵬的時候臉色大變,丟下碗直接翻窗就跳了出去。
我嚇的撲到窗邊往下一看,基本上都快一米九,身上又全是腱子肉的毛敏,竟然被肖三酒扣著雙手死死的壓在地上,腳在地上倒騰的都犁出幾道淺溝了,可上半身還是動彈不得。
我再次震驚于肖三酒的戰(zhàn)斗力,還沒緩過神來,就被晏莊推到了一邊,占住了窗口。
“把人帶上來吧,別被人看見跑去報警,哥哥丟不起這個人。”
肖三酒淡淡的嗯了一聲,手抵在毛敏腰后按了一下,我清楚的聽見咔擦一聲脆響,毛敏就軟成一灘泥一樣,被他半提著帶了上來。臥槽,這不會把人家脊椎打斷了吧?!
把毛敏丟在床上,肖三酒站到一邊,晏莊笑瞇瞇的坐到床邊:“哥哥挺佩服你的,所以別想不開的掙扎了,畢竟哥哥要收紅包,所以這事兒越快解決越好,給哥哥好好配合,你女兒才能去投胎,你兒子才能健康的長大,懂了?”
毛敏一開始還閉著眼睛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一聽到兒子和女兒,馬上瞪大眼睛看著晏莊,眼神頗為復(fù)雜——懷疑、期望、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鼻頭突然一酸,這個女人自己扛的東西太多太久了,是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