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廖鵬的敘述,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又不能把小女孩打的魂飛魄散,她又不愿意跟我回去投胎。鬧了半天,我干脆用血把她暫時逼走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還安不安全,所以今晚先住這兒吧,我再叫兩個人過來。”
我把血甩到天花板和門窗上,保證這個房間的絕對安全后,惆悵的再給晏莊打電話。
“告訴哥哥現(xiàn)在幾點了,你有沒有一絲絲吵醒哥哥的愧疚?200CC的血袋明天放哥哥辦公桌上,哥哥就原諒你。”
我從來不知道晏莊有起床氣,更不知道他能一邊壓抑著憤怒一邊利索的逼我自己放血。
愣了半天,我低聲下氣的道:“莊哥,要不你和肖三酒來一趟?我這兒搞不定了……”
“唔,接私活還記得帶上哥哥,有前途,紅包給多少?”我聽著晏莊的聲音清醒了一點,連忙訕笑著說道:“遇上事兒的是我高中同學(xué)……”
“晚安。”
瞪著被掛斷的電話,我頭疼的撥回去:“說吧你要多少!”
晏莊打著哈欠懶洋洋的道:“早這么干脆不就完了?把電話給事主吧,跟你沒法談。”
我特別尷尬的把手機(jī)遞給廖鵬,感覺自己怎么跟設(shè)套子等他往里鉆一樣呢?
“…….好的好的,只要這事能圓滿解決,事后我一定奉上50萬紅包!”廖鵬接著電話還下意識的弓著腰連連點頭,我一聽這價格就更覺得自己像設(shè)局的騙子了。
掛斷電話,廖鵬一臉感激的看著我:“秦?zé)钪x了,你哥說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先不收我押金!”
無語的看著廖鵬,我覺得晏莊要是去干電話詐騙,估計能做到行業(yè)領(lǐng)袖的位置。
不過確定好紅包后晏莊動作也利索,一小時之后就帶著肖三酒殺到度假村,沒用我們接,自己拿羅盤稍微一算就找進(jìn)來了。
兩人進(jìn)屋后,肖三酒直接躺沙發(fā)上接著睡,晏莊和廖鵬夫妻客氣了一下,指著李金陽道:“他又是干嘛的?”
“我是這次同學(xué)會的組織者……”估計今晚被嚇的狠了,晏莊這么一問,李金陽馬上跟小學(xué)生見班主任一樣乖巧的回話。
“現(xiàn)在同學(xué)會不是完了嗎?你還不走?”晏莊惡趣味的逗他,我看不過眼,幫著說了句好話:“金陽今天也參與這事兒了,萬一被那小姑娘惦記上怎么辦,還是跟我們在一起安全。”
“行啊,先交保護(hù)費(fèi)吧,一天五千就行。”晏莊理直氣壯的伸手,李金陽毫不猶豫的掏出錢包把身份證和各種卡抽出來,整個錢包恭恭敬敬的交到晏莊手上:“大師,里面還有小一萬吧,沒現(xiàn)金了,其他的給您拿手機(jī)轉(zhuǎn)吧。”
沒想到李金陽這么上道,厚臉皮如晏莊……當(dāng)然是馬上和他交換了支付寶賬號,一口氣收了十天的保護(hù)費(fèi)。
我干站在一邊,真的覺得以后沒法在同學(xué)圈子里混了。
心滿意足的把李金陽的錢包放進(jìn)挎包里,晏莊隨意的四下看了一圈,嘴里嘖嘖著瞥我一眼:“用血的手法真糙。”
吐槽我一句,他又走到小男孩身邊,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把嘴張大,看了一會兒,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哥哥就奇了怪了,萬道是不是從小就看你不順眼,怎么布的局都在你身邊?”
我愣了一下,面沉如水的把他推開,自己往小男孩嘴里看去,紅紅的嗓子眼里本應(yīng)該空無一物,可現(xiàn)在我竟然看見從他食道里面往外伸出了一種觸須狀的東西,微微蠕動著,像一簇細(xì)細(xì)的蟲子。
原來他說不出話來,是因為嗓子早就被堵住了……
“這也是萬道干的?!”我強(qiáng)忍著惡心,死死的握著拳頭怒意上涌。
“這手法是黑苗的鬼蠱,基本上除了幾個黑苗大寨的老不死會之外,應(yīng)該就剩萬道組織里還有這傳承了。”晏莊淡淡的道。
黑苗大寨我知道,都是在當(dāng)?shù)赜袡?quán)有勢的一群人,很受當(dāng)?shù)孛缛俗鹁?,這種級別的蠱師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他們都在四局有備案呢,出個省行蹤就被報上來了。
所以就只剩下萬道組織了。
“唉,早知道有鬼蠱在的話,就不應(yīng)該把那小女鬼趕走,現(xiàn)在有點麻煩了。”
晏莊捏著小男孩的下巴讓我再看,剛才只到嗓子眼的觸手,竟然稍稍伸出來了一點!
“看見了?這應(yīng)該是一種子母蠱,母蠱在小女孩的尸體身上,子蠱在她同胞弟弟身上,有那小姑娘的魂在他身邊,能幫忙壓制子蠱生長,所以他現(xiàn)在只是不能說話,還沒被做成蠱人。”
我心里跟火燒一樣,好心辦壞事的感覺讓我都無顏對上小男孩平靜的眼睛了。
“面癱臉醒醒,過來先把這蠱轉(zhuǎn)你身上一半。”晏莊再仔細(xì)研究了一下后,沖躺在沙發(fā)上的肖三酒喊道。
揉揉眼睛,肖三酒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坐起來,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抽出陌刀在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把傷口放到小男孩嘴邊,那細(xì)長的蠱蟲竟然爭先恐后的往他傷口里爬。
我眼睜睜的看著細(xì)長半透明的蟲子從小男孩嘴里蠕動出來,一頭碰到肖三酒的傷口就往里拼命的鉆,蟲身的另一半竟然還連在小男孩嘴里。
“往后站站,把這幾條引過去別斷尾在里面了。”
晏莊淡定的指揮著肖三酒往后慢慢挪,引誘那十幾條已經(jīng)有一部分在他傷口里的蠱蟲完全脫離小男孩的身體直接過去。
或許是肖三酒真的比較誘蟲,那十幾條蠱蟲蠕動片刻后,真的全部滑出小男孩的嘴,刺溜沒入了他的傷口。
“扛得???”晏莊微微嚴(yán)肅了一點問道。
“嗯。”瞥了一眼傷口的血已經(jīng)止住了,肖三酒又躺回沙發(fā)上繼續(xù)睡覺了。
我探頭一看,小男孩嗓子里蠕動的蠱蟲數(shù)量果然少了一半,看著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種密密麻麻的惡心感了。
歉意滿滿的看了肖三酒一眼,廖鵬搓著手六神無主的問道:“那些蟲子真的在我兒子嘴里待了三年?那還有救嗎?醫(yī)生說他器官沒問題的,可是就不能說話,都是因為那些蟲子?”
“三年了嗎?”晏莊眉頭再皺,摸著下巴讓廖鵬把事情的原委再說了一遍,全部聽完后,他頗為嘲諷的看著廖鵬說道:“嘿,哥哥也真是服了,你何德何能讓兩個女人都這么愛你?”
廖鵬愣了,我和李金陽也愣了。廖鵬的上一個女朋友是劈腿分手的吧?還把掐死女兒的視頻發(fā)給他了吧?現(xiàn)在兒子身上都有鬼蠱吧?這都能叫愛?女人的愛還真瘋狂……
瞅著我們?nèi)齻€的表情就知道我們想歪了,晏莊抱著孩子坐回沙發(fā),瞇眼笑道:“還不夠愛?把注定要死的女兒提前掐死送過來護(hù)著兒子,把視頻給你讓你時刻警惕兒子的安全,三年里沒有找過你們的麻煩……嘖嘖,哥哥都要被這傻女人感動了。”
晏莊雖然和廖鵬說的是同樣的事,但換個角度,我還真為這女人心酸了一把。
“不,不可能,她還教媛媛罵小穎是壞女人,媛媛說她媽媽會親自殺了小穎,她怎么可能會是一片好心!”
廖鵬難以接受恨了幾年的女人其實一直在默默為他付出,混亂的猛搖頭,又脆弱又讓我有點同情不起來,我知道晏莊不是那種沒證據(jù)就亂說的人,他既然說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那肯定不會有太大偏差。
打擊別人這種事,一直是晏莊最喜歡做的,看廖鵬一臉倍受打擊的樣子,他笑的更燦爛了:“你閨女說她親媽會來把這個后媽殺了,可三年了,這個后媽怎么還活的好好的?”
“哦對了,哥哥算了算蠱蟲的數(shù)量,你兒子身上其實只帶著三分之一,剛才又被面癱臉分去了一半,只要你閨女的魂回來繼續(xù)護(hù)著他,除了不能說話之外,他還是能長大成人的。”
“不過他媽就慘啦,一個人分走了一大半的蠱蟲,又沒有閨女的魂護(hù)著,還得千方百計的隱瞞你們的行蹤,讓萬道負(fù)責(zé)這事兒的人找不到你們提貨。嘖嘖,真是煞費(fèi)苦心啊,哥哥都要感動了。”
“也不知道每個月蠱毒發(fā)作的日子,她一個人是怎么死撐熬過來的,還一熬就是三年……”說到這里,晏莊眼中也帶上了一絲佩服:“黑苗的蠱毒哥哥試過一次,發(fā)作的時候差點咬舌自盡,那滋味,反正哥哥一輩子都不想嘗試第二次了,哦對了,哥哥是活尸,痛覺只有一半。”
我聽的心里一陣陣發(fā)涼,連只有一半痛覺的晏莊都自認(rèn)撐不過第二次,一個女人是怎么獨自熬過三年,還得在暗處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甜甜蜜蜜的生活的……
“嗚哇——”
我傻眼的看著哭聲的來源,一直當(dāng)背景的李金陽竟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糊的一臉都是,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哽咽著說道:“這個女人好偉大,也好慘啊,我都聽不下去了,怎么能這么可憐!大師我給錢,你救救那個女的吧!”
好吧我出戲了,剛才心中的那股子酸澀和震撼,都被李金陽夸張的哭嚎給折騰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