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雄到底什么來路,怎么得罪了這么多人?這是想置這小子于死地啊。”羅爺爺坐在后座位上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過聽到羅爺爺這句話,我倒是放心了不少,這些人是沖著周雄來的,而不是小平頭。
關(guān)于在旅館房間里發(fā)現(xiàn)爺爺一條魄的事情,經(jīng)過我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告訴羅爺爺,因為相比較于小平頭,我還是選擇相信羅爺爺,畢竟他是我爺爺生前最好的朋友。
“羅爺爺,有個事情我想告訴你……”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羅爺爺從后面拍了一巴掌,“閉嘴,有什么事情下去再說。”
一個小時的顛簸之后,在我快要被出租車顛吐了的時候,出租車把我們送到了方家鎮(zhèn)的市集,說是市集其實就是方家鎮(zhèn)政府所在地,算是這個鎮(zhèn)子的政治、經(jīng)濟中心吧。除了入口處的衛(wèi)生院有一棟三層的小樓,其他地方都是一溜的平房,比我們那里的鎮(zhèn)子小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為我們來到太早,還是這市集本來人口就少的原因,整個大街上除了我和羅爺爺兩個人,就只有一條翻垃圾桶的野狗,再連個活物都沒有。
出租車也在放下我們之后,逃命似地跑了,比送我們來的時候要快了至少一倍。
“羅爺爺,這都幾點了,這里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羅爺爺拿手遮涼棚朝著日出的方向看了看,“不要著急,過了八點就熱鬧了。”
“這是什么怪講究?”
羅爺爺笑了笑說道:“怪講究?這是你爺爺給人家定下的講究。”
“我爺爺?”聽到羅爺爺提到我爺爺,我停下了腳步,好奇地看了看鎮(zhèn)子上一排排緊閉的大門,“給一個鎮(zhèn)子的人定規(guī)矩?我爺爺還有這么大的本事?”
羅爺爺點著煙袋鍋子吸了一口,然后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你爺爺是個很厲害的人物,用你們小年輕的話,就是很牛掰。”
“羅爺爺,你能給我講講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羅爺爺瞇著眼睛在街上打量了一番,一邊走一邊說道:“當(dāng)年我和你爺爺走鏢路過這里,遇到一伙地老鼠挖開了一座明朝永樂年間的古墓,墓主人吸了陽氣起尸了,我和你爺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僵尸鎮(zhèn)回去,我也是在那次鎮(zhèn)僵尸的時候不小心廢了道行。你爺爺為了防止其他地老鼠再打那個古墓的主意,就告訴鎮(zhèn)上的人,說古墓里面有惡鬼,為了防止意外,晚上八點到早上八點之間不許外出。這十幾年來,就變成了一種習(xí)慣,和一種講究。”
“就憑爺爺一句話,這些人能信嗎?”聽完羅爺爺?shù)慕忉?,說實話我都不相信晚八點到早八點不許外出的屁話。
“當(dāng)年鎮(zhèn)上死了上百號人,還有一個警察也犧牲了,這件事情可是連千里之外的京城都驚動了的。如果政府出面的話,容不得他們不信。再說了,當(dāng)年那件事情鎮(zhèn)子上很多人就見到了,對于政府說的,他們更相信你爺爺說的。”羅爺爺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眼睛木木地盯著前面。
羅爺爺這么一說,我算是明白了,其實就是爺爺從玄學(xué)的角度善意地威脅了一下,然后政府又用官方的手段強制了一下,這就屬于雙管齊下了。
“栓子!”羅爺爺沖著那條翻垃圾的野狗喊了一聲。
那野狗聽到之后,居然搖著尾巴飛快地朝我們跑了過來,而且還用身體在羅爺爺?shù)耐壬喜鋪聿淙?,顯得十分親昵,看樣子他們很熟悉。
羅爺爺蹲下來,摸了摸栓子的毛,“老伙計十幾年沒見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林老哥都走了,唉,咱哥三就剩咱倆了。”
栓子似乎聽懂了羅爺爺?shù)脑挘椭^“嗚嗚”地叫了幾聲,當(dāng)它抬起頭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它的眼睛里居然還流出了淚水。
羅爺爺笑著對我說道:“看到了吧,栓子都比你那兩個叔叔有感情。”
“呃……”我有些無語了,雖然二叔和三叔為了不接手鏢局,推來推去確實有些過分,但是拿一條狗和他倆比,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羅爺爺是看到了我的尷尬,笑了笑說道:“快走吧,我們還要翻過一座山才能到小方村。栓子,別翻垃圾桶了,跟著老哥哥走吧,老哥哥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栓子居然高興地叫了起來,在原地跳了幾個蹦子之后,歡快地跟在了我們后面。
不過真不知道羅爺爺在和栓子稱兄道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他和我爺爺稱兄道弟,現(xiàn)在又和一條狗稱兄道弟,試問,我要把一條狗叫爺爺?
“別不服氣,栓子今年十五歲了,相當(dāng)于人的壽命七十多歲,當(dāng)你爺爺綽綽有余。”羅爺爺似乎能看出我心里想什么,瞪了我一眼笑著說道,“對了,你前面在車上說有什么事情要說,現(xiàn)在說吧,記住,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沒人的時候再說。走鏢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隔墻有耳。”
“?。磕莻€出租車司機有問題嗎?”我驚訝地問道,想不到我們隨機攔的一輛出租車就會有問題。至于栓子能不能當(dāng)我爺爺?shù)氖虑?,我已?jīng)沒時間計較了。
“沒問題,但是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專門有一種人,能從蛛絲馬跡中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你以為那些跟著我們的人查不到那個司機的信息?你以為那個司機在威逼利誘之下不會把聽到的東西都說出來?所以,多用點心準(zhǔn)沒錯。”羅爺爺背著手邊走邊說,是不是地還抽兩口旱煙。
我徹底無語了,看來我還是太嫩了啊,和羅爺爺比起來,我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菜鳥。“羅爺爺,我昨晚在我們睡覺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我爺爺?shù)囊粭l魄。”
“唉!瓜娃啊!”當(dāng)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耳朵邊突然冒出一聲長嘆,這是小平頭的聲音,看來他是對我不聽他的勸告表示不滿。
而聽到我的話之后,羅爺爺猛地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皺著眉頭盯著我,那眼神仿佛充滿了不可思議,又好像是有一絲地興奮,“你確定沒有看錯?”
“沒有,我爺爺?shù)臉幼游以趺纯赡芸村e。”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條魄在什么地方?還在那個房間嗎?”羅爺爺問道。
“我不清楚,因為當(dāng)時我看到的時候被魘住了。應(yīng)該還在吧,我就看到一個影子。”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
羅爺爺興奮地摸了摸我的頭,“那就好,那就好,林老哥待在那個房間里面是最安全的,只有在那里才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他。難怪我用他的八字都沒有算出他在哪里。哈哈,林老哥還真是聰明啊,佩服,佩服。”
說完之后,羅爺爺又氣哼哼地說道:“你說你魘住了?姓夏的這老東西就不是什么好貨,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欺負(fù)一個小輩算什么本事。等我下回碰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才不是什么好貨,你個老東西!”小平頭氣的罵道,不過他的聲音只有我能聽得到。
罵完小平頭,羅爺爺迫不及待地拽著我在街上飛奔了起來,“快走,早點把事情辦完,早點把林老哥接回去,只要有一條魄在,我就能找到其他的魂魄。”
栓子也跟著我們歡快地一溜小跑,似乎我和羅爺爺說的話,它也能聽懂。
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些對不住羅爺爺,因為我只對他說了一半的實話,爺爺?shù)哪且粭l魄我在收小平頭之前就收到了符紙里,一直被我?guī)г谏砩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