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看未晞說的話挺上道的,便笑著附和說:“就是,小子,你是放心不下你的姐姐嗎?放心好了,我家也算得上這村里富足的大戶,虧待不了她的。”
王諾頓時臉漲得通紅,他很不希望未晞寫下這個借據(jù),可是現(xiàn)在的他毫無辦法,只能在心里閃過憤恨和無奈的情緒。
未晞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開口說:“要我寫也可以,但是我想要去京城做事掙錢,你得借給三兩銀子的路費給我,我保證一個月內(nèi)絕對會回來的。”
那婦人瞥了瞥她,神情似笑非笑,顯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未晞知道她是怕自己跑了,便信誓旦旦的開口說:“你若是給我支上這個路費,我一個月之后回來,若是還不上錢,絕對并無怨言的履行借據(jù)的承諾。”
婦人瞧她說的煞有介事,有些心動,本來娶媳婦就是希望對方心甘情愿,只是她還是怕未晞跑了就不回來了,便朝著王諾打量了起來,知道他們的關系親密,便應道:“行,但是你的借據(jù)那就變成三十兩了,而且這個小子得給我簽一個賣身契,要是一個月內(nèi)你不回來,我就把他賣給人販子去,免得折本。”
這就是不相信自己了,未晞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想要再開口談價還價,但是王諾卻已經(jīng)握起毛筆開始寫著賣身契了,他對著未晞笑著說:“未晞姐,同意吧。”
未晞看著王諾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知道這個婦人在坐地起價,但是因為有求于人,不得不同意她的要求。
郭郎中上門對王大年進行了診斷,留下了一個月分量的藥材便走了,未晞急忙給王大年熬上一碗藥喂他喝下,瞧著王大年沒有之前那般的痛苦,知道藥有了效果,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她把王諾帶到廚房里,教他做飯和熬藥的一些瑣事,便進門換上一身王大年的衣服,戴上帽子,做出衣服男裝的打扮,便收拾了包袱準備出門。
王諾叫住了她說:“未晞姐,這里距離京城那么遠,你真的要去嗎?”
未晞點點頭,她必須要去,她告訴自己,無論能不能得到三十兩的銀子,自己都必須在一個月之后回來,因為她不能拿王諾來開玩笑。
王諾頓時覺得很難過,他緩慢的開口說:“未晞姐,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了,我被賣了也沒什么,你不能嫁給那個胖子。”
未晞笑了笑,心里頓時有一股暖流涌過,她摸了摸王諾的頭,笑著說:“沒事的,你在家好好照顧王大叔,我一定會賺夠三十兩銀子回來的,你相信我。”
未晞雖然話說的很滿,可是走在村口的路上也有種茫然無措的感覺,她并不認識任何的人,也不知道這三兩銀子能不能把自己帶到京城,更不知道自己會碰上怎樣的人,她只能一直在村口望著過往的行人,遇上馬隊出行便詢問是否是前往京城的馬隊,也算是運氣好,碰上一伙前往京城運送瓷器的車隊,領頭的人看未晞就是個灰頭土臉的瘦弱小伙子,也便收下了三兩銀子,順路捎上她一程。
馬隊行駛了兩天才到了京城,未晞道謝之后,便走進了京城的大門,此刻的她饑腸轆轆,又因為連夜趕路精神不濟,更多的是面對繁華的京都產(chǎn)生的無措感覺。
她母親本是林端成受寵的小妾,所以一直不被林端成的夫人劉雅意所喜,在母親病逝后,自己被家中大夫診斷出得了天花要隔離,林端成派人送自己去別院,可是自己去別院的路上卻被護送的人丟到了荒郊野嶺,那人長的五大三粗,告訴自己要想活命就永遠不要再回京城了,因為林端成不想要自己這個女兒了,未晞當時一個人在茅屋里差點餓死,那時是多么的無助,自己的親人都要放棄她,本以為就此會死去,卻不想被王大年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正是因為這個好心的農(nóng)夫的多年照顧,自己才能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