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我聲音有些發(fā)抖。
“被車撞了,昨夜到現(xiàn)在只醒了一次,醫(yī)生說是中度昏迷。”馬勇道。
“王八蛋!”
我心里將幽靈號碼咒罵了十幾遍,一定是它干的,它在報復(fù)我查探它的存在。同時我心里也有些驚悚,它怎么知道我去營業(yè)廳了,還找到了李瑩?
“病房在哪里,我來看看。”我心里很內(nèi)疚,這事完全是因我而起,李瑩好心好意幫我,卻受了無妄之災(zāi)。
馬勇把科室和病房號給我說了。
我匆匆吃過早飯就騎三輪摩托出了門,又在鎮(zhèn)里買了些水果,便直奔醫(yī)院,到的時候馬勇正在走廊里抽煙,臉帶倦色,一看就知道是沒睡好。
我走過去問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找到肇事人沒有?”
馬勇?lián)u了搖頭,說:“還沒找到,有人看到是一輛三輪摩托車,當(dāng)時天黑了沒看清車牌,已經(jīng)報警了。”
說完他就帶我進(jìn)了病房,此時李瑩正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頭裹紗布,臉上掛著氧氣罩,旁邊還用上了心率監(jiān)控儀,滴滴的嗡鳴聲讓我感覺很刺耳。
最詭異的是她的臉,看起來很不對勁,原來挺白凈一張臉的現(xiàn)在成了灰褐色,眼圈也是黑黢黢的,看起來就像是快要咽氣的人。
病房里李瑩的父母也在,都是半百的人了,看起來特別憔悴,我表明了來意,他們很客氣的請我坐,說有心了,來就來還帶什么禮物。
我心里發(fā)堵,要不是我李瑩也不會出事,昨天還好好的人現(xiàn)在成了這副模樣,十分愧對兩位老人。
之后,我和馬勇又出了病房。
馬勇面帶憂色說:“昨天半夜醒了一次,到現(xiàn)在就沒醒過,情況看起來沒有預(yù)想中的好。”
我腦袋也亂糟糟的,因為李瑩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對勁,就試著建議,說:“要不然送縣里或者市里吧,這里的醫(yī)療條件太差了。”
馬勇?lián)u搖頭,說:“醫(yī)生交代被撞的前四十八小時是關(guān)鍵期,不宜顛簸,如果情況到明天還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再安排轉(zhuǎn)院。”
我皺眉,醫(yī)療的事自己也不懂就不好再說什么了,又和他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醫(yī)院,打算明天再來。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很低落,同時帶著濃濃的憤怒,這件事一定是幽靈號碼干的,它昨天就說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就會出事,然后李瑩就真出事了,鐵證如山。
我在想,要不要報警,通過通訊公司找不到它,也許是因為李瑩的級別還不夠,如果通過警察或許能查到點什么。馬勇說肇事者沒抓到,總不能干看著讓它逍遙法外吧,本來就對不住李瑩,現(xiàn)在有線索不幫忙,就太不是人了。
想著想著我就有些走神了,半道上差點把人給撞了,急忙剎住車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差點把一個人撞了,而是差點把一群人給撞了。
前面居然不知道什么事圍了一大群人,正指指點點的說著什么,一輛渣土車橫在馬路中間,渣土掉了一地。
“出事了!”
我一愣,急忙下車擠進(jìn)人群,眼前赫然是一幕車禍現(xiàn)場。
一輛面包車被渣土車騎在下面,整個車廂完全癟掉,半人高的車輪軋在駕駛室,開車的人已經(jīng)看不出一點人形了,白的紅的東西流了一地,連腸子都出來了,場面十分慘烈而血腥。
我肚子泛酸作嘔,急忙轉(zhuǎn)身又?jǐn)D出人群。
這時就聽旁邊一個拎著工鏟的老伯嘆氣道:“唉,又是高家的,這家子人真是造了大孽了。”
我一聽,整個人就是一激靈。
高家人?
難道這個人和高明昌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妙的預(yù)感,急忙跑過去拉住那個老伯,問:“老伯,被軋的人是誰啊?”
老伯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趕忙又遞了根煙過去,他才說:“是高家的,好像是高明昌他哥的兒子,叫什么我忘了。”
“高水平。”
我渾身一震,因為之前馬勇曾經(jīng)跟我說過,高明昌的大侄子就叫高水平。
“你不是認(rèn)識嘛,還問我。”老伯搖搖頭,有些不滿的離開了。
我愣在原地,渾身發(fā)涼。
第七個死了!
鬼點丁的第七個!
接下來是高明昌弟弟的兒子,叫高小林,是第八個。
再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
鬼點丁沒有停下來,依然在繼續(xù)……
我背脊發(fā)麻,開著三輪摩托車一路飛飆回洪村,因為“貓貓大俠”跟我說過,中了鬼點丁的人是不能相互見面的,否則立刻就會發(fā)生不祥的事,神仙難救。
我不知道死去的高水平跟我還算不算見面,但有些事還是防著點比較好。
回到店里很久以后,黑虎和蘆花大公雞都在身邊,我的心才漸漸的平靜下來,就開始梳理這段時間遇到的三起車禍。
先是高小龍在齋食店被運木材的車撞死,然后是李瑩被車撞的昏迷住院,緊接著是高水平被渣土車軋死。
三起事件都是車禍,兩死一昏迷,其中李瑩那一件幾乎可以確定是幽靈干的。
“難道三起車禍的背后的兇手都是幽靈?”我心里不禁浮現(xiàn)這個念頭,都是類似的車禍,而且看起來都是意外,相似點太多了。
想來想去我覺的很有可能,甚至往大了想,保不齊幽靈號碼就是整個洪村事件的最終兇手,而它卻一直在跟我聯(lián)系,還曾經(jīng)“假惺惺”的救我。
至于它為什么沒有對我動手,或許是另有目的也說不定。
“王八蛋!”
我咬牙切齒,這幽靈號碼絕不是什么好東西。
別的不說,光說李瑩這件事,她只是知道了這個號碼而已,弄不好事后就忘了,可幽靈號碼卻對她下手了,睚眥必報都不足以形容它的風(fēng)格。
還有,整個圍繞洪村和洪家不斷出現(xiàn)的詭事,一開始就是它把我引向洪家的,肯定是陰謀,弄得我現(xiàn)在詭事纏身,九死一生活到現(xiàn)在,命簡直不知道有多硬。
新仇加舊恨徹底把我徹底毛了,管它是什么東西,反正它已經(jīng)盯上我了,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了不愁。
你丫的,老子也不是孫子,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真當(dāng)我好欺負(fù)是吧,哥也不是吃素的??!
懷著這種憤怒的心情,到了晚上半夜我就直接對幽靈號碼發(fā)短信開罵,說你丫帶種就給我站出來,撞人就跑算什么東西,能耐沖我來,對一小姑娘下這種黑手。
我的話罵的要多難聽多有多難聽,將這一段時間以來遭受的不忿和委屈一股腦全部發(fā)泄給了它,足足罵了一刻鐘,直到到最后短信發(fā)送失敗了才不得不停下來。
但它卻一直沒給我回短信,我發(fā)的短信提示已經(jīng)接收了,但那邊卻詭異的沉默了。
之后,漸漸冷靜下來的我心里又開始忐忑不安了,心說它該不會在沉默中隱忍,在爆發(fā)中害我吧?
我罵的這么狠,萬一它一生氣了豈不是小命難保,從目前來看,它絕對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或者說鬼。
想著想著我就開始后悔了,俗話說的好:嘴上一時爽,草在墳頭長!
怎么辦?
整個后半夜我都在驚惶中度過,店子外面有一點點的響動、黑虎打個響鼻、蘆花大公雞咕咕兩聲,都可以讓我心跳加速。但一夜下來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心道它不解釋也就罷了,還不爆發(fā)?
突然我想到了李瑩,心下一驚,它該不會沒對我下手,而是對李瑩下手了吧?
“艸!”
我是真的后悔了,李瑩被車撞本來就是我的錯,雖然昏迷了但命還在,萬一幽靈號碼一生氣再對無辜的李瑩出手,那自己造的孽就大發(fā)了。
我趕忙給馬勇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火急火燎的問:“李瑩怎么樣了。”
“已經(jīng)醒了,現(xiàn)在在吃早餐。”馬勇說道,聽起來心情不錯。
“醒,醒了?!”我一愣,腦子沒轉(zhuǎn)過彎來。
馬勇道:“對呀,昨天半夜醒的,醫(yī)生說再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我猛松一口氣,還好,幽靈號碼沒對她下手。
可我一想就覺好像不太對勁,馬勇說李瑩是昨天半夜醒的,而我罵幽靈號碼的時候,也是在半夜。
時間是不是太巧合了點?
于是就追問馬勇:“她是半夜醒的?”
馬勇一愣,似乎對我問這個問題有些奇怪,說:“是,是啊,半夜剛過去幾分鐘醒的,我記的很清楚,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事,就是瞎問。”我急忙打了個馬虎眼,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掛完之后我越想越不對。按馬勇所說,李瑩是在半夜剛過去幾分鐘就醒了,而那時間,正是我給幽靈號碼發(fā)完前幾條短信的時間。
換句話說,就是我發(fā)完短信之李瑩就奇跡般的醒了。
時間太巧合了,甚至是精準(zhǔn)。
不可能是巧合和意外,經(jīng)歷了這么些詭事,我已經(jīng)不再相信意外了。所有的意外,都是因為外人著不了解事情的內(nèi)因。
“難道是幽靈救醒了李瑩,它沒害她,而是救了她?”
“我冤枉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