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青。
白青的手沒有這么粗糙。
一時間,我心亂如麻,整個人不停的往后退。
耳邊一陣桀桀低笑。
突然間呼吸困難,脖子被人用力抓住。
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整個腦袋憋得發(fā)脹。
漸漸恢復(fù)了視覺。
面前的,那里是白青。
一襲紅衣,目露兇光。
紅衣喇嘛。
我驚恐的望著他。
紅衣喇嘛伸出大手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提到他的跟前,一手抓著我的肩膀,一手抓著我的脖子,并用力的將我脖子湊到他的嘴巴邊上。
我看著紅衣喇嘛,已經(jīng)說不上話來。
紅衣喇嘛輕輕的用舌頭在我脖子上舔了一下,我渾身都打了個激靈。
紅衣喇嘛輕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而后,輕輕的,輕輕地,咬在我的脖子上。
脖頸一陣刺痛,被紅衣喇嘛咬破了脖子。
那紅衣喇嘛就伏在我的脖子上,輕輕的吸吮。
“嗬嗬。”
隨著脖子上傳來的劇痛,我意識漸漸模糊,體內(nèi)的鮮血更是隨著脖子上的傷口被紅衣喇嘛吸走。
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好累啊。
就在我漸漸沉睡過去的時候,一聲清嘯在狹小的花轎里面響起。
我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身前紅衣喇嘛發(fā)出了一聲痛呼。
我被紅衣喇嘛扔在地上。
我抬頭看了看紅衣喇嘛,他的嘴角還留有許多殷紅的血漬,此時正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他懼怕似的看著我,我也畏懼的看著他,兩個人都不敢有什么大的動作。
脖子上一陣涼颼颼的感覺將我從發(fā)呆發(fā)愣中拉回現(xiàn)實,我捂著脖子,掀開轎簾就要往外跑。
一只大手提著我衣服的領(lǐng)子就將我拉回了轎中。
我手腳亂踢,卻奈何那只大手的主人不得。
紅衣喇嘛將我扔在了轎子中,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好吃的食物一般。
我歪著身子躺在轎中,渾身提不起來半點(diǎn)力氣。
紅衣喇嘛大概也有什么懼怕,并沒有對我繼續(xù)再做什么吸血的舉動。
但是盡管如此,鮮血還是不停的從我脖子上往外流出。
我不禁覺得渾身難受,只是怕要死在這里了。
紅衣喇嘛哼一聲,大手一揮,一條紅綾從他手中飛出,將我卷起來,頭朝下的吊在了轎子頂上。
因為血壓的關(guān)系,我感覺到鮮血好似在一瞬間都涌上了腦門,漲的我額頭青筋暴露。
紅衣喇嘛站了起來,嘿嘿的笑了兩聲,撕開了我脖子處的紅綾,一瞬間,體內(nèi)鮮血找到了出口,瘋也似從脖子處往外涌出。
紅衣喇嘛就蹲在我的下方,張大了嘴巴,接著我的血喝。
看紅衣喇嘛的喉頭不斷涌動,我不禁感覺到一陣陣的惡心。
耳邊又傳來大聲呼喊我名字的聲音。
應(yīng)該是徐半仙和一念兩個人在叫我。
渾身泛起冰寒,意識也漸漸模糊。
我要死了么?
迷迷糊糊中,耳邊只聽到一聲尖著嗓子的大笑。
是紅衣喇嘛的么?
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地上,徐半仙和一念焦急的看著我。
我從地上坐起來,整個人還是覺得有些迷糊。
徐半仙一把將我抱起來,口中說著焦急的話:“還好,還好。”
我搖了搖有些混沌的腦袋,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徐半仙沒有說話,只是用憐惜的目光看著我。
在徐半仙身后,白青也在用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我。
一念在旁邊道:“我們都陷入了幻境,你差點(diǎn)就在幻境里面死去,幸好土地老爺來的及時。”
土地老爺?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一念。
一念只是呵呵笑。
“后生仔,還記得我不。”
一旁傳來略有些空洞的聲音。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呆在空曠的屋子里說話一般,四周都是回音。
我循聲看去,只見一念旁邊站著一人,一個卷縮著身子的老頭。
老頭胡子幾乎都拖拉在了地上,手里還提著一根拐杖,慈眉善目的樣子。
老頭見我看他,手摸著胡子笑了起來:“后生仔,我們見過的。”
我還是有些沒想出來面前這個是誰。
徐半仙在一旁輕輕咳了咳,道:“上次你二姐有事的時候,不是請來了土地老爺么?”
我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過來。
怪不得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你就是土地爺?”我指著老頭道。
老頭呵呵笑,點(diǎn)點(diǎn)頭。
徐半仙站了起來,對著土地爺拜了拜,道:“這次多謝土地老爺幫忙了。”
土地擺了擺手,哼了一聲道:“那個和尚敢在老頭子這里興風(fēng)作浪,是不把小老兒放在眼中,這是已經(jīng)不是你們?nèi)碎g的事了,我要是屁都不放一個的話,傳出去,那幾個老家伙會笑死我的。”
聽土地的話,徐半仙眼前一亮。
土地站起來,沖一旁招招手,緊接著,就看到飄蕩過來了四五個虛幻的人影。
土地接著開口道:“你們幾個給我盯著那個大和尚去,小老兒今個就跟他耗上了。”
那幾個人影凄慘的應(yīng)了一聲,又慢慢的飄走了。
我摸了摸脖子,什么事都沒有,呼,好真實的幻覺。
叫醒了昏迷中的小趙警察,繼續(xù)往張警官家中去。
有土地爺在,并沒有再中幻術(shù)。
這樣一來,事情倒是簡單的多了。
來到張警官家中,四周寂靜無聲。
徐半仙伸手?jǐn)r住了我們,道:“先別急著進(jìn)去,有古怪。”
我抬頭好奇的望著徐半仙。
徐半仙左右看了看,輕聲道:“好安靜。”
我不禁無語,這都什么點(diǎn)了,人都睡了,能不安靜么?
土地爺?shù)故撬嚫呷四懘螅z毫不懼,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jìn)張警官家的院子里。
一腳踢開了張警官家的大門,土地爺大聲道:“大和尚,給我出來,小老兒今天找你說道說道。”
我們跟著走進(jìn)去,卻見到在張警官家的院子里,擺放著一條長凳。
凳子上坐著一人。
紅衣喇嘛。
紅衣喇嘛抬頭看著我們,桀桀笑了起來。
聽到笑聲,我不禁覺得心神晃蕩,好似要沉淪進(jìn)去一般。
土地突然瞪圓了眼睛,低聲喝了一聲。
宛如鐘鼎一般,攝人心神,我瞬間恢復(fù)清明。
身上已經(jīng)出了不少冷汗,打濕了衣服。
土地爺看著紅衣喇嘛,只是低笑:“行啊你,在小老兒面前還敢玩花樣。”
紅衣喇嘛怨毒的看著土地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土地壞了他的好事一般。
土地反看著紅衣喇嘛,沒有一點(diǎn)退縮的樣子。
良久,紅衣喇嘛忽然開口:“我知道你。”
土地聞言,哦了一聲,饒有興致道:“知道我還敢在小老兒面前耍手段,不覺得有些過分么?”
紅衣喇嘛哈哈大笑:“你身為一方的守護(hù)神,卻來插手人間的事,不怕日后在斬神臺上挨刀么?”
土地漲紅了臉,突然開口大罵:“放你媽的狗屁,你在我地盤搞事,小老兒要是不管的話,日后才會在那斬神臺上吃一刀。”
紅衣喇嘛哼一聲,手一招,在他身前的土地上,突然拱出來一個土包。
我看的驚訝,忍不住咦了一聲。
土包裂開,伸出來一只白森森的手臂。
那是?
紙人?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下十個紙人將紅衣喇嘛團(tuán)團(tuán)圍住,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我們幾個。
見到紙人,徐半仙變了臉色:“巫術(shù),竟然是巫術(shù),你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紅衣喇嘛從長凳上站了起來,雙手?jǐn)傞_,做懷抱狀:“哼,什么巫術(shù)道術(shù),都只是一種說法罷了。”
徐半仙惱怒,正要上前,土地卻拽住了他。
徐半仙有些奇怪的看著土地。
土地輕輕的哼了一聲,道:“你別上去,這家伙敢這么跟咱們硬來,多少是有些手段的。”
紅衣喇嘛只是笑,也不說話。
突然間,我覺得背后一陣陰風(fēng)撫背,沒等我驚訝的同時,一只手臂就環(huán)住了我的腰身,三兩下跳到了紅衣喇嘛身前。
我哇哇大叫,扭頭去看,卻見到小趙警察沖我嘿嘿笑。
小趙警察將我扔在紅衣喇嘛腳下,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徐半仙他們,一副拼命的樣子。
徐半仙見狀,面色狂變:“你給他下了盅。”
紅衣喇嘛沒說話,既沒確認(rèn)也沒否認(rèn)。
土地氣急反笑:“好好好,有什么招你接著使出來,小老兒今天就跟你卯上了。”
紅衣喇嘛只是笑:“土地老爺,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這次我認(rèn)栽,只是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土地反看著紅衣喇嘛,問道:“你覺得現(xiàn)實么?”
紅衣喇嘛搖頭:“不現(xiàn)實,我手過了界,多少該受點(diǎn)懲罰,但是你看我認(rèn)錯態(tài)度還是不錯的,您老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土地冷笑搖頭,給紅衣喇嘛判了死刑:“不行。”
紅衣喇嘛的面色變了變,哼一聲,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放在了小趙警察的脖子上,道:“怎么,兩條命還換不過來我一條命?”
土地還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看紅衣喇嘛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一般冷漠。
“我放了你,我這張老臉往哪擱,不行,不行。”土地依舊堅持。
徐半仙聽倆人的對話,突然間開口:“土地老爺,你答應(yīng)了吧。”
土地聽了徐半仙的話,瞪起來一雙眼睛:“你說什么?”
徐半仙沒開口,而是從懷中取出來了一枚老虎形狀的符篆,道:“土地老爺,你還認(rèn)得這個東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