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青娘昏了過去,白老頭也慌了神,圍著的人連忙把白青娘抬了起來,送去診所。
父親也不停的說道白老頭沖動。
白老頭著急忙慌的跟著大部隊(duì)往診所去。
父親見事情鬧的大了,跟著去了。
母親抱著我在后面跟著,我回頭看了看白青的墳。
墳冢已經(jīng)被徹底扒開,白青的骨頭散落一地。
在墳旁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白青拉著孩童的手,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的墳。
忽然,白青抬起腦袋,惡狠狠的看著我的方向,雙眼透露著兇狠怨毒。
我嚇了一跳,忙扭過頭。
身后傳來了白青孩子哭泣的聲音。
我在母親懷里瑟瑟發(fā)抖,母親只以為我冷的緣故,將我抱的更緊了。
到了診所,醫(yī)生看了看白青娘的情況,說只是太過于氣憤了,沒什么大礙,回去好好調(diào)養(yǎng)就好了。
父親這才松了口氣,主動承擔(dān)了所有醫(yī)藥費(fèi)。
白老頭還在一旁推搡,父親不再和白老頭嘮叨,只是留下了一句這事怨我,然后領(lǐng)著我們娘倆就出了診所。
出了診所,我下意識抬頭,診所對面的屋檐下,白青拉著孩子的手孤零零的站著,戚戚然的看著我。
我打了個激靈,俯下了腦袋。
回到家里的時候,二姐卻發(fā)起了高燒。
母親慌了神,問大姐怎么回事,大姐搖頭,一臉茫然,說剛才二丫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燒了起來。
父親二話不說,抱起來二姐就往診所去。
我卻看到,二姐剛才坐的地方,白青正領(lǐng)著孩子站在后面。
我指著白青大叫:“白青,白青。”
母親聽了微微一愣,破口大罵。
往常母親的叱罵總能讓白青退去,可是這次卻不知道什么原因,白青死活不退,依舊用怨毒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哭了起來,叫嚷著要出去。
母親沒法子,一邊罵,一邊抱著我,領(lǐng)著大姐出了自家院子。
栓上門,來到隔壁鄰居家。
鄰居家的孩子看到我們,扭頭沖著自家堂屋,歡喜的叫道:“媽,王嬸來了。”
叫完,那孩子蹦蹦跳跳的來到我們跟前。
母親將我放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小胖,你又長高了。”
小胖名叫董飛,比我大兩個月,但是卻比我胖二十斤,長的白白嫩嫩的,天生一副憨相,只是我卻知道,這家伙鬼精鬼精的。
董飛嗯了一聲,拉著我,道:“王嬸,我?guī)а嘧尤ネ妗?rdquo;
母親答應(yīng)一聲,又囑咐道:“別出了院子就行。”
董飛滿口應(yīng)承,拉著我就跑。
董大娘從屋里面出來,將母親迎進(jìn)堂屋,大姐跟著進(jìn)去了。
我無精打采的坐在董飛家院中放著的小凳子上,仍憑董飛怎么沖我做鬼臉都提不起一絲興致。
董飛有些惱了,哼唧了一聲,不再搭理我,自顧自去玩泥巴了。
我坐了一會兒,走進(jìn)了董飛家的堂屋,躺在了母親懷中。
董大娘不禁問母親:“燕子這是怎么了?”
母親愛憐的摸了摸我的腦袋,道:“生病了。”
董大娘哦了一聲,道:“那應(yīng)該好好看看。”
母親點(diǎn)點(diǎn)頭。
“對了,這幾天你家半夜什么聲音?”董大娘問道。
我想了想,董大娘說的應(yīng)該是半夜里我見到白青的時候母親和父親的謾罵吧。
一想到白青,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母親臉上露出僵硬的表情,隨口道:“沒什么。”
董大娘臉上很是古怪,哦了一聲。
大概在董大娘家里再也見不到白青,我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到了晌午,董大娘做了雞蛋面條,留我們吃飯,母親笑著拒絕了,說家中還有人呢,也該走了。
說著,母親站起來,抱著我,領(lǐng)著大姐往外走。
我躺在母親懷里,好巧不巧看到董大娘的大門口,似乎站著一個人,抬著頭,仰著臉,沖我傻憨憨的笑。
我嚇的叫了一聲,緊緊的抱住了母親的脖子。
母親古怪的看著我,用手輕撫著我的腦袋,輕輕安慰道:“燕子別怕,有媽在呢。”
董大娘趁巧看到,忙問母親怎么了,母親連忙道:“沒,沒什么,我們走了。”
董大娘嗯了一聲。
我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路過董家院門口的時候,聽到白青沖我道:“東子,你跑不掉的。”
我慌了神,抓母親脖頸的手臂更加的緊了。
回到了自己家中,父親已經(jīng)領(lǐng)著二姐回來,做好了飯。
母親將我放在腿上,坐下來,看著父親,商量道:“孩他爸,這么下去可不行。”
父親嗯了一聲,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要怎么辦。”
母親沉吟了一聲,道:“要不然我們請個道士吧。”
父親瞪起了眼睛:“不行,白青這件事主要怪我們,你請道士來不怕?lián)p陰德?”
母親猶豫了,父親想了一會兒,開口道:“這樣吧,下午我去隔壁村請神來。”
母親看著父親,詫異道:“請神?”
父親點(diǎn)頭:“對,請神,只要把白青嚇跑就行,讓她別再來騷擾我們就好。”
母親嗯了一聲。
吃過了午飯,父親騎上自行車,往隔壁村而去。
由于我的哭鬧,母親領(lǐng)著大姐,背著二姐抱著我,去隔壁董飛家串門。
傍晚的時候,父親回來了,跟著父親的,還有一個蹬三輪的中年婦女。
父親叫了母親一聲,母親帶著我們?nèi)齻€回到了自己家中。
父親指著中年婦女道:“這個就是黃仙姑了。”
黃仙姑矜持的嗯了一聲,捏著嗓子道:“就是你們家鬧鬼?”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覺得這個黃仙姑有些裝腔作勢,父親帶她來的時候,不會沒說過,可是她還明知故問。
母親嗯了一聲,看向父親。
父親示意母親別說話。
黃仙姑從三輪車上恭恭敬敬的取下來了三尊神像,一個是關(guān)公,一個是財(cái)神爺,一個是觀音菩薩。
黃仙姑問父親:“將神爺們請?jiān)谀牵?rdquo;
父親道:“就請?jiān)谔梦莅伞?rdquo;
黃仙姑嗯了一聲,將神像請?jiān)谔梦?,完后,黃仙姑道:“你們過來,要虔誠的拜,這樣的話,神爺才會保佑你們。”
見黃仙姑說的煞有其事,母親也將信將疑,領(lǐng)著我們姐弟三個,跪在堂前,對著神像拜了起來。
黃仙姑又從三輪車上取出來一把黃香,交給父親:“這是敬神時候用的香,可別和上墳的混了,不然神爺怪罪,你我都承擔(dān)不起。”
父親連忙點(diǎn)頭稱是。
黃仙姑背著手,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父親回里屋取出了錢,說是要送送,其實(shí)也就是該給錢了。
我看的明白,父親手里的錢,怕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送走了黃仙姑,父親回來了。
母親這才開口:“多少錢?”
父親扭頭看著母親,道:“一千。”
母親有些嗔怪:“這么這么多?”
父親看著我們姐弟三個,道:“只要二丫和燕子沒事,再多錢我也樂意。”
母親嗯一聲,去準(zhǔn)備晚飯。
吃過晚飯,便上床休息,因?yàn)榧抑姓埳竦木壒剩也辉诤透赣H母親一張床。
可能請來的神的原因,我再也沒看到白青和他的孩子。
我不禁松了口氣。
晚上睡得很是香甜。
半夜里起來夜尿的時候,床上二姐不見了蹤影。
我迷迷糊糊的,也沒在意,下了床,走到院子里,見二姐正站在院中槐樹下面的秋千上,吱呀吱呀的晃來晃去。
我瞬間清醒了,顫抖著聲音問:“二姐,你干什么呢。”
二姐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晃來晃去。
我壯著膽子走進(jìn)了些,聽到二姐咿呀咿呀的唱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