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村別院院內。
我和姬元宗越聊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勢。關鍵在于,我說話很直接,他說話更直接,兩個二百五湊到了一起,不可能不投機。
兩個人聊熟了以后,我忍不住問他:“都說你特別愛嫖妓,到底是為什么?。?rdquo;
姬元宗一臉無奈道:“還不是被花蛇蠱搞得,這條死蛇一旦心情不佳,立刻釋放催情毒,搞得我整天性欲勃發(fā),只好每天嫖妓泄欲。”
我說:“干嘛不找個老婆呢?”
姬元宗瞪大了雙眼,詫異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飼養(yǎng)花蛇蠱的人終生以蛇為伴,不能娶親的。”
我倒是頭一回聽說這個規(guī)矩,又一次長了見識。
聊天過程中,姬元宗問我:“你是不是懂得水系法術?”
我點點頭,笑道:“你咋知道的?”
姬元宗指了指大花蛇,得意道:“它跟我說的。它還說,很喜歡你的水系氣息,不自覺的想要親近你。”
我更加關心另外一個問題——大花蛇有沒有察覺到蛟王龍魂的存在?于是追問道:“它還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姬元宗回過頭去,仔細詢問。
我有些緊張,忐忑不安的等待結果。
萬一大花蛇發(fā)現(xiàn)了蛟王龍魂咋辦?
不等我想出對策,姬元宗已經給出了結果,他說:“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它的。”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頓時放松不少。蛟王龍魂乃是我最根本的秘密,輕易暴露不得。
我猜測,這玩意兒比“出身高梁山”還要恐怖,一旦泄露出去,恐怕難得善終。
除了季無塵以外,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蛟王龍魂的秘密,即便是李雪也不例外。
鬼知道那些高人們有沒有掌握靈魂搜索秘法,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啊。
中午時分,姬元宗邀請我共進午餐。
我感覺他人才難得,想要把他籠絡過來,特意喊上了季無塵。這小子辯才無雙,很懂得說服別人,更為重要的是,他看人的眼光好像比我高那么一點點。
季無塵非常害怕姬元宗的大花蛇,可是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有益于高梁山發(fā)展的專業(yè)人才,毫不猶豫的動身趕來。
兩個人見面兒以后,那就沒有我什么事兒了。一系列考察任務全都交給季無塵處理。
季無塵略作試探,很快丟給我一個贊許的目光,他也看上姬元宗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季無塵推心置腹,一上來就提到了高梁山秘聞,當時就把我學過妖法的事情抖摟出來,除了龍魂、逆鱗和龍血以外,幾乎毫無保留。
不等我從極度驚訝中擺脫出來,他又特別闡述了高粱觀三大紀律,以便姬元宗充分認識到高梁山和高粱觀的區(qū)別所在。
說服效果勉強湊合。
那個曾經“談高梁山色變”的武夷山野道士姬元宗總算被季無塵打動,欣然加入了我們。
他根本不在乎我是否學習過妖法?;蛟S在他看來,花蛇蠱本來就是妖法的一部分,我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2007年6月13號,我們三個人摘草為盟,高粱觀又添一員虎將——花蛇蠱,姬元宗。
結盟當天,季無塵得意非常,哈哈大笑道:“無雙妖法搭配花蛇蠱,攻守兼?zhèn)洌吡挥^前景可期!”
姬元宗笑呵呵的跟他說:“季總啊,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很容易得罪人的。”
季無塵灑脫萬千道:“不怕!”
姬元宗現(xiàn)年32,比我和季無塵整整大了12歲,闖蕩江湖更久,收入更多,可也更窮。
原因無它,都怪這廝養(yǎng)了一條好吃懶做的大花蛇。
大花蛇吃的非常挑剔,每天喝上一碗來自于主人的鮮血是必須的,還要品嘗到新鮮毒物,蜘蛛也好,蟾蜍也罷,總得來上一份兒。
大家不要天真的以為,隨隨便便捉一個毒物過來就能滿足它。這廝要求很高,必須得要毒性猛烈的才行。
當今社會,毒性猛烈的野生毒物越來越少,更多的毒物來自于人工培育,越是毒性猛烈的毒物培養(yǎng)門檻兒越高,收購條件越苛刻,價格自然水漲船高。
由此,姬元宗的開銷不可能不大。
除了收購毒物以外,他還得時不時的購買補品,盡量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好,省的讓那條該死的大花蛇喝血喝趴下。
基于以上原因,姬元宗越來越窮,簡直有些入不敷出。
要不是仰仗著前幾年打下來的些許本錢,這廝早就破產了?,F(xiàn)如今,他已經欠下了超過60萬巨額外債,人見人躲。
我和季無塵的到來,堪稱雪中送炭,這廝沖著錢的面子也不會拒絕我們。更何況,我們一上來就表明了來歷,透漏了妖法,誠意十足。
如此一來,高粱觀還沒開始賺錢呢,首先欠下一大筆外債。
為了替他還債,我和季無塵把早先得到的八塊玉石拿出來,讓姬元宗大概估計一下價格。
姬元宗拿過一塊玉石來,仔仔細細查看,旋即驚喜莫名,開心道:“全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陣法材料,每塊能賣10萬,咱們一共有8快,即便扣掉我的外債還能剩下20萬呢。”
這小子的確很不要臉,根本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當家作主”的拿走了60萬。
季無塵笑著糾正他:“按照高粱觀大三紀律,剩下的20萬也不是純收入,咱們得捐掉90%。”
姬元宗心疼不已,咧嘴抱怨道:“多么操蛋的三大紀律啊,真不知道你們祖師爺咋想的,竟然讓我們捐獻90%!”
季無塵說:“不以規(guī)矩不能成方圓,有點兒規(guī)矩總是好的。”
姬元宗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季無塵悄默聲兒的丟給我一個臉色,意思是:“初期磨合,尚欠管教,尤其不認同咱們的捐款理論。”
我明白他的意思,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支持他,盡量把姬元宗調教到位。
當我想到姬元宗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聯(lián)系起巨額外債,郁悶無比道:“早知道多挖幾塊玉石了。”
季無塵罵道:“貪財不要命啊你,當初要不是我果斷阻止你,你早就死在山洞里了。”
姬元宗是個老江湖,立刻從山洞想到了玉石出處,嬉皮笑臉道:“山洞是怎么回事?”
季無塵把前后經過細細說明,暗地里留了一手。故意忽略掉龍魂、逆鱗和龍血的事情,重點提到了鄒寒鴉的狀況,包括他施展的五雷天心正法。
姬元宗聽得連連咋舌,到最后一臉鄙夷道:“孫臉盆,真沒看出來啊,你竟然是個貪財鬼。”
我沒好氣的反駁他:“世人誰不貪財?我也要養(yǎng)家糊口嘛。重點是,君子求財,取之有道。即便是那些無主之物,按照高粱觀的規(guī)矩,該捐還得捐。”
姬元宗最不喜歡的就是捐錢這一條,嘿嘿的干笑兩聲,自動轉移了話題,分析說:“我感覺鄒寒鴉的事兒沒有那么簡單。以前我闖蕩江湖的時候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他好像是突然之間冒出來的。觀其身份,有些不明不白啊。”
季無塵問道:“你能打過他不?”
姬元宗連連搖頭道:“我的大花蛇蠱最怕五雷天心正法,那個鄒寒鴉正好是我的克星。”
季無塵笑了笑,果斷道:“既然咱們打不過人家,還是采用以前的老套路好了,對他視而不見。”
我和姬元宗紛紛表示贊同。
當天,季無塵帶著姬元宗拜會張馳。
出發(fā)的時候,姬元宗想要當老大,因為他年齡最大。
季無塵解釋說:“高粱觀成立之初就已經制定好了發(fā)展策略,我主外,臉盆主內,自始至終只有2個人。最大的領導只能是我。”
姬元宗抱怨道:“那我算什么?”
季無塵說:“你是我們的盟友。”
姬元宗追問道:“什么意思?”
季無塵說:“盟友的意思就是,你欠的外債,我們可以幫你還;你得罪了人,我們可以幫你對付;與此同時,你也得接受我們的三大紀律約束,同時,擁有100%的人身自由。”
姬元宗笑嘻嘻的看著我們,摸著下巴說:“那我可以中途退出么?”
季無塵笑道:“隨便你。我們高粱觀做事講究以心換心,如果你感覺我們哥倆對不起你,隨時可以退出。”
我說:“既然你是我介紹進來的,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個承諾:不管我們之前付出了多少,從你離開的那一刻起,一切清零。就當我瞎了眼,看錯了人,活該倒霉。”
姬元宗萬分不解道:“類似于這樣的約束條件怎么看都是你們虧啊,為什么非要這樣呢?”
我說:“原因很簡單——如果有朝一日,高粱觀大禍臨頭,我們不想連累任何人。”
姬元宗聽后,半天沒說話??梢钥吹贸鰜恚€是沒有轉過玩兒來,仍舊對領導人和捐錢的事情心存芥蒂。
可是他脾氣耿直,應該忍耐不了多久,遲早都會一次性解決的。到那個時候,才是他真正歸心的那一刻。
18號別墅里,張馳對于姬元宗的來訪十分意外。
別人或許不知道,張馳作為紫霞會所的半個主人,深知道姬元宗不好接觸。
這個人闖蕩江湖很多年,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出了名的眼高于頂,今天竟然加入了高粱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