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侯家莊之前,侯萬遞給我們5000塊錢,笑道:“本來我想多給點,又怕你們不肯要??墒悄?,出門在外沒錢不行。這是做大哥的一點兒心意,你們可不許推辭,否則就是瞧不起我。”
這話說的太漂亮了,搞得我倆沒法拒絕,只能把錢接過來。
離開侯家莊以后,季無塵跟我說:“侯萬這個人很懂得籠絡(luò)人心啊,送禮送的你推都推不出去。怪不得他可以從低層混子里脫穎而出,的確很有兩把刷子。”
我說:“你也不差啊,三兩句話就收復(fù)了候小胖。如果咱們將來有了錢,你比侯萬混的還要開。”
季無塵嘆息道:“關(guān)鍵還是個錢字,現(xiàn)在這個社會,沒錢玩不轉(zhuǎn)啊。”
我拍了拍布兜里的玉石,笑道:“這就是錢啊。”
季無塵打開布兜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仿佛要親身感受一下“未來金錢”的味道。
他閉著眼,陶醉著,頃刻后感概道:“要是這些石頭可以賣成錢,不說別的,單單在捐款一事兒上我就能做出百般文章來!到時候,咱們高粱觀的招牌一炮而紅,日子絕對不可能過差了!”
但愿如此吧。
當(dāng)天,我和季無塵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按照會員卡上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首先投石問路,省的做了無用功。
以下對話發(fā)生在季無塵和接線員之間,我是旁觀。
季無塵:喂,請問是紫霞會所么?
對方?jīng)]有直接回答,反問道:請問您從什么途徑知道我們這個電話的?
季無塵:會員卡上寫著啊。
對方:麻煩您通報一下會員卡編號。
季無塵:9685662.
對方:侯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
季無塵捂著話筒看了我一眼,小聲道:“看來人家紫霞會所的檔案記錄保管的十分完善,竟然知道侯萬的名字?;蛟S對方許久不聯(lián)系他的真正原因恰好是人家知道侯萬早已經(jīng)不在煙臺了。通常來說,這些高端會所比較注重服務(wù)質(zhì)量。”
我示意他專心打電話,別讓對方等的太久。
季無塵:是這樣的,我是侯萬的朋友,想要到您這兒辦點事兒。
對方:您真的是侯萬介紹過來的?不是半路上撿來的會員卡?
季無塵:絕對不是,我和侯萬的關(guān)系非常好。
對方:哦,請問您貴姓?
季無塵:你叫我小季就好。
季總在大名鼎鼎的紫霞會所面前著實不敢說自己是老總,刻意的降低了姿態(tài)。
對方:你真的是小雞?
季無塵:是的。
對方:那好。既然您是侯萬介紹過來的,那些常規(guī)審查我們就免了。咱們直接切入正題。根據(jù)我們的管理制度,需要登記一下您的真實資料。麻煩您說一下身份證號碼。
季無塵:370784……
對方:身高、體重、健康狀況。
季無塵:身高183,體重70公斤,健康良好。
對方:身高湊合,體重偏瘦啊。
季無塵:我感覺還好吧。
對方:你長得帥不帥?
季無塵:很帥啊。
對方:你以前做過么?
季無塵:做什么?
對方:看來你沒做過,還是個雛鳥呢。我跟你說啊,干你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自愛,絕對不能隨隨便便陪客人上床……
季無塵:停!什么上床?
對方:你不是鴨子嗎?做鴨子當(dāng)然要陪客人上床啦,搞不好人家還要讓你貢獻屁股呢。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你啊。
季無塵:我考,誰說我是鴨子?
對方:既然你不是鴨子,干嘛說自己是小雞?男性小雞不就是鴨子嗎?
季無塵:我草!我姓季,季節(jié)的季!不是什么小雞小鴨!
對方:都怪你交友不慎,圈兒里人都知道侯萬以前是混社會的,專門做鴨子生意,偏偏你和他關(guān)系很好,又自稱是小雞,我還以為你是鴨子呢。
季無塵:我暈!你們都是些什么會所啊,怎么聽上去亂七八糟的?
對方:我可不亂,我們是典型的高檔會所,名流云集。要不是你提到了侯萬,而且準(zhǔn)確的說出了他的會員卡編號,我們絕對不可能跟你透漏做鴨的事情。
季無塵:你能不能不說鴨子的事兒?
對方:嘿嘿,那好。請問小雞先生,有什么可以幫您的么?
季無塵:你還是叫我季無塵好了,現(xiàn)在我聽到雞啊鴨的就牙疼。”
對方:請問季無塵先生,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么?
季無塵:你們那里最近有沒有佛道人士來往?
對方:一直都有啊,后天還有一個大型的佛道交流會呢,請問您要參加么?
季無塵:太好了,我們要參加。
對方:你們一共有幾個人?
季無塵:2個。
對方:每人保證金10萬。
季無塵:干嘛要那么多?
對方:你們是新人啊,萬一在我們這里坑蒙拐騙咋辦?我們是高檔會所,必須為客戶的安全考慮。
季無塵:好吧,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以后,季無塵滿臉郁悶。
我早就笑的不行了,樂道:“看你這個悲催的姓氏,差點被人家當(dāng)成鴨子。”
季無塵黑著臉罵我:“少跟我扯淡,你還是多想一想保證金的事兒吧,20萬吶,到哪兒搞去?”
我拍了拍包裹里的玉石,笑道:“咱們有寶貝呀,還怕?lián)Q不來錢?大不了把玉石暫時抵押在會所里。”
當(dāng)天。
我和季無塵一人購買了一部二手直板諾基亞,總共花費600元,包括每人100元話費,簡直不要太便宜。
手機買來以后,首先給李雪去了個電話,結(jié)果很理想,鄒寒鴉真的沒有為難李雪。我心中稍稍安定。
隨后,我們購買了2000塊錢的施法材料,以備不時之需。緊接著,我買來一個黑色眼罩戴上,防止我的紅眼睛嚇壞了小朋友。
第二天上午10點半,我倆乘坐大巴車趕赴煙臺,目的地是芝罘區(qū)的紫霞會所。
路上。
季無塵屢屢跟我念叨說:“這是咱們第一次參加業(yè)內(nèi)交流會,一定要好好的長長見識。”
我更加關(guān)注另外一個問題:交流會上有沒有安排法術(shù)表演?如果主辦方有此安排的話,我應(yīng)該表演什么法術(shù)好呢?
想來想去,沒有一個準(zhǔn)確答案。
我問季無塵:“你說我表演什么法術(shù)好?”
季無塵恨我玩心太重,一點兒都不關(guān)心高粱觀的發(fā)展大計,恨鐵不成鋼道:“你能不能想點兒正事?”
我說:“表演法術(shù)就是正事啊。”
季無塵非常認(rèn)真的看著我,一本正經(jīng)道:“即便交流會上安排了法術(shù)表演,你也不要參加。類似于這樣的節(jié)目很容易招人嫉妒,一不小心就會得罪人。咱們已經(jīng)得罪了一個劉光美,不能再得罪其它同行了,否則很容易吃癟。”
我一想也是,干脆打消了表演法術(shù)的念頭。
車行5小時,抵達煙臺汽車總站。
車站對面,車水馬龍。
突然間沖出來一個小伙兒,非常熱情道:“坐車嗎,哥們?”
一口地道的煙臺本地方言。
我和季無塵一起擺手,示意不坐。
對方不甘心,糾纏道:“本地出租車很亂的,通常不愛打表,宰一個算一個。”
我和季無塵害怕了,趕緊問他:“咋樣才能避免被宰?”
對方更加熱情道:“坐我的車就好了。”
季無塵問他:“你知道芝罘區(qū)紫霞會所么?”
“知道啊,”對方拍著胸脯保證:“那里是我常去的地方,每位10元。”
我和季無塵感覺不貴,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對方開的是面包車,車窗是黑色的,幾乎看不清車內(nèi)的狀況。上車以后,發(fā)現(xiàn)面包車?yán)镒?2個人,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和季無塵對視一眼,決定下車。
對方立刻變了臉,橫眉怒目道:“你要是敢下車,老子打算你們的腿。”
季無塵笑了:“看你長得跟個土鱉似得,大腿沒有我胳膊粗,憑啥打得過我們?”
季無塵一米八三,彪形大漢。
對方一米七出頭,弱不禁風(fēng)。
我一米七六,不算太矮。
我們兩個揍他一個,綽綽有余。
對方吹了聲口哨,呼啦啦沖過來二三十號人,各種板凳馬扎鐵棍子,人多勢眾,裝備精良。
瘦弱男人耀武揚威道:“乖乖給我回車?yán)镒任覀兝瓑?0個人,準(zhǔn)時出發(fā),每人60元車費,保證你們順利抵達目的地。要是不交的話,哼哼。”
其他人一起大喊:“不交錢,打斷腿。”
季無塵抗議道:“不是說好的10塊嗎?”
“10塊是剛才,現(xiàn)在漲到60了,怎么滴,不服氣?”瘦弱男人笑問道。
其他人再次大喊:“不服氣,打斷腿。”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除了威脅說打斷別人腿,你們還能干些啥?”
瘦弱男人伸手指著我,罵道:“給我揍他。”
我把臉一拉,準(zhǔn)備動手。
別看他們?nèi)硕鄤荼?,肯本打不過我倆??蓜e忘了,我懂法術(shù)的。
季無塵不想惹事,趕緊拽了我一把,笑道:“我們交錢,不要打人。”
瘦弱男人破口大罵道:“交錢也不行!媽個比的,老子就是看不慣獨眼龍裝B。”
我戴著個黑色眼罩,他以為我是獨眼龍。
季無塵再次陪笑道:“以和為貴。”
“和你媽-逼!”瘦弱男人跳起來打了季無塵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