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季無塵關于天眼的論斷以后,趙峰半信半疑的看著我,質疑道:“我聽說開了天眼的人眉心中間有一個記號,你咋沒有?”
這個問題難住了我,我對于天眼一無所知。
季無塵打著哈哈說:“偶爾也有例外。”
趙峰沒有繼續(xù)追問,大家一笑而過。
季無塵說:“以前我聽舅舅說過,施展邪法的人一旦施法未果,通常會被反噬。我猜測幕后真兇受傷很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還會繼續(xù)算計馬老爺子。咱們要抓住這個機會,一次性搞定他。”
我曾經用剪草殺人術對付過劉剛他們,生怕身為警察的李云看破端倪,沒敢把隔空斗法的事情說出來,索性順著季無塵的思路推斷說:“應該是這樣。”
馬先生急眼了,立刻起身,匆忙道:“完蛋了,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我得趕回去保護我爹。”
季無塵說:“不要慌。這一類邪法通常不能隨意施展,都有著嚴格的程序要求和時間限制。我推測,對方只能在每天晚上的8點14分固定施法,所以你不必著急。”
趙峰說:“不管是什么類型的符文,都不可能遠距離操控,我感覺幕后真兇距離老馬家不可能太遠,很有可能住在附近。等他第二次施法的時候,臉盆糾纏住他,其他人把幕后真兇找出來,一舉兩得。”
趙峰的確很有能耐,想出來的辦法十分絕妙,大家紛紛表示贊同。唯獨馬先生猶豫不決道:“要不要報警?”
趙峰提醒他:“報什么警!我媳婦就是警察!這種事兒跟他們說不明白。如果一不小心把動靜鬧得太大,驚嚇走了幕后真兇可就麻煩大了。到時候誰來替你父親解開符文呢?”
馬先生說:“不是還有孫臉盆么,他可以替我爹解開符文啊。”
我苦笑著搖頭,無奈道:“我沒那個本事。”
馬先生萬般無奈,只能聽從趙峰的安排。
趙峰說:“幕后真兇不太好對付,我媳婦可以支援一下咱們,可是這樣一來,功勞全是她的,沒有孫臉盆什么事兒了。”
我非常不想招惹李云,更不敢搶人家的功勞,趕緊借坡下驢,推讓道:“如此最好。”
趙峰笑著說:“那就這么定了。”
季無塵沖著我擠眉弄眼,意思是:“他們家可真會算計,好事兒都成了他們的。”
我示意他暫且忍讓。
趙峰跟大家說:“明天晚上,咱們挨家挨戶的找過來,一旦發(fā)現某些人行為異常,當場拿下。”
“萬一抓錯了人怎么辦?”馬先生顧慮很多。
趙峰笑道:“即便是抓錯了人,也是我媳婦的事兒,你來擔心個啥?”
自始至終,李云輕易不說話,笑呵呵的坐享其成。
討論期間,誰也沒提錢的事兒,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為啥?
俺的珍珠用光了,需要重新買。
當我把這個要求提出來的時候,馬先生搶著說:“這一次我來出錢。”
李云聽出了某些弦外之音,笑著問老李:“爸爸,你把我送給媽媽的珍珠項鏈送給孫臉盆用了?”
老李點點頭,笑道:“是呀,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李云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半開玩笑道:“誰讓我們家小峰賺得多的呢,再讓他買就是了。”
趙峰板起臉來,烊怒道:“我都四十多了,咱家閨女都19了,你還喊我小峰,丟不丟人。”
“我樂意啊。”李云笑呵呵的說。
趙峰無語,老李大笑。
我非常羨慕的說:“李老爺子,您有一個非常和美的家庭啊,趙叔叔他們也很孝順。”
老李笑道:“將來你也會有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我們家李雪身受重傷,很有可能無法生育,哪里會有和美的家庭可言?說不定我和她無子終老。
季無塵看出了我的落寞,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肩膀,笑道:“總會有辦法的,別灰心。”
我舔了舔嘴唇,盡量給自己打氣說:“是呀,總會有辦法的。”
捉拿妖道的事情只能等到明天晚上8點14分進行,目前而言,大家閑的沒事干。
趙峰提議說:“出去喝一茬。”
李云反對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中午再喝。但是誰也不許喝高了,以免耽誤了抓賊。”
她是個警察,不能明目張膽的討論什么人皮符文,索性把那個幕后真兇稱之為賊。
季無塵忍不住開起趙峰的玩笑來,跟他說:“您愛人不信鬼神,您卻從事著和鬼神有關的事業(yè),難道彼此間沒有沖突么?”
趙峰哈哈大笑道:“咱們各干各的,完全的自由自在。”
馬先生苦著臉說:“你們聊,我回去照顧老爹。”
等他離開的時候,很希望拽上我。自從說破了人皮符文以后,他一直非常害怕。
季無塵反對道:“臉盆不能去,要不然很容易打草驚蛇。”
趙峰補充說:“如果有人問起臉盆的事情,多半和幕后真兇有關,你要小心在意,不能露了馬腳。”
馬先生無奈,只能一個人走。當晚,他根本沒有回到老宅子里住。自從貼上了人皮符文以后,他老爹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不可能擁有任何的父子親情,搞不好就會殺了他。
馬先生離開以后,我和季無塵也要告辭。
趙峰說:“我家里很寬敞,四室兩廳大房子,你們和老爹全部住在這里好了。明天一早咱們開喝,晚上的時候一起捉拿幕后真兇。”
我說:“那可不行,明天是周一,我們還得上班呢。”
趙峰好奇道:“干你們這一行的還要上班?”
季無塵嘆息道:“不上班咋吃飯呢?濟南城里的同行們很不禮貌,對我們非常的排斥,我倆還是頭一回開張呢。結果你也看到了,根本不賺錢。”
趙峰呵呵的笑,什么也沒說。
相對而言,他和濟南城里的同行們更加密切,如果不是老李開口,人家根本犯不上摻和我們這事兒。
所謂的喝酒也好,住宿也罷,都是一些老套的外交辭令罷了,誰也不能當真。要是他真有誠意和我們密切交往,肯定不會是今天這個態(tài)度。
老李是個熱心腸,主動跟女婿說:“今天太晚了,送他們一下子。”
趙峰點點頭,招呼我們跟著他上車。
上車以后,我和他沒有什么交流,季無塵和他相談甚歡。但是在我看來,類似于這樣的聊天根本沒有意義。
大家糊弄來去,半點兒誠意也無。
車子走到李記餃子館對面的時候,我們兩個人下車離開,趙峰根本沒有下車相送的意思,直接轟鳴而去。
我跟季無塵說,“他是個江湖老油條,不太容易交心。要不是老李卡在中間,人家根本懶得搭理咱們。”
季無塵說:“我尋思著,盡量和他套套近乎,爭取打破現在的尷尬局面,相對于以前接觸過的那些濟南城同行而言,趙峰還算不錯。”
我跟他說:“那個李云一直盯著我呢,關于我的事情你半點兒也不能跟他們透露。”
季無塵點點頭,笑道:“放心吧,我分得清里外。”
當天晚上,下班以后。趙峰開車過來接我們,準備捉拿妖道。
趕到馬先生家里的時候,剛剛8點整,距離人皮符文發(fā)作的時間還有14分鐘。
我突然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來。
既然人皮符文上攜帶著難聞的臭味,操控符文的人是不是同樣攜帶者臭味?尤其是他施法的時候。
如果他不想讓人發(fā)現,一定會把施法地點搞得特的香。要是按照這個線索找下去,會不會更加容易一點?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季無塵他們,眾人紛紛點頭。
老李說:“五樓有一戶人家是賣花的,他們家里非常的香。另外,六樓有一戶人家是賣香水的,他們家里也很香,先找哪家好呢?”
“他們都是本地住戶么?”季無塵發(fā)問。
老李搖頭道:“都不是。”
我說:“兩個地方同時下手。”
趙峰說:“我去六樓,季無塵和趙大哥去五樓。”
老李問:“我呢?”
“你和我媳婦站在樓門口負責接應。”趙峰果斷道。
他之所以這樣安排,全是為了老爺子的安全著想。老人家60多歲了,身體不太利索。
老李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當下也不反駁。
分工完畢,兩撥人依次出發(fā)。
我說:“大家對一下表,以季無塵的手機時間為準,8點14分準時發(fā)動。”
就在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樓門口突然沖出來一個人,急匆匆的往外跑。
我們都是一愣神。
等那個人跑出去很遠以后,老李才回過神來,懊惱道:“那個人不是六樓賣香水的么?”
我大吃一驚,心說壞了!
這廝很有可能就是施展邪法的幕后真兇!
趙峰第二個反應過來,他說:“追!”
我們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賣香水的跑的很快,我們追的很辛苦。等我們終于追上他的時候,這廝掙扎的很激烈,面紅耳赤道:“干嘛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