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爸醫(yī)院出來,明明還欠著大筆高利貸,婆婆汪文噩夢樣存在,明面上還丟了工作??晌矣辛说讱?,踏實。
第二天回公司收拾東西,文姐急撩撩的靠過來,“哎喲黎西,你這怎么弄的,怎么說開除就開除,你是惹上什么事了?”我明白說多一個字都會在我出了門后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文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打聽留意一下,我丟了這飯碗又找不到工作,我沒錢用就只能借。”
“行,我一定幫你打聽。”
我抱著東西出去,沒下臺階就看到立在門口的汪文,他見到我,趕緊跑過來要接我東西,我身一側(cè),稍稍躲開了。
“小西,你讓我?guī)湍恪?rdquo;
我故意走很快,汪文慌忙跟上,道歉又解釋。
他說他鬼迷心竅,才會聽溫白的話來欺負我,他想通了,他跟溫白是沒有未來的,他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他想跟我好好的。
我突然就停了,汪文走出去兩步又趕緊折回來,眼神熠熠。
“你是要跟溫白斷了?”
他摳了摳手背,他貫有的肢體語言。
人總是會變的,可藏小心思的動作不會騙人。
汪文緊張了,小心翼翼的“嗯”了一聲。
“那他叫你過來你就來?”我說完,他臉色刷白,死灰般難看。
確定離職是這一兩天的事,事發(fā)突然,連我同事都意外。
但奇怪,汪文就知道,好像有人故意告訴他的一樣。
“我真的只是擔心你,我聽……你被開除了,我趕緊就過來找你,怕你難過。你放心,丟工作不要緊,有我在,日子慢慢會好起來的。”
他擺出張溫暖的笑臉,說充滿希望的話來引導我。可對我來說,太倒胃口了。
我?guī)子撸粑亩紨r住我,很緊張的解釋不是我想的那樣。
不想跟他在我公司門口拉扯,汪文卻不想隨我意,拽著我不讓走。
我胸口滾著怒火正想罵他,面前一輛正常行駛的車突然偏了道,直挺挺的加速朝我們方向撞。
我嚇得魂飛魄散,身旁汪文尖叫著往旁邊竄,我反應慢,僵在原地不敢動,車頭卻突然一轉(zhuǎn),偏向汪文。
汪文哭嚎著跌坐在地上,車頭追到他腳尖處,停了。
汪文沒反應過來,還在嗷嗷直叫。我定了定神,掃向駕駛位突開的門。露出張熟悉的臉。
“嗨,真不好意思,很久沒自己開車,手生。來,我扶你。”
秦頌從車里下來,大步到汪文面前,彎腰沖他伸出手,把驚魂未定的汪文拉起來,再從容的拍怕他的肩,嚇得汪文身體一下下的抽。
“沒事就好,沒事你就先走吧。”秦頌手勁不大不小的推開汪文,像扔開手中沒用的垃圾,他拉開副駕駛門,示意我上去。
動作一氣呵成,他見我愣著,瞇了瞇眼的笑,痞味十足,“這次我肯定開車小心。”
不遠處的汪文還孤立在原地,表情懵著,沒反應過來。
上了秦頌的車,他見我一直不說話,打趣道,“還嚇著?”
“沒有,秦總車技好,肯定傷不到我。”
我話是酸了點,可那車頭直沖過來的瞬間我腦子一片空白,真覺得會丟命。
“哈哈,小美女又怪我呢,別的不敢打包票,就這開車的門道,我可摸得清,改天帶你見見?”
我說好,興致卻不高。
秦頌帶我到家私房菜館,點了幾道家常菜,偶爾往我碗里夾點,每道菜什么做法,有哪些講究,秦頌如數(shù)家珍。
我低頭默默的吃,聽了真覺得滋味還不錯。
進食過半,秦頌把筷子一放,給我盛了碗湯,“再嘗嘗這個,要是喜歡,這兩天我多帶你嘗兩家,各有各的好,人啊,活著就該享受,多試試,再挑個好的,無可厚非。”
秦頌擺明了話里有話,我抿了口湯,回甘。
“秦總是沒過過普通人日子,哪有那么多選擇余地,能不餓著就要花很大力氣。”
“所以人才是群居動物,互相幫助扶持,才能把路踏寬點,好走。”
我把碗一放,“我不懂秦總意思。”
“小美女是聰明人,你懂。”
我不搭腔,秦頌悠悠道,“多個選擇總沒壞處,你現(xiàn)在沒工作,肩上擔子不輕,就這樣,小美女都不肯選我?”
他說時態(tài)度不明朗,但咬著重音,聽語氣能感到他對我那次拒絕的不悅。
“秦總現(xiàn)在是要補償我么?”
我為什么丟了工作,我知道,溫白知道,秦頌也知道。
秦頌哈哈大笑,“小美女在占我便宜么?我之前提的要求對你來說的確過分了點,你一時半會兒可能接受不了,也好。那我重提,我的保證不變,只要你來當我女人。”
女人嗎。
是床伴,是玩物,是有保質(zhì)期的赤身糾纏。
這是秦頌讓步的底線,對他這樣的人而言,哪有真的愛或喜歡,只是興趣。我初初要答應了他,現(xiàn)在哪還能跟他這樣對坐,他肯定嫌我如草芥。
“秦總,不是得不到的就好。”
我話到一半,秦頌啞著嗓打斷我,“不,對我來說,得不到的,就好。”
我啞然,更覺得我跟秦頌三觀太不同。
再者,我有顧琛。
我有顧琛。
這四個字突然從我腦海里無故崩出來,像失控的船身,撞到心上翻起驚濤駭浪。
連我自己都嚇一跳。
秦頌一眼看準了我心思,清了清嗓子道,“你啊,就是太鉆牛角尖,要找依靠,就得找根基穩(wěn)實的,你倚著,別人才撼不動,何苦找個自身都難保的。你覺得我不可靠,覺得我心不定,但你要找顧琛,他心再定,也不在你身上。一旦有什么變故,他就不是隨時會甩了你?”
跟秦頌的對話無疾而終。
秦頌對我興趣再濃過段時間就好,我總不能真把自己獻給他換一個清凈。
再說,秦頌是我最后底牌,我一旦打了,就不可能回頭。
我把東西搬回家,沒待多久就有敲門聲,我開了條縫,門猛地被拽開,汪文擠進來,動作大得撞到我胳膊,痛得我咬了咬嘴。
還沒來得及發(fā)火,我注意到汪文推了個行李箱子,他準備進我房間。
“汪文你給我站??!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我不滾,我以后都住這,我知道你煩見到我媽,那我搬過來跟你住,我給你做飯,你別怪我,我真回頭了,我錯了我都改。”
我手指對著他鼻尖不停發(fā)抖,汪文還一臉誠懇的要來抱我手,我趕緊抽了,嫌惡心。
這個信誓旦旦說要回頭好好愛我的男人,在秦頌車撞過來的那下他拋下我落荒而逃的樣子我還深刻記得。
“哎呀,鬧什么吶,要是再在這鬧,老娘可報警了啊。”
葉九從房間里鉆出來,揉著頭發(fā),睡眼惺忪的抱怨。
汪文瞪著她,又看看我,我冷笑著聳肩。
“看什么,這現(xiàn)在是老娘租的房子,你還在這是吧,我報警了你可別跑。你看黎西干什么,她是老娘樂意留下來的,你算什么東西,滾出去。”不給汪文留半點面子,葉九不客氣的推著汪文往外轟,“滾滾,別在這給老娘看你蘭花指,惡心,死太監(jiān)一個。”
葉九話音剛落,汪文一耳光抽過去,打偏葉九的臉。
“汪文!!你神經(jīng)病?。?!”我沖到汪文面前,捏著拳頭打他,他力氣大,一把拽緊我兩只手。
他沖葉九發(fā)狠道,“你他媽又是什么東西,在這跟我叫?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雞是吧,你多少錢一晚,老子花錢就能艸你!”
我著急想看葉九情況,葉九突然直了身,一巴掌反甩到汪文臉上,“你就是挨艸的,還逼逼是吧,老板,鎖門!我不信我們倆還揍不死這半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