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趕緊打給汪文,讓他把婆婆從我家門口帶走,汪文冷笑,“你不是要讓她以為你懷孕了么,她還以為我在上班,我怎么可能過去,你自己解決吧。”
我咬著牙罵了句混蛋,匆匆趕回家。
婆婆果然還在砸門,咚咚直響,嘴里念叨不停,“黎西,出來,你給我出來,你別想把我孫子給藏咯不讓我老太婆見!”
我厭惡又反感,硬著頭皮上去,“媽,你干什么啊。”
敲門聲戛然而止,她震驚的看著我,“你怎么在外面?!好啊,你是不是騙我的壓根沒回你家??!你說,你帶著我孫兒找哪個野男人去了!”
只要稍不對勁,婆婆就立馬變臉,氣勢洶洶的,眼睛直竄火。
我忍著氣解釋,自己去吃了個早飯剛回來,今天不舒服請假在家,她狐疑的掃我?guī)籽?,算信了一半?/p>
“怎么不舒服了???我孫子出啥事沒有?。靠熳屛铱纯?。”
她眼珠子盯著我腹部亂轉(zhuǎn),擔(dān)憂得臉快擠出水。我輕輕推開她,要她先回去,婆婆不樂意了,“我才剛來,怎么,親家母親家公都不接待一下?”
我暗想不好,我爸媽住院的事婆婆不知情,要她發(fā)現(xiàn)汪文出過錢肯定大鬧。
“我爸媽回老家了,昨天剛走。”
她張嘴還想質(zhì)問,被我嚴(yán)實地堵了回去。
“那好,你今晚回來,我買了烏雞,給你熬湯!”
我趕忙打發(fā)掉還要啰嗦的婆婆,把門摔得震響。
到家后一覺睡到五點,醒來收到匯款通知,五萬塊已到賬,還有汪文發(fā)來的短信: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工作的事。
他不算太信任我,但我爸媽在,又不怕我拿錢跑,時間越拖越懷疑,我馬上回他,就今天晚上。
再聯(lián)系到秦頌,他今晚有空,我定了地址,換了身衣服出門。
給汪文定的時間是六點半,我剛到就看見他,坐到他對面,聽他念叨,“黎西,你別?;樱?rdquo;
我給自己添茶,自嘲沒結(jié)婚之前都是他做的事,現(xiàn)在要自己動手,還不算太習(xí)慣。
“你放心,五萬塊換一個工作很劃算,我說到的就做到。”
七點,跟秦頌約好的時間。汪文等得不耐煩,夾槍帶炮的刺了我好幾句,說著說著,他臉色驟變,眼睛都直了。
時機到了。
我掛著笑轉(zhuǎn)身,讓了位置給秦頌,恭敬的喊了聲秦總,怕汪文以為自己認錯。
秦頌呵呵笑著落了座,我隨到他身邊位置坐下,把菜單遞給他,他卻擺擺手,朝我推回來,“女士優(yōu)先。怎么,這就是給我介紹的高才?”
秦頌饒有興趣的視線掃向汪文,又挑了挑眉,“怎么了?”
我瞥了眼汪文難看的臉,整個人都僵了,想說話又憋著。
還能怎么。
汪文高中出柜,第一個愛的就是秦頌,他怎么會忘了他,不然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恨搶走過秦頌的馮程。
可秦頌不一樣,他一生里玩過的男女不計其數(shù),哪還記得一個汪文。
汪文念舊情得很,我身為妻子,總要幫他想見的。
“是秦總魅力大,嚇到他了。”
“哈哈,”秦頌勾上我肩,低著聲音笑道,“那還沒嚇到你,是我魅力還不夠。”
我抿嘴笑,和秦頌有來有回的聊,對面的汪文像蒸發(fā)的空氣,他死死鼓著眼,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我稍一側(cè)臉,跟他四目相對。
如果不是秦頌在,我一定,我一定跳起來嘲笑汪文現(xiàn)在的愚蠢至極的模樣!
他要的工作,我給了!他念念不忘的初戀,我?guī)^來見了!
只不過這初戀現(xiàn)在對他毫無印象視而不見,每句勾人的情話都說進我耳朵里。
你汪文只能睜著眼睛看,你還能怎么樣!
你汪文能惡劣到找人強我,那我也能一點點撕碎你感情,你慢慢看!
進餐過半,我借口上洗手間,幾分鐘后拉門出去,卻被一個狠力一推,往后踉蹌兩步,迅速進來個人影,傳來落鎖聲音。
接著我喉嚨突然被一雙手掐住,整個人被迫站直。
“黎西,好啊,挺有本事的,你竟然,竟然還能把他給找出來,你說!你怎么把他叫來的,你說?。?!”汪文憤怒地吼,激動得破了嗓。
他哈出的熱氣撲我臉上,我覺得惡心,偏了頭,“你不是想要工作嗎,秦頌自己開的公司,在招人,你好像一點不知情,我通知你,怎么,你對這工作不滿意?不滿意你別干。”
“哈哈,你還裝起來了是吧,你肯定知道他是誰!你今天看我笑話看得很爽?你滿意了?我居然還念舊情的相信你,沒想到啊黎西,你還敢耍我!”
“舊情?”我胸口狠痛,咬牙切齒的對上他猩紅的眼,“你想想你怎么對我的,這只是開始,汪文,你見初戀只是開始。”
當(dāng)你見到秦頌,總會見到秦頌和溫白,你會明白自己的存在不比我重要,會清楚感受愛轉(zhuǎn)變的恨。
我的絕望,你該試著感受看看。
他眼神晃了晃,凝了神色,“你到底想怎么樣?”
“離婚,你和你媽從我房子里滾出去。”
他頹然的笑,肩膀聳動,幽怨的盯著我,輕輕吐出兩個字,“做夢。”
汪文落荒而逃,我回位置上,見久等的秦頌連連道歉。
秦頌笑了兩聲,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之前可說好的,我欠你一次,讓我干什么都可以,被你利用也完全沒問題。”
我心停跳一拍,清楚秦頌是用話來點我。他心思縝密,瞞不過他的眼,便大方的誠懇致歉,“這次是我對不住秦總。”
“沒事,這次抵了,要是下次……”我晃了下神,秦頌放大的臉突然湊到我面前,他眼眸微狹,鼻尖輕輕來回刮我的臉,柔聲道,“小美女可要付出點什么才行。”
我不敢亂動,心提到嗓子眼。他卻像是享受,熱氣盈在我臉上,看我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愉悅的勾著唇角。
秦頌此刻的神情,太可怕。他在笑,卻讓我不寒而栗。
他這么好面的人,對他而言,是我在耍他。
他生氣了。
如果顧琛是在意等價交換一開始就拒絕的精明,秦頌就是假意大方后要加倍討回的貪婪。
他們本質(zhì)上一樣,卻又根本不同。
煎熬時刻總算過去,秦頌坐直了身體,我想喘氣卻不敢,一直垂著頭。
逗得一旁的秦頌打趣,“小美女比我想象的特別太多,很有意思,我很少對人這么感興趣過了,你怕還逼自己做,也是種膽魄。你干脆別跟顧琛了,來跟我,待遇翻倍。”
我寧愿跟不近人情的顧總!
這話咽在肚子里沒說,我勉強笑笑說要考慮。
“三天時間,小美女想好了來找我。我保證三點,一,你欠的債一筆勾銷。二,你想保護的人會安全。三想動你的人動不了,你想動的人,生死你定。”
我深提一口氣,原來,原來秦頌全都知道?!
“那秦總,條件呢?”
顧琛不會白白幫我,秦頌更不會。但他大方的開出這誘惑條件,背后的要求可想而知。
“你還記得你老公為什么事去醫(yī)院照顧小白?”他指了指對面空位,原本是汪文坐過的地方。
汪文是我老公,他也知道。
我不敢想,秦頌究竟還知道多少,我在他面前已然是白紙一張。
他看得清楚,又能隨手捏碎。
聽他提到,我回想后,臉?biāo)?。渾身透涼?/p>
“那次小白什么樣,你照玩一次。”
肛腸科。溫白。牙簽,碎石子,火腿腸。
秦頌要那樣玩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