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反正總感覺就像睡了一天的覺,醒來的時候,四周烏漆抹黑的,身子很冷,一摸全部都是水。底下好像是草垛子,隱約有老鼠的叫聲。
摸了下腦袋,很沉重,我想起了在海水中的那一幕,心里一驚,艱難的坐起身子,盡量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四周。但是這里實在是太黑了,冷的實在是受不了,我下意識的想要拿符燃燒,但布袋子都不見了。
“楊斌,老猛,你們在哪?”我輕聲喊道。
回答我的是寂靜無聲,也不知道他們倆怎么樣了,只能保佑沒事吧。
到底是誰偷襲了我們,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苦笑中坐在角落里。忽然間見到右邊有一縷亮光,急忙湊上去一看,那是一道鐵門,上邊有一個小窗口,仔細一瞅,我發(fā)現(xiàn)外邊是一條走廊,幾盞煤油燈燃燒著。
我腦中閃過的一個念頭就是地牢,要不然怎么這么冷。本來以為這里應(yīng)該只有我一個人,忽然間聽到耳邊好像有動靜,急忙回頭喊道:“是誰?”
這一次,回答我的是鐵鏈的嘩啦聲,聲音是從角落中傳來。說實話,我膽子也不小,但最怕的就是這一驚一乍的,尤其是這里啥都看不見。沒辦法只能壯著膽子走過去。
忽然間我看見了一雙眼睛,一眨一眨的,我倆隔著有一公分的距離。那一瞬間頭皮有點發(fā)麻,嚇得后退了幾步。
“你……你是誰?”我知道那不是鬼,要不然早就感覺到了。
“我,我叫小花,是他們捉來的。”聲音很清脆,是個女孩子。
我那緊張的心微微一松,問道:“這里是哪兒,他們捉你來干什么。”
那叫小花的女孩子忽然輕聲抽泣說:“我父親是捕魚的,他們害死了我父親,把我捉到這來,已經(jīng)一天了,都沒有給我飯吃。”
聽那語氣,看來真的挺慘的,我搖搖頭,走上去摸了下,一條粗壯的鐵鏈鎖著小花的雙腳。問她這里是不是劉公島,她估計也沒明白過來這里是什么地方。
就這樣,我倆雖然看不清樣貌,但也算是有了個聊天的對象,小花一個勁的哭泣,問我還能出去嗎,我哪清楚,要是他們一直不過來,估計也餓死了。
就在這時,外邊鐵門處忽然有了動靜,火光閃動,緊接著傳來開門的聲音,我心里一驚,急忙站起身來。兩道火光瞬間照亮了這兒,我算是看清了,這里的確是一個地牢,破爛的草垛子,濕冷的環(huán)境,關(guān)鍵是還有老鼠和蟑螂,這鬼地方能住人嗎。
小花是一個二十五六歲女孩子,扎著兩馬尾辮,長的挺可愛的,就是有點臟。我將目光注視在門口,兩個面無表情的男子站在那,手里拿著把刀。
“你們到底是誰?”我站起身來,嚴肅道。
這兩人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我邊上,用繩子捆住我的雙手,推了下指著門口。我回頭看了眼小花,那一臉無辜可憐的樣讓人心疼,于是說道:“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于是走出鐵門外,外邊是一條幽深的走廊,兩邊墻壁凹凸不平,看樣子應(yīng)該是開鑿在山里面的。我被這兩人架著走出去,仔細觀察,和我剛才一樣的地牢有數(shù)十個,我想到了老猛和楊斌,于是故意大聲喊了句,沒有回應(yīng)。反而腹部一疼,挨了一拳。
這兩人就跟沒有思想一樣的行尸走肉,力氣大的驚人,我心想老猛和楊斌去哪了,怎么不見人影。
就這樣被押著走了約有幾十米后,前方忽然有白光出現(xiàn),我一看,那兒應(yīng)該就是出口。
直到近前,估計在里邊眼睛習(xí)慣了黑暗,一出來忍不住閉上眼睛,等到睜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山洞口。外邊是一片燒焦的空曠地帶,那里有一個大坑,里邊是燒焦的樹木,但是可以看見露出一角的白骨。
我有些驚訝,腦子里猛然蹦出個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老猛和楊斌該不會是被燒了吧。
一路上,我的情緒有些低落,甚至有些惆悵,直到一個小村子口后,我才發(fā)現(xiàn)那兒是一個村落,高高的吊腳樓,村子中央圍著一圈人,每個人口中都高喊著,那是憤怒和嗜血的神情。尤其是看到我后,更是露出瘋狂的神態(tài)。
無意中,我看見里邊捆綁著兩個人,分別是楊斌和老猛,他們被捆綁在柱子上,兩個壯漢在旁邊守著。見狀,我急忙大喊道:“老猛,楊斌,你們沒事吧?”
里邊,老猛一看到我,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哭訴道:“包子,你快救我們下來吧,不然這些家伙就要把我煮了吃。”
我實在無奈,自己都被捆著,還怎么救他。楊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到我后苦笑一聲說:“我們?nèi)裉炜峙率怯新闊┝恕?rdquo;
我也被捆綁在另外一個柱子上,回頭說:“放心吧,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
這是自我安慰,我也沒辦法,目光一一掃過那些人,他們的裝束有些怪異,穿著粗布衣裳,手上戴著些手鏈,脖頸處更是有一條粗壯的鏈子,上面畫著一些符文。
他們有男有女,大約有百十來號人,我想他們是否就是當年的馬賊,霸占劉公島為非作歹。
在人群的喧囂中,我們?nèi)拖褡鲥e事的罪犯,接受著審判。大約半小時后,我才看見從其中一間吊腳樓中走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胡須老長了。不像這些人一樣,看著就野蠻。
這老頭走到我們跟前,回頭手一揮,人群立馬安靜下來,隨后盯著我們?nèi)蛄浚叩轿颐媲罢f:“你就是包三吧,我聽說過你,毀了我們不少的邪尸。”
我一聽,立馬就知道他們的來歷,冷哼道:“你們這班馬賊,當年危害一方,沒想到竟然墮落到此強搶財物。”
老頭并沒有被我激怒,而是搖搖頭,眼神深邃說:“當年我們的確是野蠻,如果給我一個機會,也絕不會再去搶巫玉,那玩意邪門啊!”
巫玉是否邪門,我已經(jīng)聽說過了,但我也不管這些,這次來主要是想解救方燕,同時心里有非常多的疑惑,于是說:“你為什么要派人禍害一方,出去抓女孩子,吸取他們的精元?”
老頭苦笑,忽然指著那些圍觀的人說:“當年我們第一次接手巫玉,以為可以像南陽將軍一樣威震一方,誰知道那玩意根本就是個詛咒,觸碰的人命格破損,生機流逝,為了活命,這些年我不得不研究對抗的方法,來保護這些人,那是我的職責。”
我儼然有些憤怒,為了活命,那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冷哼道:“所以你才派人去利用邪尸收集女子精元,恐怕虹灣水那也是你們做的吧?”
老頭點點頭,手指著身后邊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子,說就是她,也就是虹灣水村民口中所說的梨花。
我冷冷的看了那名叫梨花的女子,心中異常震驚,那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有如此的魔力。但眼下我最關(guān)鍵的則是方燕的安全,于是問道:“那個被你們擄走的女孩子方燕呢,她在哪?”
這老頭子疑惑的看著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你在說啥,一般女孩子我們都是將精元寄存在邪尸身上,然后帶回來吸收。”
這下子,我有些懵了,仔細問了下他們是否有去燒了店鋪擄走一個女孩子,老頭子說沒有,他們心狠手辣,從不留活口。
方燕去哪了,是誰干的,我和老猛還有楊斌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旁邊那名叫梨花的女子看我的眼神有些冰冷,估計是破壞了她在虹灣水的好事,拿著把刀走上前來,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今天怕是要把命丟在這了。
那老頭在一旁阻止說:“先留著他們一條命吧,說不定能幫我們帶走巫玉。”
梨花點點頭沒有動手,隨后叫周圍的人先散開,上前把我們?nèi)饩认聛?。老猛起初想動手,卻被楊斌給拉住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
那老頭看我們?nèi)衩匾恍?,帶著我們走到其中一間吊腳樓里,讓梨花在外面等著。里邊的擺設(shè)很簡單,就一張木床和桌子椅子。
我們?nèi)谝巫由?,看著老頭,他給我們泡了壺茶,說:“眼下我有一個交易,達成了你們?nèi)梢噪x開這里,既往不咎,不答應(yīng)那就別怪我交給外面的人,他們當年可都是殺人眨眼的黑惡分子。”
這是個選哪都悲催的命題,我明白這事必須要答應(yīng)下來,不然就只能等死,但我挺疑惑的,巫玉為什么這么邪,方叔三代如此,現(xiàn)在這幫當年的馬賊也一樣陷入了詛咒當中。
我沉思了會,和楊斌眼神交流后,無奈點頭說:“行,你說吧,什么交易。”
老頭笑了,指著窗外遠處說:“想必你們剛才從山洞出來有看到那個坑子吧,那巫玉就藏在下邊,你們要是有本事拿到,就看看附近有沒有一塊塊黑色的圓石頭,可以拿出來,也可以毀滅。”
這事一聽挺輕松的,但是我知道那里邊必然危險重重,不然這老家伙為什么不派人下去。但我有什么選擇,只能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