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中年男子畫了幾座山,組合呈現(xiàn)“爪”字型,這種山勢叫伏龍脈,而他畫的并不標準,看上去有點吃力,我一時間辨別不出。
于是我淡淡問道:“伏龍脈,整體風水還不錯,不知道這山是什么方位?要是面朝東方,紫氣聚集,終年不散,應(yīng)該是一塊不錯的風水寶地。”
中年男子笑著,突然止住,然后一臉發(fā)懵的轉(zhuǎn)頭看向我。
只見他臉上兩條臥蠶濃眉,挑的跟快掉下來似得,然后他朝著周圍看了看,連忙手里的石子將地上一通亂劃。
然后他起身,悄聲問我:“小伙子,你會尋龍點穴?”
“我……我業(yè)余的,我?guī)煾甘菍堻c穴的。”我腦子一轉(zhuǎn),笑了笑。
“哎喲,這可遇到親人了!”中年男子興奮的不得了。
我看了看他地上劃亂的地圖,問道:“老叔這是怎么了,你尋龍點穴怎么點到拘留所里了???”
我問的話,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根針似得,插進他的心窩子,他聽后,咬咬牙,看向外面正在巡邏的警務(wù)人員:“哎喲,這說來就可恨了,前陣子我根據(jù)小時祖輩相傳一個傳說,在村子里尋龍點穴,挖掘金人頭的寶藏!”
“金人頭?”
我聽后吸了一口熱氣,非常驚愕道。
“哎喲,小伙子,別嚷嚷啊,靜靜聽我講!”中年男子,連忙噤聲,可他的手跟得了雞爪瘋似得,擺了擺。
我哦了一聲,叫他繼續(xù)說。
他說道:“金人頭就是當年三國蜀漢五虎上將張飛,被部將范強、張達割首,將他人頭送往東吳,可是兩人還沒走攏,蜀吳兩國就談和了,于是兩人走投無路,就將張飛人頭扔到江中,最后百姓將其人頭撈起來,葬在云陽。”
“不過啊,小伙子,這人死之后啊,要是身首異處,是不能入土為安,怨氣就會在身體存留,甚至尸變,所以在一個紫雷雨夜,這個紫雷雨夜,又叫起尸夜,每逢此雷電,必生異變,那道紫雷劈過云陽張飛墓上空,頓時一顆飛天人頭飛出,每天晚上都仰天咆哮大喊,‘還我頭來’,嚇得云陽百姓沒到夜晚就不敢外出。”
“最后一云隱高僧為了度化張飛,就讓云陽百姓為其建苗,終年上香供奉,還傾云陽之力,打造一顆金人頭安撫張飛怨靈,不料最后送往成都的路上,途徑我老家村遺失,后來老人說后世有人找到那金人頭,于是當?shù)亟拱苍崃?hellip;…”
說著,中年男子嘆了一聲:“其實吧,英雄的人頭,我們本來不應(yīng)該貪戀,可是奈何我年輕的時候,生了三胎,罰的我家是傾家蕩產(chǎn),我才走上當耗子這條路的,本來都不想干了,可前段時間我從師兄那里拿到什么風水秘術(shù),這可是老祖宗搬山道士的寶典,我就一邊研究,一邊尋龍點穴,不想挖到我們村的地下電纜,喲喂,這下老鄉(xiāng)一看,就背后放我黑槍,舉報硬說我是偷電纜未遂,結(jié)果被拘留一個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二十多天了,等我出去再找村里頭的麻煩。”
我對眼前奇葩大叔無語了,他和棺材男入獄方式,一個比一個奇葩,我差點就笑出了聲。
而且說的只是偷電纜才犯法,盜墓就不違法似得。
我搖搖頭微微笑了笑:“能出去就好,干嘛還找人麻煩,呵呵。”
說完,中年男子,搖搖頭一臉苦逼,天道不公的表情,說道:“我本來和我?guī)熜窒嗉s上個月初一挖,可是我?guī)熜秩チ说鄱?,和潘家園里一倒斗的談生意,所以我就先自個挖,自個要是挖到金人頭了,那我自個就先發(fā)財了,不料一個人完全是不行的啊。”
說著他突然看向我,將我上下一打量:“小伙子,我看你也是行家,不知道你師從何門?鄙人免貴姓劉,名狗娃,當然這不是什么正經(jīng)名字,我還有一個名字,叫三擺子,是因為我的手經(jīng)常打擺子,每次打三下,而且我還連生了三個兒子,三兒子還取了一家三胞胎媳婦,現(xiàn)在每個兒子又生了三胞胎,就因為這樣,村里的人都說我的種好,我還上過電視,接受過報紙的采訪呢,因此道上的人都叫我劉三擺子,你就叫我劉三擺子吧。”
劉三擺子?
我覺得中年男子人生真是豐富多彩,名字也有點意思。
我無奈笑了笑:“我姓楊,就一考古學生,家傳了一些易經(jīng)八卦,所以才對考古感興趣。”
“你會易經(jīng)八卦?乖乖不得了,稀有人才。”
……
然后我和這劉三擺子扯起淡來。
這劉三擺子比崔作為年紀大,懂的也就多了,不像崔作為動不動就拿什么摸金校尉的幾本古籍來說事兒。
我們就這么兩天,好到能結(jié)伴去吃飯,然后結(jié)伴回監(jiān)獄。
他和我聊的話題,大多都是他和他師兄的倒斗生涯,他說他見過當今華夏幾名倒斗界的大泰斗,還有什么倒斗五大門派等等。
當今倒斗界,傳統(tǒng)的門派有摸金校尉,發(fā)丘中郎將,搬山道人,觀山太保,卸嶺力士。
其實發(fā)丘中郎將,搬山道人,觀山太保已經(jīng)在江湖上絕跡,但是他們的手段被很多土夫子利用起來,搞的倒斗界就像萬花筒一樣。
所以正宗分派別的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了。
要說正宗的,就剩下兩個還有些傳承的了。
其中卸嶺力士新派,首領(lǐng)是長沙吳掌柜,據(jù)說他手里有一只鬼璽,號令江南力士,還能調(diào)陰兵過道,避開諸邪,遇到大墓直接踏平。
而摸金校尉,比較凋零,擁有摸金符才算摸金校尉,如今天底下只有帝都胡大爺三人有三枚摸金符,雖然摸金符不比鬼璽,但是有了摸金符才是正宗的摸金校尉,下斗摸洞之時,才能避開邪祟。
那照這么說,崔矮子的摸金校尉身份就是吹牛逼的?
我愣著,可接著劉三擺子說,盜墓之家最有歷史的還屬于發(fā)丘門,其首領(lǐng)曾經(jīng)統(tǒng)領(lǐng)五大門派,持一枚發(fā)丘印,下斗摸洞,能和死人說話,向死人討要明器,是為倒斗界的圣物,不過此印在明代就已經(jīng)失蹤。
說起這個劉三擺子就搖頭嘆息,實在是可惜。
而我聽完,似乎想到什么了,不禁隔著衣服,摸了摸貼身所帶的那個碎石吊墜,那可是我爺爺傳我的,它通體發(fā)黃,是個什么東西呢?會不會是發(fā)丘門的什么信物之類的?
這期間,劉三擺子見我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就熱心請我一起挖掘,然后按功勞分好處。
但我想想還是算了,現(xiàn)在多事之秋,還在拘留所呢,還不知道警務(wù)人員說的是真是假,所以也不知道后面的事兒要怎么度過,不過我想等鎏金盒子里的寶物賣了錢,興許就賺大發(fā)了呢。
賺大發(fā)了,至于錢當然是不缺的,我想我以后還是別去盜墓了,我能深陷圇圄,這就是下場。
我和劉三擺子聊著,突然監(jiān)獄門外警務(wù)人員通知我,有人來探望我。
我想來想去,就覺得是崔作為。
可是我走到通話室外,看的卻是扎著大馬尾,穿著黑色大衣,里面是露著肚臍的白色緊身T恤,還帶著黑墨鏡,涂著烈焰火唇,往另一邊翹著腿,同時用手玩弄著耳邊發(fā)絲,看上有些漫不經(jīng)心,但是全身上下卻散發(fā)出強大的氣場。
我看著她有些驚呆了,這是陸沫兒!
我無比詫異,坐在她對面后,不等我問她,她倒是先對著我緩緩一笑:“監(jiān)獄生涯過的怎么樣?”
這不禁讓我產(chǎn)生疑惑,她怎么找到我的,來這里做什么?
我有點無語:“監(jiān)獄里能怎么樣?你還沒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陸沫兒笑道:“找到你很簡單,讓你出來更簡單,不過你要出來,就得給我東西,那東西我知道在你們身上。”
陸沫兒的話,讓我很不安。
可是陸沫兒接著說道:“我能讓你在監(jiān)獄呆一輩子,但是我也能讓你幾天后就出來。”
我感覺被威脅了,然后不說話,焦慮的看著她。
我想了想,要是殺人放火的事兒都被人栽贓我的頭上的話,以我目前的人際關(guān)系,真的是很難疏通的,于是面露苦澀:“你同伴的死,以及唐門放火的事兒,都被人栽給了我,你能有什么辦法,讓我出去?”
陸沫兒面露不屑道:“這算什么事兒?你安心把這幾天過完,剩下的交給我來辦,你出來后,就得將東西交給我。”
既然走到這種地步,我也沒有選擇了,能利用的就利用,反正陸沫兒,也會利用我,既然如此,那我先利用她,讓自己擺脫牢獄之災(zāi)再說吧。
“時間到了!”我想著,突然身后警務(wù)人員提醒我。
陸沫兒一聽,連忙長話短,看了看一側(cè)的地上,說:“那好,一切等你出來再說,事成之后,按照老規(guī)矩,你和那矮子依舊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好處。”
“好!”我連忙點頭。
陸沫兒看我答應(yīng),頓時一笑:“看來你們?nèi)ヌ崎T真的是有目地的。”
我頓時一陣恍然,自己無意間點頭,竟然就被陸沫兒看出破綻了,我來不及掩飾。
“時間到了!快離開!”
這時,警務(wù)人員此次提醒,同時很不耐煩的朝著我走來,意思估計就是我不走,就要帶我走了。
我連忙起身,可是回頭瞬間,我突然想到一件要緊的事兒,那就是關(guān)于棺材男的,我得告訴陸沫兒,棺材男來了!
可當我回頭,看向陸沫兒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起身,站在門口給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