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濤哥的臉被漲的通紅,顯然他很生氣,貴子要動手,但是濤哥只是瞪了貴子一眼,他就不動了,貴子很懂濤哥眼神的意思。
濤哥說:“陸老板,你是大老板說話闊氣,我虛心接受了,但是我要告訴你,這里是賭石的地方,咱們在這個地方就是來賭石的,不管有錢沒錢,講究的是個賭,臺面下面的事,咱們臺面下解決。”
我很失望,濤哥的話很慫,我很失望,我以為濤哥會跟陸天明硬杠,但是沒有,他認慫了,原來濤哥也有自己必須認慫的人。
人分個三六九等,我在最下等,濤哥在我上面,而陸天明在濤哥上面。
陸天明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也是一個卑鄙陰險的小人,他沒有這個層次應該有的素質(zhì),我深深的知道這點,三年前他就是這樣,他沒有直接對我們出手,但是卻讓我失去了母親,又讓我差點被活活打死,他是個兵不血刃的人。
陸天明對濤哥說:“說的有道理,玩的開心點。”
濤哥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是臉色還是那么難看,陸昊還像一只背后有父母撐腰的小狗一樣,想要狂吠,但是陸天明推著他走,我心里卻更加擔心了,我知道陸天明不會算了的。
陸天明剛走兩步又奇怪的回頭了,他盯著我的手腕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在他的手腕上帶著一只金表,跟我的很像,他看著金表,對我說:“假的吧?是不是你媽從垃圾堆撿的?看著是黃色的表你就以為是金的?想在這種地方充闊氣?不過你也不看看你這樣,跟他媽一個穿西裝配球鞋的人一樣。”
陸天明把手表摘下來了,我看著他丟給了身邊的人,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聽著他小聲的嘟囔,他說這只表送給他了...
我?guī)е直淼氖智那牡目s了回去,我的眼睛有點炙熱,我記得小時候媽媽經(jīng)常撿一些東西回來,有玩具,有穿的,還有電子表,我曾經(jīng)把一只電子表待在手上,裝作是買的,但是很快就被揭穿了,因為那只表是我的一個同學丟的,他們都嘲笑我...
我記得因為那只電子表,我還恨了媽媽一段時間,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覺得那么炙熱,媽媽并不想我比任何人差勁,她努力的給我尋找跟其他孩子一樣的東西,撿別人丟下不用的是她最大的能力了,是她最大的能力了...
這只表是桑姐給我的,是黃金的,但是卻山寨了別人的名表,而又帶在我身上,所以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這只表為什么怪怪的了。
因為感覺很假...假...
但是我感謝桑姐,這是她盡了自己最大努力買來的,最大的努力,我把手表收起來,占時掩蓋它的鋒芒,當有一天我能配上它的時候,他必定會綻放光芒。
“別惹事,這個家伙開了十幾家酒莊,咱們?nèi)瘥惔蟛糠值木频甓际撬摹?rdquo;陳強說:“你小子還真可以,連他兒子都敢打。”
我被推了一下,我知道陳強的話不是贊許而是挖苦,并非是我要打他的兒子,而是反擊,這是兩種概念。
濤哥看了我一眼,我看出來了他眼神里的麻煩,但是他沒有跟我說多余的,而是說:“干活。”
我知道濤哥心里積壓著怒火,我也乖乖的去看石頭,我們在架子上面瀏覽著石頭,這時候傳來一聲興奮的叫聲。
“漲了漲了,哈哈,鐵蛋子切出了個種豆子,賺死了...”
我們看著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塊已經(jīng)被切開的原石,表面像是生銹的一樣,如果你用手憮摸你會感覺猶如鐵砂一般,上面的皮毛都豎了起來,這種石頭被稱為鐵蛋子,里面要么不出料子,要出料子就是好料子,種份極老,水頭極佳。
這塊就出了好料子,出了一塊豆種的料子,估計得上千萬了吧...
很多人都上去恭喜他,但是陳強眼里只有嫉妒,他對我說:“小弟弟,這里的石頭幾乎都是好料子,來的人這么多,你趕緊選,要不然被別人給選光了,咱們就沒得完了。”
陳強不是個沉穩(wěn)的人,他脾氣暴躁,而且急功近利,這里的料子的確都是好料子,也很少有造假的,大部分都是被切開了窗口賣二手貨的,但是就是因為這樣,你才必須要小心。
因為第一刀漲,第二刀垮的可能性很大,有的人懂行的人就是賭第一刀,往往在一塊石頭上,專門找有綠有蟒的地方切一刀,只要見綠就賣,賺一個差價,但是其實那樣的石頭,第二刀下去,垮的幾率過大半。
濤哥這次倒是沉穩(wěn)多了,沒有在我身后催我,我們幾個在每個架子上都看了看,這里不單單只有翡翠,還有軟玉的原石,瑪瑙是沒有的,因為現(xiàn)在瑪瑙的價格不是很好,而且原石還是比較多的,上不了頂級的檔次。
賭玉分為兩種,一種是硬玉,就是翡翠這一種,世界上只有翡翠這種寶石能被當做玉,另外一種是軟玉,軟玉多數(shù)都是咱們國內(nèi)的玉石,像羊脂白玉這一類,和田玉之類的,這種玉石更加稀少,羊脂白玉現(xiàn)在的價格,一克都要三十幾萬,但是現(xiàn)在是有價無市,這些年喀什河已經(jīng)被人翻了十幾遍了,也沒見一塊羊脂白玉出來。
因為現(xiàn)在軟玉的料子太稀少,所以賭翡翠的多,所以賭石的人大多數(shù)都以為是賭翡翠,但是其實不是這樣的。
我停下了腳步,看到一塊料子,這快料子特別好,我一眼就感覺到喜歡,我把石頭拿了起來,這還是一塊緬甸正宗的老帕敢黑烏沙老場口全賭料,有蟒帶,還有松花,品相好,皮子老,,我掂量了一下,得有十來斤,是個不規(guī)則的圓形,要是從圓面上切出料子,那么直接能掏鐲子了,估計能掏十幾副品相極好的鐲子。
“嘿嘿,這快料子好,我看著就好。”陳強說:“咱們就賭這塊吧。”
架子前面站著一個人,是個五十多歲的人,穿著很普通,只是白襯衫下面西裝褲,他就是這塊石頭的主人,他說:“這塊料子是從緬甸來的,我擦了個口,你看,這個地方有蟒,還是擰的,這里面肯定有貨。”
老板指著料子底下的一個切口,我看著這個切口,帶著一絲綠色,還有蟒帶,像是帝王綠的種,濤哥跟陳強也看到這個口子了,他們兩個把石頭拿在手里,然后打著手電按在口子上,里面的光不是很透,漸漸的變淺,而且朝著外面發(fā)散,這個光顯綠,兩個人特別興奮,悄悄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架子上標的價錢,也不是很貴,才六百萬,兩個人立馬有一種要賭的決定。
陳強說:“就這塊了,這開了窗,光又他娘的綠,里面肯定有貨。”
濤哥眼睛不停的在打量石頭,隨后他終于想起我來了,濤哥問我:“這塊石頭能賭嗎?”
我把石頭接過來,我看著切口,又把手電拿過來照射在石頭上,里面的確實透著綠,但是這個綠很鬼,并沒有透,我?guī)煾敢郧敖踢^我,這叫見光死...
如果沒有這個窗的話,我倒是會賭這塊料子,但是現(xiàn)在有這個窗,我就開始猶豫起來了。
黑烏沙賭石是翡翠賭石毛料中比較常見的一種賭石,是緬甸翡翠古河床沙礦之中的礫石狀的石頭。
翡翠古河床沙礦是緬甸翡翠礦床的最主要類型,不僅產(chǎn)出主要的賭石毛料,同時也是產(chǎn)出翡翠賭石的皮殼類型最多的,其中黑烏沙賭石是翡翠礫石狀賭石中產(chǎn)量最大、賭性最強、變數(shù)最多的翡翠毛料。
在黑烏沙翡翠賭石的表層附著有一些暗綠色,黑綠色的綠泥石類粘土物質(zhì)皮層,皮層烏黑,質(zhì)地松軟,與內(nèi)部的翡翠有明顯的差別。
由于內(nèi)部翡翠被覆蓋在表面的黑烏沙皮層所掩蓋,很難根據(jù)皮殼的特征來預測內(nèi)部翡翠質(zhì)量的好壞,在賭石行內(nèi)有“十賭九垮”之說。
所以我對這塊料子有些警惕了。
但是我還是想買,因為這快料子有霧,還帶松花。
黑烏紗就像是從泥塘里挖出來的一樣,表層會有綠泥,這些綠泥石會往內(nèi)部滲透,所以在在翡翠的外皮會有一層綠色的顏色,行里面叫“綠霧”。
但是這個綠霧只不過是泥霧,不是翡翠的霧,現(xiàn)在這個口子下面的霧我就不確定是翡翠的霧還是泥霧,我相信這個老板也不知道,否則他就不會賣了,這就是黑烏紗煩人的地方,這種綠霧會困擾人,你不確定是翡翠的綠還是表面的綠,你只有把石頭切開了才能知道。
這塊石頭六百萬,十斤多,外面雖然不透,里面有料子不會多,但是至少能出兩斤多的料子,要是出帝王綠,準能賣個五六千萬,六百萬賭十倍,確實能賭。
所以我說:“賭了,就賭這快料子。”
陳強顯得很興奮,剛要去說價錢,但是卻聽到有人來打岔了。
“喲,賭黑烏紗啊?這種石頭十賭九垮,你們玩不起的。”
我們轉頭看著說話的人,是陸天明,他把石頭拿起來,跟老板客氣了一下,兩個人就握手了,像是成交了一樣。
我看著就很著急,這塊料子是我看中的,他怎么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