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混凝土房全是鐵皮遮蓋,可以承受沖鋒槍的沖擊,在戰(zhàn)爭年代是用來當做臨時指揮所用的,而大門則是一閃厚重的鐵門,這種鐵門也足足能夠承認一顆手榴彈的轟擊。
鐵門上掛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鎖,嘩啦啦的金屬聲正是鐵鎖撞擊鐵門的聲音,董大寶邊砸邊罵:“真他娘的結(jié)實,幾十年了居然沒有爛,小日本做事確實有兩把刷子,不會干豆腐渣工程。”
我說得了吧,一把破鎖也被你說得跟好大的工程一樣,說完我走過去拿起那把鐵鎖一看,發(fā)現(xiàn)是德國造,當即拿出匕首找到鐵鎖的螺絲口將螺絲擰松,隨即嘩啦啦一聲響,鐵鎖自動落下。
董大寶看得目瞪口呆喊:“臥槽,你以前干開鎖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你開過多少女人家的門?”
我說你他娘的一開口就知道你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家伙,現(xiàn)在大門都是電子防盜門,哪還有人搞把鎖掛起來防賊?我干倒賣古董的會不懂得幾手絕活?
董大寶哼了一聲表示不屑與我為伍,咣當一腳將鐵門踹開,頓時一股沉悶發(fā)霉的空氣從房間里面?zhèn)鞒?,我急忙退開捂住鼻子,等里面的變質(zhì)空氣散光了以后才打著手電走了進去。
房間里面的擺設(shè)很簡單,一張鐵桌擺在中間,墻壁上掛著地圖和一把已經(jīng)銹爛了的步槍,在鐵桌的一旁還有一張木桌臺,上面鑲嵌了密密麻麻的按鈕和電閘。
鐵桌上還有鋪滿了灰塵的文件資料,上面都是日文也看不懂寫些什么,問董大寶,董大寶卻說他生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魂,打死都不學日本文,像這種機密的文件他看不懂,他只是勉強能聽懂日本女人的發(fā)嗲聲。
找了一圈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催促著繼續(xù)前進,最好別呆在這里。
董大寶說慌個球,現(xiàn)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再走。
說完從英國人的旅行袋中拿出了壓縮餅干啃了起來,我拿他沒有辦法,也跟著坐了下來拿出壓縮餅干吃,但壓縮餅干的味道沒有吃過的人永遠不能體會,那東西吃進去完全沒有任何味道,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填飽肚子,味同嚼蠟。
我吃了兩口就沒啥胃口了,提了提褲子走出混凝土房想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偌大的一塊空地上到處擺滿了大木箱子,手電掃過確實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口口棺材立在那里一般,十分陰森恐怖。
我拿著手電掃視了整塊空地一圈,然后走到一個大木箱子旁剛要解開拉鏈,突然心里頓時就咯噔一聲,剛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要知道在這種黑暗的地下洞穴中,越恐懼越容易疑神疑鬼,我有點心虛的重新把手電掃射剛才的位置,這一看我瞳孔頓時收縮,臉色發(fā)青,頭皮都炸開了!
只見在一堆大木箱子的側(cè)邊,一個類似于人的影子蜷縮在箱子后面,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什么都看不到,但手電光掃過卻能看到地上有個人影子縮在那里。
怎么會有個人躲在大木箱子后面?難道他一直在暗中偷窺我們?
想到這,我后背都被冷汗打濕了,沒經(jīng)歷過這個環(huán)境的人無法想象這是多么的恐怖,就好像你去某個黑漆漆的山洞探險,但山洞里暗中卻一直有個人影躲藏起來偷窺你的一舉一動,這種感覺想著都覺得毛骨悚然!
我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急忙將手電移開,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尿也不撒了,假裝鎮(zhèn)定的走回混凝土房,董大寶和胡光祖兩人還在拿著壓縮餅干咀嚼,我小心翼翼的朝著有人影的那個方向看了看,發(fā)現(xiàn)影子依然蜷縮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當即沖過去低聲對他們道:“噓,別說話,外面有人!”
董大寶啃著壓縮餅干看了我一眼,剛要說話我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反手指著發(fā)現(xiàn)人影的那個角落低聲道:“不要驚動他。”
董大寶和胡光祖順著我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兩人臉色頓時大變,胡光祖急忙低聲問:“會是誰?是不是那幫英國人進來了?”
我搖頭道:“英國人全副武裝,而且人數(shù)比我們多,遇到我們不可能躲起來,而且這只是一個人。”
董大寶呸了一聲道:“管他是誰,先抓起來再說。”
說完就要爬起來,我急忙一把將他拉住低聲道:“先別激動,得想個辦法別讓他跑了,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之前跟我爹一起進來的人又或許跟瘋瘋癲癲的穆梅有關(guān)系,咱們必須抓住他。”
說完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人影的位置,這一回頭我頓時一驚,發(fā)現(xiàn)人影不見了,急忙四周一看發(fā)現(xiàn)人影又到了另一個箱子的后面蜷縮起來,這更加證實了這是個人,一直在暗中偷窺著我們。
我擔心被他發(fā)現(xiàn)當即回過頭來繼續(xù)道:“咱們?nèi)齻€人下去將他圍住來個甕中捉鱉。”
董大寶皺眉道:“能不能說人話,老子學歷不高別整成語來忽悠我,我聽不懂。”
我心說你他娘的私家偵探也不知道是怎么當?shù)?,隨即又道:“咱們?nèi)齻€人下去小心翼翼的接近他,到了一定的位置我大喊一聲咱們?nèi)齻€人就撲向他,到時候就算他人高馬大也不可能干得過我們?nèi)齻€人。”
我想得簡單,但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能上死人山的人會可能是簡單的人嗎?
我又仔細的將抓捕方法說了一遍,然后重新拿起手電走出混凝土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個人影的位置發(fā)現(xiàn)他還蜷縮在那里,我也當做沒看見的走到他左邊一側(cè)撒尿。
兩分鐘后董大寶也走出了混凝土房,邊朝我走來邊大喊:“歡子,我兜里沒煙了整一支給我。”
胡光祖及時的沖了出來喊:“我也要!”
我撒著尿沖他們吼:“老子是你們的衣食父母是不?沒煙了就別抽。”
說著董大寶走到了我這里拿了一支煙朝著人影躲藏的右邊跑,我大聲問你干啥去?
董大寶頭也不回的道:“我抓人!”
話音才落董大寶奔跑的身子突然停了下來,然后猛然朝著人影躲藏的箱子撲了過去,頓時咔嚓一聲響起,大木箱子被董大寶肥碩的身軀壓垮,隨即一個人影猛然從黑暗中沖了出來,什么話也沒說就朝著后方黑暗的通道中跑去。
我急忙把手電光移到他身上發(fā)現(xiàn)竟然是個黑溜溜的人,他全身都涂滿了黑色的淤泥,根本難以看清楚樣貌。
他黑溜溜的眼神咕嚕嚕的轉(zhuǎn),看見我們?nèi)繘_向他時,他轉(zhuǎn)頭就朝著后方黑暗的通道中跑去,速度奇快,就像一只兔子。
我急忙一個飛身撲過去抓住他的肩膀,卻只感覺如抓到一條魚一般滑溜溜的,整個人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不要讓他跑了!”
我大喊一聲,胡光祖急忙從另一側(cè)沖了過去想要抓住這個人,而這時董大寶也從大木箱子那邊沖了過來,兩人一前一后將他夾在中間。
這一切動作極快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我剛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胡光祖已經(jīng)沖到了這個人的身前,雙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就要反手扭他。
我心中暗叫不好,這人的身上全是淤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這洞穴中呆了多長時間,手一碰上他就會滑開。
然而令我詫異的是那人卻突然一把抓住了胡光祖的手冷喝一聲:“是你!”
當時情況實在太過混亂,我就聽到了這一句,身后的董大寶就已經(jīng)沖了上來雙手一把抱住這個人,胡光祖趁機跳開,我也懶得管他說什么了,反正只要抓住他還怕問不出來,當即也沖了上去。
然而我還沒沖到他們身邊時,董大寶突然傳來哎呀一聲大叫,然后砰的一聲就被那個人甩開,我還沒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個人就已經(jīng)沖進了黑漆漆的通道之中。
我急忙扶起董大寶問怎么回事?
董大寶破馬張飛的大罵:“操,他娘的用匕首扎我。”
我低頭一看只見董大寶的右手手背正嘩啦啦的流著鮮血,看來這個人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憑他剛才那個位置完全可以反手一刀刺進董大寶的背上,顯然他這只是警告而已。
董大寶咕嚕一下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抬腳就朝著黑漆漆的通道里面追去,我也急忙跟在身后,董大寶邊跑邊罵:“狗日的,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身上滑不溜秋的。”
我憋著氣追,也沒回答董大寶,這一追就在黑漆漆的通道中跑了五六分鐘,遠遠的能看見這個人的影子,但稀奇的是我們拿著手電跑,他卻是一點照明設(shè)備都沒有,居然在通道里面如履平地,我們根本追不上他,只能遠遠的吊在身后。
又追了兩三分鐘后,那人影突然鉆到了一條管道之中,有水聲從里面嘩啦啦的流淌,董大寶想要鉆進去繼續(xù)追逐,我一把拉住他喘著粗氣喊:“不要追了我們追不到他,這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就呆在這里面的,地形他比我們還熟,追不上的。”
董大寶怒氣沖天的甩脫我的手喊:“難道就這樣放他走了?”
我說穆梅和胡光祖都在后面,現(xiàn)在可千萬別走散了,不然遇到英國人那就慘了。
剛說完這點,我陡然想到胡光祖的身份不是這么簡單的,剛才這個人抓到胡光祖的手時還說了一句是你,看情況這個人還認識胡光祖。
剛才情況亂糟糟的,我跟董大寶追了出來,胡光祖和穆梅卻留在原地,如果胡光祖真跟殺死段輝的事有關(guān),那么穆梅就應(yīng)該也認識胡光祖,此時此刻穆梅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想到這兒我臉色大變大喊一聲不好,急忙就朝著原路返回,董大寶不明所以跟著我跑了回來。
“穆梅!穆梅!”
還沒到混凝土房我就大聲呼喊,但寂靜的四周只有我的回音,沒看到任何一個人影,我心說不妙,沖回混凝土房,果然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董大寶氣喘吁吁的沖了回來張嘴大喊:“怎么了?”
說完這句話驚疑了一聲:“他們兩個呢?”
我頹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剛才竟然忘記了這一茬,穆梅被我害了。”
董大寶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把攝像機給他看,把內(nèi)容說給了他聽,剛說完我對胡光祖的猜想,視頻里董大寶也看到了胡光祖的身影出現(xiàn)。
“臥槽,這狗日的竟然早就來過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