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董大寶說的話臉上肌肉明顯抖動了一下,心說媽的,手電你也有你他娘的怎么不照,這他媽是在挑戰(zhàn)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生物的忍耐度?。?/p>
心里雖是這樣說,但我僵持舉著的手電還是向上移動了一下,手電光就從這個日本軍裝人的腰部向上移動,一寸一寸的挪,我很擔心在這個挪手電的過程中它(原諒我用這個它吧)會突然跳起來,那時候我們會猝不及防。
但我顯然多疑了,手電光從它的腰部一直往上移動到了它的臉部,一張清秀年輕的臉龐就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野中。
那是一張很清秀漂亮的臉蛋,眉目彎彎眼睛瞪得圓圓的,看面目還他媽是個女子兵,只是雙眼仍然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我看了一眼董大寶,吞了吞口水心說干你娘,再這樣拖下去也不知會弄到什么時候,當即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掂量了一下重量,然后朝著那個灌木叢中的日本女兵就扔了過去。
咻!
石頭呼嘯而過,咣的一聲將日本女兵頭上戴的鋼盔帽子給打歪了,發(fā)出金屬聲,我已經(jīng)做好了全幅準備,迎接下一秒日本女兵的暴怒,然而離奇的是日本女兵身上盡然一點抖動波紋都沒有,還是直勾勾的盯著我們看。
我頓時就慌神了,心說如果是人的話,這一石頭過去就算只把她腦袋上的頭盔干掉了,她起碼也會動一下,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樣動也不動,這他媽只有死人才做得出。
一時間我們進退兩難,我內心那股執(zhí)拗的脾氣也被吊了上來,把手電丟給董大寶,卷起袖子就要踏步過去,董大寶卻一把拉住了我聲音有點嘶啞的問:“你干什么?”
我說我他媽過去瞅瞅,真是女鬼的話我一巴掌削死她。
“別過去!”
董大寶呵斥了一聲,眼睛都充血了:“你看她那樣子,看清楚了。”
我知道董大寶的意思,如果這個日本女兵真的是人的話早就跳起來動手或者逃跑了,哪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動不動的蹲在草叢里像僵尸一樣盯著我們看。
可是現(xiàn)在我們處在這個無法處理的情況之中,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們要翻遍整個死人山找我老爹和林家的失蹤之謎,如果就這樣被眼前這一個日本女兵嚇得不敢走的話,那這一躺死人山之行也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到此結束就好。
我給大家算一個時間表,現(xiàn)在是二零一一年,距離當年遠征軍南渡緬甸聯(lián)合英軍抗擊日本時期相隔六十九年,遠征軍是在一九四二年組成了十萬精兵奔赴緬甸的。
六十九年的時間,就算你從當時那一秒算起你也活了六十九歲,再加上你當時當兵的年齡,算起來所有的日本軍人少說也有八十五歲的年紀(當時日本軍人年齡最低限度為十六歲)。
但沒想到是時隔六十九年的今天,我們剛剛登上死人山竟然就看到了一個日本軍人躲在灌木叢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們看。
在沒有生活條件的充斥下,當年會有日本人活到現(xiàn)在嗎?
而且她的面目還這么年輕,電報上說的死去的日本人全部復活了是真的嗎?這個日本女兵是當年死而復活的那幫人之一嗎?復活了就不再老去?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問和恐懼,看了看一直躲在我們身后膽小如鼠的胡光祖,他媽的,他竟然恐怖得牙齒都在打架,咯咯咯的響個不停,臉色慘白如紙,一雙老鼠眼死死的盯著灌木叢中的女兵,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的樣子,就好像這個女兵他認識似的。
我以為他是被嚇懵逼了,拍了他肩膀一下,誰知他卻陡然原地蹦起神經(jīng)質的大喊:“她肯定死了,她肯定死了。”
我一聽這句話頓時皺眉,心說你他娘的還認識她是咋的?當即一巴掌削在他臉上喊:“鎮(zhèn)定一點。”
胡光祖聽到我的聲音,渙散的眼神逐漸的恢復過來,慌慌張張的沖我解釋道:“這個日本人肯定是死了,對,沒錯,活這么長時間肯定是死了。”
我懶得理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稍微大一點的石頭,準備交給董大寶叫他扔,他五大三粗力氣很大,這一大塊石頭扔過去就算是女鬼也他媽會動一下,老子還不信了。
可誰知當我把石頭撿起來給董大寶的時候,我頓時懵逼,董大寶竟然不見了,我焦急的四周一看,我擦,只見董大寶已經(jīng)不知何時貓著腰從一邊的灌木叢中匍匐朝著日本女兵爬過去。
我全身冷汗刷刷刷的就冒了出來,張嘴就想阻止他,但已經(jīng)晚了,只見他將身子貓著匍匐在草叢里一點一點的朝著日本女兵挪過去,一直爬到日本女兵側面的灌木叢中,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急忙一看日本女兵,她仍然直勾勾的盯著我們看,對靠近她的董大寶不知是沒看見還是不管他。
突然,董大寶從側邊猛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后一下子竄出去對那個日本女兵來了一個熊抱,我頓時聽到了一聲驚呼,瞬間就蒙了,那聲音不是董大寶的,竟然是女人的叫聲,很明顯是那日本女兵發(fā)出的。
董大寶長得五大三粗,自己又是私家偵探,手上沒點絕活那是不可能的,只見他用摔跤的手法猛然一把扭住日本女兵的手,想將她直接撂倒,沒想到一直沒有動彈的女兵在這時突然動了起來。
她突然一個扭身,掙脫開董大寶的手,轉身就要逃走,董大寶急忙一把扯住她的衣服,兩人互相一用力,董大寶腳下不穩(wěn)瞬間就拉扯著女兵摔倒在灌木叢里。
我一看,急忙將手電交給胡光祖然后沖過去幫忙,然而灌木叢中全部是倒瓜刺,我還沒靠近他們扭動的地方身上就被刺了無數(shù)遍,心里也是焦急得沒有辦法,擔心董大寶的安危,所以不管不顧的雙手護著腦袋就沖到了兩人扭打的身邊。
此時天已蒙蒙亮,我依稀能看到他們兩個在倒瓜刺里扭打的身影,當即把心一橫跳到兩人身上,挨了一拳后認出了董大寶,隨即聯(lián)合他一人一把揪住日本女兵的手腕將她制服。
我跟董大寶拖著她走出了倒瓜刺,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奮力掙扎,到最后似乎知道了無法逃脫我們的手腕,索性動也不動死尸一般任由我們拖著。
等出了灌木叢,胡光祖及時的沖了上來問這日本女兵的情況,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這日本女兵竟然不知何時昏迷了。
董大寶呸了一聲大罵:“他娘的嚇死老子了,我他媽還以為是日本人復活,沒成想是個穿著日本軍裝的小妞,最多也就二十多歲,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來到這里的。”
我滿臉疑惑問:“現(xiàn)在制服了她我們當然知道是人不是鬼,可你他娘的怎么說她是故意穿上日本軍裝的?”
董大寶也不解釋,指了指日本女兵的鞋子,然后蹲下身子將日本女兵的軍衣上衣解開兩個扣子,頓時我就看到一件當下正流行的戶外運動李寧牌運動衣包裹在日本軍衣的里面,而她的腳下穿的也是時下流行的李寧牌旅游鞋。
我頓時懵逼,搞了半天沒想到我們竟然會被一個女人嚇成這樣子,只是這女人為何會在這人跡罕至的死人山上?她又為什么穿著日本軍大衣躲在灌木叢中?她既然是人的話為何不會躲開我扔過去的石頭?
太多的疑問充斥在我的腦海里,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昏迷了,董大寶檢查過說是餓暈的,想必她來到這死人山的時間也很長了。
我在她上衣的兜里找到她的身份證,上面顯示這個人叫做穆梅,是中國籍女子,祖籍云南昆明。
我還想從她的兜里翻翻有沒有什么重要的線索,然而卻突然摸到她貼身衣服里面有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我頓時覺得疑惑,小心翼翼的伸手摸到她的肚擠處,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就被我拿了出來。
然而當我看到那一塊東西的時候我腦子頓時就是嗡的一聲,這竟然是一塊木頭做的靈位,更為詭異的是靈位上面還寫著她自己的名字。
穆梅的靈位!
天,一個女人身上怎么會無緣無故抱著自己的靈位?
一個整天抱著自己靈位的人還能稱之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