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不輕,心想王思德怎么跟陰兵混在一起了,便轉過頭朝著左南看了一眼,見她也是一臉迷茫。
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只見王思德混在陰兵中間,先前穿的裝備還在身上,手中還拎著一個狗頭,走路一跛一跛的,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跛了。
我正要問左南怎么辦,要不要沖出去救王思德時,卻見王思德目光朝著我這邊看來,一只手很隱晦的向我招了招。
其余的陰兵估計沒有發(fā)現我們,但我也弄不懂王思德招手是什么意思,是讓我過去?可都是陰兵啊,過去干嘛?莫非是叫我跟左南救他?
我也弄不懂,輕輕推了一下左南,她也發(fā)現王思德在招手,但臉色還是迷茫,似乎也搞不懂王思德究竟什么意思。
這時陰兵已經走了過去,王思德跟在里面,估計是不敢回頭,但手越招越快,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我們跟上去。
我是左右為難,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想救王思德,最后咬了咬牙,心想王思德都愿意幫我,我總不能看著他被陰兵弄走不顧吧。
我站起身,便要沖過去,左南卻一把拉住我,不等我明白過來,她就拉著我朝著陰兵群跑了過去。
我們兩個剛從草叢跑出來,那些陰兵頓時停了下來,一個個轉過頭來,目光盯了過來。
左南估計比我還緊張,拉著我的手都出汗了,也跟著停了下來,一只手伸到衣服兜里,估計是捏著黃符。
我不知道怎么辦,看王思德的神色也是焦急,心想只能拼了,叫了一聲,直接朝著陰兵沖了過去。
本以為陰兵會圍攻我,可他們似乎理都不理我,一個個都朝著左南走去,
我這才搞清楚,那些陰兵的目標是左南,雖然不明白原因,可也不能就這么站著,準備抓住一個陰兵拼命,雖然我不知道拼命有沒有效果。
可這時王思德腳也不跛了,沖到陰兵最前面,拿出一張黑符,貼在了左南的額頭上。
不等我明白過來,那些陰兵就停了下來,一個個左顧右盼,似乎失去了目標,目光也不盯著左南看,也不朝著她走去。
我看左南臉色蒼白,估計也是被嚇到,身子都在隱隱發(fā)抖,連忙跑過來拉著她,但又不知道說什么。
王思德朝我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們不要說話,一手拉著左南,一手拉著我。
若是平時,左南肯定不會讓王思德拉著手,但現在沒有反抗,應該是嚇得沒反應過來。
陰兵在原地左右徘徊了一下,接著又恢復之前的狀態(tài),挨個的排隊走著。
我們三人走在陰兵隊伍靠后的位置,左南額頭貼著黑符,看起來跟僵尸一樣,我想要問王思德究竟怎么回事,可不敢開口,只能默默地跟著。
當時我太緊張,也弄不清楚跟了多久,應該時間不算長,然后我發(fā)現跟著陰兵走進了一個鎮(zhèn)子,鎮(zhèn)子的建筑不像是現代的,跟古代,或者民國的有些像。
我大著膽子回頭看了一下,發(fā)現后面根本不是荒山野嶺了,葫蘆山也不見了,而是鎮(zhèn)上的一條街道。
街道上面空蕩蕩的,除開我們跟陰兵,什么都沒有,還安靜的很。
那些陰兵腳步還沒停,沿著街道而行,王思德一臉正經的跟著,左南臉色好了很多,也默默地跟著。
我準備再將周圍看仔細一點,好記住是從這里進來的,到時候也好跑出去,可突然旁邊的一個陰兵伸手把我抓住,還對我笑了笑,拉著我往前走,不讓我停下來。
我寧愿他不對我笑,也不敢繼續(xù)看下去,低著頭跟著。
走了片刻,我聽到有聲音傳來,是敲鑼打鼓的聲音,還有人在唱戲。
那些陰兵這時腳步加快了,尤其是拉著我的那個陰兵,似乎怕我跑掉一般,拉著我越走越快。
路過王思德的時候,我朝著他投去求助的目光,可他看都不看我,依舊一本正經的跟著。
被拉到一座大豪宅門口,那陰兵才放開了我,自己走了進去。
我見大豪宅里面坐滿了人,臺上戲班子正在唱戲,一起過來的陰兵一一走了進來,找了地方坐下。
王思德這個時候走到我身邊,指了指一個空位,接著拉著左南走了過去。
我跟著過去坐下,戲班子正敲的熱鬧,唱著是‘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隨手摘下花一朵,我與娘子帶發(fā)間,從此不再受那勞役苦,夫妻雙雙把家還……’
王思德聽得搖頭晃腦,似乎很有興趣,其余的陰兵一個個也聽得入神,似乎很陶醉的模樣。
夫妻雙雙把家還我聽過,也覺得挺好聽的,可現在沒心思聽。
一曲唱完,唱戲的主角走下臺來,臺下發(fā)出熱烈的掌聲,我想趁著掌聲熱烈間詢問王思德究竟怎么一回事,那唱戲的卻走到了我身邊,對我笑了一笑,讓我上臺唱。
說實話,唱戲的這個不恐怖,可能臉上是化了妝的原因,可讓我上臺唱,我肯定不肯啊。
我不敢說話,就搖了搖頭,表明我不會唱,或者說是不愿意唱。
那唱戲的見我搖頭,臉色頓時就變了,王思德連忙用手戳了戳我,還踹了我一腳。
我領會過來,連忙站起身,對唱戲的擠出一絲笑容。
唱戲的很滿意,點了點頭,拉著我走到臺上。
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唱戲的則走到了后臺,留我一個人在臺上。
我特么的愣了半天,我哪里會唱戲,就這么愣住,臺下已經不耐煩起來,王思德沖著我不停的使眼色。
我心想不唱估計完蛋,可實在不會唱,想了想電視上唱戲之前就要哇哇哇幾聲,我也就哇哇哇了起來。
我一哇,戲班子就開始奏樂起來。
還別說,這一哇之后,我就知道唱什么了,當即粗著喉嚨唱起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我知道霸王別姬是戲曲,可什么詞我是不清楚的,于是反復的唱著,唱來唱去,總是這兩句。
可能是我瞎唱,奏樂的班子都被我唱停了,臺下一片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我估計壞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
“好!唱的好,悲壯,這才是男人該唱的,大家鼓掌。”這時王思德猛然站起身,喊了一句,用力的給我鼓掌。
只是他鼓掌,其余人毫不所動。
我看王思德臉上焦急無比,但還一個勁的喊著唱得好,使勁的鼓著掌,左南也跟著一起鼓掌,應該是兩人太用力,帶動了其他人,都跟著鼓掌起來。
我心中一松,連忙走下臺來,然后唱戲的主角上臺繼續(xù)開唱。
足足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戲班子才停了下來,臺下的人紛紛離開,也沒有人注意我們。
王思德連忙拉著我跟左南,跟著一起出了大豪宅,然后朝著街道角落走去,躲了起來。
我是心有余悸,一屁股坐在地上,暗叫好險,同時問道:“胖子,究竟怎么回事?”我一時口快,沒有叫王思德名字。
王思德聽得臉色一怒,踹了我一腳,叫道:“胖怎么了?老子胖是胖,但胖的有力量。肥是肥,但肥的有三圍。”
我懶的跟他扯東扯西,繼續(xù)問究竟怎么一回事。
“狗日的,你還好意思問。”王思德一聽,朝著我腦袋就是一巴掌:“別人唱夫妻雙雙把家還,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你倒好,直接來個霸王別姬自殺殉情,生生跟陰兵對著干是吧?狗日的還奈若何!要不是老子把手都拍紅了,你現在早就被撕碎了。”
我被打毛了,舉手擋了一下,說我怎么知道要唱什么,我又不會唱,再打我就拼命。
“老子信了你烏雞白鳳丸的邪,你還要跟老子拼命?”王思德氣的不輕。
左南見我們吵起來,拉了王思德一把,她一拉,比什么都有用,王思德也不吵了,說看在左南的面子上原諒了我。
左南扯開話題,問王思德怎么跟陰兵混在一起了。
王思德解釋起來,說他手撕野狗后,準備去洞內看看,卻碰到陰兵出來,因為身子胖,被卡在山縫里面,進出不得,好不容易磨破了皮才鉆了出來,但陰兵已經發(fā)現他,所以只能跟陰兵混在一起。
我說不能跑嗎?非要跟混在陰兵里面?
王思德沒有理我,還是左南跟我解釋,說陰兵過道,活人讓路,若是被陰兵發(fā)現,只能加入進去,但不能臨時逃脫。
我奇怪起來,說只能加入,那當時那些陰兵為什么沖著左南去,顯然是針對左南。
左南也有些奇怪,看向了王思德。
王思德嘿嘿一笑,說左南學藝不到家,很多事情不知道,混入陰兵是有條件的,還故意賣關子起來。
最后還是左南出口問,王思德才解釋起來,說我因為身上死氣重,比死人還死人,陰兵以為是同伙,而左南身上沒死氣,只能靠黑符壓住生息,勉強混過關。至于王思德自己,則沒有解釋原因。
我聽不懂,左南也有些迷茫,估計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我說王思德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招手,讓我跟左南加入進來。
王思德說只是向我招手,哪里知道左南也會沖出來,還說叫我加入陰兵混到這里是有原因的。
我一下懵了,問什么原因。
王思德神秘的一笑,說帶我到這里是讓我死。
我叫他別鬧,左南也說這個時候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王思德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