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人夫妻朝著屋外走來,直接無視我們?nèi)耍B被燒成灰的兒子也沒看一眼,似乎這一切在他們眼中不存在。
我也總算放心下來,若是人,不可能兒子被燒死還無動于衷的,便問砍柴夫妻就是什么東西。
左南說跟著砍柴夫妻,一邊走一邊告訴我。
我連忙把兩個包背上,跟了上去,左南說砍柴夫妻只是紙人,所以看起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不會說話,也不會聽,更加沒有思想,眼睛只能模糊的看見。
我聽她說的玄乎,要不是親自把紙人兒子燒成灰,打死我估計都不相信,接著問紙人在這里做什么。
王思德把話搶過去,說紙人只能按照主人設(shè)定好的行動,紙人被燒,主人那邊是知道的。
我聽得一驚,既然紙人的主人感應(yīng)的到,為什么還要我燒,這不是暴露了嗎?
王思德罵我傻,說燒紙人就是要逼主人出來,主人顯身的越早,對我們越有利,還猜測操控紙人的就是周元老道。
我想不明白,說若真是周元老道操控的紙人,紙人又能夠看見,把消息傳給周元,我一個人的話,他估計會現(xiàn)身,可現(xiàn)在紙人被看穿,你們兩個都在,肯定是行內(nèi)人,我要是周元,肯定不出來。
王思德聽得直搖頭,粗著喉嚨叫道:“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腦殼是灌了混凝土吧!你什么都不懂,能夠知道這個地方陰氣最重?能夠找到這里來?我們不現(xiàn)身,反而更讓周元懷疑,懂不?”
我被罵的反駁都反駁不了,點了點頭,說既然周元老道知道我們來了,會不會出來?
王思德也不確定,說紙人還沒有把消息傳給周元,現(xiàn)在跟著紙人走,就可以知道周元的大概位置。
我一聽有戲,忍不住有些小激動,只希望趕緊把自己的事情解決,也希望陳文他們都安好,沒有被周元老道加害。
跟著砍柴夫妻走了片刻后,夫妻兩人便分開了,我問現(xiàn)在要跟著誰,王思德讓左南跟他一起跟著砍柴女,讓我跟著砍柴男。
不過頓時就被左南否決了,拉著我跟著砍柴男,也沒有理王思德,我只聽到王思德說了一句:“狗日的,老子要是能夠瘦個一百多斤,也是一個小鮮肉啊。”
被左南拉著手,我心中還是有些小激動的,說事情解決后,一定要請她吃一頓飯。
左南說我那點小心思她知道,還說看我表現(xiàn)。
這話說的我心跳都加快起來,傻呵呵的不停笑,惹得她瞪了我一眼,叫我好好注意砍柴男走過的地方。
事關(guān)生死,我也不在胡思亂想,注意砍柴男走過哪些地方。
按照左南跟王思德兩人的說法,紙人就像是傀儡,砍柴不過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只是巡邏,但不會自主的巡邏,只會按照主人設(shè)定好的路線走。
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把看到的匯報給主人,但多長時間匯報一次,就根據(jù)主人設(shè)定了多久。
我把砍柴男走過的路線牢牢記住,見大多數(shù)都是圍繞山腳,但卻沒有在山腳那個固定的點停下來。
跟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砍柴男就返回土屋去了,我們跟過去跟王思德匯合,王思德說砍柴女也是圍繞山腳,但方向不同。
我問現(xiàn)在知不知道周元在哪?
王思德說不知道,但從紙人巡邏的位置來看,應(yīng)該是在山腳附近,也有可能是在山里面,具體位置不可能知道,只能去找找看,看山腳有沒有洞口之內(nèi)的。
我點了點頭,把手電筒換了電池,以免到時候沒電了,又看了看靠著土屋墻壁的砍柴夫妻,除開沒有生氣,完全跟活人一樣,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還是左南解釋給我聽了,說不過是一種道家的障眼法,沒什么稀奇,就算普通人跟紙人相處久了,也會發(fā)現(xiàn)不正常,有點道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這話倒有些道理,畢竟紙人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不睡,這樣的人,根本融入不了人群,只能在偏僻的地方還有些作用。
在土屋啃了面包,休息了一會,我們便朝著山腳走了過去。
王思德讓我仔細的找,看有沒有洞口,尤其是山腳邊的草叢,都要翻開來找,說很有可能是把洞口遮蓋了。
我點了點頭,翻了幾個草叢,里面都是一些蟲子,我看左南臉上有些害怕的樣子,就讓她休息,我來找就可以。
左南感激的朝我一笑,惹得王思德在那邊叫了起來,說我有性別歧視,為什么不讓他也休息。
我說他皮糙肉厚的,蟲子也咬不進去,被他罵了一句。
這幾天跟王思德接觸下來,覺得他人挺好的,就是嘴巴有些貧。
找了半個多小時,沿路的草叢我是一個也沒有漏,但山腳的范圍太大,一晚上不停的找,估計都找不完,就問王思德要不要換個辦法。
他說好,讓我繼續(xù)找草叢,他找山縫,還罵了一句蟲子真特么的多。
我一陣無語,繼續(xù)找了起來,左南估計坐著有些不好意思,也跟著找了起來,讓我挺感動的。
估摸著找了不到十分鐘,突然幾聲狗吠傳了過來,然后我看見王思德整個人跟兔子一樣,撒開腿,一下就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叫著讓我們也快跑。
我不知道幾聲狗叫讓他跑的這么快,左南也疑惑,但還是跟著跑了。
我們一跑,狗叫聲也停了下來,并沒有追著王思德咬。
跑到離山腳有些距離后,王思德停了下來,罵了一句,我問怎么回事,狗從哪里冒出來的,為什么要跑?
王思德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幾口,才說狗是山縫里面跑出來的。
我說就算山縫里面跑出來狗,也沒必要嚇得跑啊,不就是野狗嗎?他當(dāng)場沖我噴了一口煙,說我懂個屁。
我的確不懂,只能老老實實聽他說。
他說這些野狗是吃死人肉長大的,兇的很,被咬了,得狂犬病那是輕的,很有可能帶著不明病毒。
我估計他怕狗,才會這么說,吃人肉的野狗,在戰(zhàn)亂時期多的是。不過我好奇的是,山縫里面怎么會有野狗,就算野狗,也要吃的,這附近根本就沒有食物,總不能讓野狗吃草吧。
于是問野狗是不是周元養(yǎng)的,用來看門,配合紙人的巡邏,防止別人發(fā)現(xiàn)他躲藏的位置。
王思德說很有可能,說這個地方周元估計早就設(shè)計好了,以前一直沒人發(fā)現(xiàn)而已。
我心想也有可能,紙人還可以臨時扎,可野狗一下從哪里找,還要聽話。
我說野狗從山縫里面跑出來,周元應(yīng)該也在里面,要不要用石頭把野狗打死,然后進去。
王思德說不用那么麻煩,從我背著的包里拿出一套連體衣,還有手套跟頭盔,穿在身上。
我見連體衣就跟挖藕那種防水褲差不多,不過卻是網(wǎng)狀的,我摸了一下,是金屬的,手套也是,頭盔則是摩托車頭盔。
我見他全副武裝,問是不是要過去手撕野狗,他滿臉得意的說我總算說了一句人話。然后叫我跟左南等在這里,十五分鐘之內(nèi),絕對把野狗撕碎,還問左南有沒有興趣吃狗肉。
左南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說要不我也一起過去吧,兩個人對付,總比一個人強。
他說我小胳膊小腿的,去了只會礙事,然后對左南說了一句,放心,我會回來的,然后朝著山腳那邊走去。
我有點不放心,想要跟過去,左南說他壯的像頭豬一樣,對付幾只野狗沒有問題,而且還是全副武裝。
我其實倒不是擔(dān)心野狗,畢竟王思德全副武裝,野狗也沒地方下嘴,是怕驚動周元,暗中偷襲他,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但又不能把左南一個丟在這里,心想十五分鐘也快,就在原地等了。
我這個時候也沒心思跟左南說話,拿出手機看時間,發(fā)現(xiàn)手機也沒有信號,好不容易過了十五分鐘,王思德沒有回來。
我說壞了,就讓左南在這里等著,我要過去看看。左南說再等一會,說王思德這個人就喜歡故意讓人擔(dān)心,然后找借口胡言亂語。
左南這話也不錯,于是又等了十分鐘,可王思德還是沒有回來。
這下左南也有些不確定了,說可能真出事了,趕快過去看看。
我讓左南就在這里等,她不聽,非要跟著一起,說真是周元出手,沒有她不行,我想想也對。
剛準備動身,我看見前面一群人正在朝這邊走來,估計有三十多個。
左南也看見了,問我是不是孫濤村子的村民,我說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楚。
“別看了,都不是人,陰兵過道,我們讓路。”我剛回答完,左南就低聲說了一句,拉著我躲在旁邊的草叢里面。
那群陰兵走的越來越近,我也不敢出聲問,朝著左南看了一眼,見她臉色有些緊張,自己也是跟著害怕。
等距離一近,我才看清,一個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跟難民差不多,但每個人,都不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還有幾個腦袋都歪在脖子上掛著,走路一晃一晃,似乎隨時都能掉下來。
我不敢看下去,準備低著頭,可突然,我看見王思德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