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陳大勇就傻逼了,他臉色一變盯著對方。那家伙對他連連點頭,其他人也點頭示意這是真的。就在這時他停止了掙扎,目瞪口呆的盯著地上的張叔,而后扭頭望著另一個家伙在確定了一句:“真的嗎?”后者連連點頭說:“是真的,你、你剛剛就一直對著空氣。”
大勇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索性不掙扎了,因為他知道這一刻再掙扎也無濟(jì)于事??删驮谶@時那只無形的大手松開了他,他驚了一下,提起手來看了一眼。
我也借此機(jī)會瞅了過去,只見他的小臂上出現(xiàn)了一個手印,青了一大塊。陳大勇面色惶恐,越發(fā)的蒼白,他突然猛地站了起來,口里支支吾吾的叫道:“媽的,見、見、見鬼了!”說完之后他臉色陰了下來,一溜煙竄出了屋子,那肥胖的身材瞬間變得靈活起來。
抓著我和黑狗的那幾個下屬見到這情況全都驚慌失措,老大走了,軍心不穩(wěn),松開我們之后就都跟著他跑了出去。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甩了一下被弄疼的胳膊,真疼,這幾個家伙還真使力。我抬頭朝門口看了出去,只見村里的大伙人已經(jīng)退到了距離門口好遠(yuǎn)的地方。
屋子里就我和張濤,黑狗,還有年邁的四爺爺。當(dāng)我目光轉(zhuǎn)移到四爺爺臉上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只見他驚訝的愣在原地,傻傻的盯著地上的張叔。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他從進(jìn)來見到張叔抱著紙人,就一直驚訝到現(xiàn)在,紙人才是這件事最重要的突破點。
四爺爺本來要說第二句話,可是自從見到了紙人他就一直沒有開口,傻愣到了現(xiàn)在。包括剛剛陳大勇遇到了那一系列詭異的怪事,四爺爺也不曾有一個動作,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紙人。不行,得問問四爺爺關(guān)于紙人的事,要是能夠問到,這件事肯定有所突破。
于是我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還沒等我開口,四爺爺就回過神來,他臉色陰沉沉的望著我,那一瞬間我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無法釋放出來,呆立的和四爺爺對視了一會兒,片刻之后他臉色一變叫道:“造孽,造孽?。砹?,他竟然來了,哎!”
說完之后他就大步的邁出了屋子,但我立即叫道:“四爺爺,怎、怎么回事?。渴裁磥砹耍?rdquo;四爺爺沒回答我,只是直愣愣的看了我一眼。
隨后黑狗的哭聲在屋子里響了起來:“爹,對不起,孩兒對不起你。生前沒能保護(hù)你,你死了我還要靠你保護(hù)我。”外面的人聽到了黑狗的叫嚷之后,就全都走了進(jìn)來“慰問”,對于這些人我也無話可說,懶得理會他們。
剛剛遇到怪事的時候一個躲得比一個遠(yuǎn),連話都沒有一個站上來說,現(xiàn)在人走了就過來瞎比比。要是陳伯沒跟我說那些話,村里人沒對我指手畫腳的議論,我肯定不會敵視他們,在我心里,他們依然是那群淳樸的人,可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
我也懶得計較這些事,當(dāng)前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紙人是怎么回事,而紙人四爺爺一定知道,他的種種跡象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于是我擠過人群跟了出去,出來之后四爺爺已經(jīng)不見了,毋庸置疑,他一定是回家了,從今天見到他就覺得這人神神叨叨的,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抓著這個機(jī)會我得好好問問,順便問問他早上的時候口里所說的,要是我身上沒有道術(shù),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的事。四爺爺家在黑狗家屋子后面,幾步路就到了,我想也沒想,加快速度趕上他。剛轉(zhuǎn)過一個彎,我就見到佝僂著背,口里喃喃自語一直說造孽,還說什么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搞得我一頭霧水,我立即叫了一聲四爺爺。
聽到我的聲音之后他就像沒聽到一樣,一直低著頭嚷嚷著自己的話往前走。我咦了一聲跑到他身后拍了他一把,他被我嚇了一跳,而后惶恐的望著我??吹剿臓敔?shù)哪槹盐殷@了一跳,不僅蒼白,還冒了一層汗,這什么情況?怎么嚇成這番模樣了。
我愣了好一會才問:“四爺爺,你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張叔昨晚到底去了哪兒?那個紙人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一定是內(nèi)行人,今天早上我去山上的時候就見到了那個紙人。當(dāng)時她朝我招收了,我過去了,誰知道走近一看之后竟然是個紙人,后來她還在我身后用了一瞬間的功夫,便穿上了那身奇怪的裝扮。”
這話一出,四爺爺立即表現(xiàn)出了一個詫異的那表情,而后驚訝的望著我問:“跟我說說具體是怎么回事?”我嗯了一聲點頭算是看到了希望,只要四爺爺愿意跟我交流,那就代表紙人的事有希望。
于是我準(zhǔn)備開口說,但四爺爺叫了一聲等會,我驚了一下望著四爺爺,他像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一樣小心翼翼的瞇著眼睛望我;愣了一會他說:“咱們上我家說去。”
我還認(rèn)為四爺爺有了什么發(fā)現(xiàn),搞得那么神秘,原來是那么回事。要是同輩的我肯定得罵兩句,可四爺爺是老人,還是唯一一個沒有說過我半句話的老人。
于是我應(yīng)了一聲就跟著他到了他家門口,推開大門我們也沒立即議論剛剛發(fā)生的怪事,而是抬了兩張凳子坐在門口。四爺爺沒有立即跟我說話,而是拿一支葉子煙抽了起來,咂了兩口之后他才問我要不要試試,我就擺手連連拒絕了。
他沒開口問,我也不好說,片刻后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膩砹司洌?ldquo;說吧。”問完之后他臉色立即變得嚴(yán)謹(jǐn)起來,拿著葉子煙又吸了兩口。
我嗯嗯的點頭,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張濤突然叫嚷著我的名字從黑狗家趕過來。見他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嚇得誠惶誠恐,我問了句:“怎么了?”
他硬咽了一口唾沫輕輕地?fù)u頭道:“沒事!”我知道他是被剛剛的事給嚇到了。
于是便應(yīng)了一句:“坐吧,我和四爺爺正在說剛剛的事。”
他哦了一聲坐到了一張凳子上,禮貌的叫了一聲四爺爺,后者只是微微點頭。剛剛這小子的勇氣可嘉,雖然沒撈到半點好處,可他也沖鋒陷陣了。我把早上遇到的一檔子怪事都跟他們說了一遍。說著說著我把學(xué)校,昨天晚上張叔托夢的事也都說了一遍。
這個過程我一直在關(guān)注著四爺爺?shù)拿娌勘砬?,因為從一個人的面部表情基本能夠感受到他是怎么想的。四爺爺?shù)哪樕恢标幊脸恋?,時而瞇眼,時而松開。
聽完之后他沒說剛剛的事,也沒有做任何深度的解剖,只是很不搭邊的問了句:“你有沒有學(xué)過道術(shù)?”張濤也瞪大了雙眼質(zhì)疑的等著我的回答。
這個問題是我預(yù)料之外的,我短暫的愣了一下,而后望著他兩質(zhì)疑的臉龐。沉思片刻,我干干的吐出了兩個字:“沒有!”這兩個字我吐得很艱難,其實我也不想瞞著四爺爺,但在我心里,沒有什么比姐姐的叮囑更重要。
四爺爺?shù)碾p眼陷入了一陣失望,而后收回了神色細(xì)細(xì)的琢磨著;張濤不一樣,他可有些急了,不安的望著我說:“剛剛大家都說你會道術(shù)的,朱七,要是你也不會,那我姐姐的事怎么辦?在學(xué)校的時候,你不是跟我說你學(xué)過的嗎?”
“我不會!”我一針見血的吐出了這三個字,硬生生的打斷了張濤的話,而后看著已經(jīng)十分著急的他。見狀他皺了一下眉頭,四目相對,我可以感受到張濤眼里的不理解,但他還是很不解氣的哎了一聲沒再過問。我只是希望他能夠明白我的難處!
這時四爺爺突然激動的說道:“朱七,要是你師父沒有教你道術(shù),你根本就活不到現(xiàn)在,你知不知道他為你做了什么?”
面對突然發(fā)飆的四爺爺,我一下子就給呆住了,讓我發(fā)愣的原因是他的話。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問了句:“做了什么?”
他冷哼了一聲扔掉手里的葉子煙,而后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副很憤怒的模樣說:“他為了你....”
“小七!”姐姐的聲音突然透過了黑狗家后院響起來打斷了四爺爺?shù)脑?,姐姐氣喘吁吁的,臉上還有汗珠,一看就知道她是跑過來的。我看了她一眼,雙眼呆滯的望著四爺爺問:“為我做了什么?”
這時四爺爺目光直直的盯著姐姐,我也看了姐姐一眼,她正和四爺爺對視,像是在做眼神上的交流,我看出了,姐姐一直搖頭,他在祈求,祈求四爺爺別說。
隨即四爺爺哼了一聲,甩手走進(jìn)了屋子里,看到這一幕我急了,四爺爺就要說出了一件對我至關(guān)重要的事,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于是趕緊走上去拉住了他問:“四爺爺,師傅到底為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冷冷的吐出了四個字,頭也不回,而后狠狠的一把關(guān)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