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從看到王寧第一眼我就覺得他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可現(xiàn)在看到他堅定的眼神瞬間讓我產(chǎn)生了改觀。對視了十來秒,他收回了目光,而后低著頭走出了教室。我看了教室里的陳婷婷一眼,她正好也望著我,又是一次四目相對,只不過和王寧的不一樣。那雙閃爍著的大眼睛一下子變得鄙夷,而后不屑的低下了頭去。
雖然只是目光上的交流,我也感覺好尷尬,都怪她目光太不友好了,一下子把我看得像個小屌絲。我也沒想多,跟著王寧一起走了出去,他帶我來到了學(xué)校的水池旁,這地方幾乎沒什么人,算是學(xué)校最偏僻的地方了??纯辞昂笞笥移鄾龅沫h(huán)境,我不禁防備起來,心想這家伙帶我來這地方,該不會是要對我做些什么吧?!
正當(dāng)我小心翼翼的時候,王寧突然哭喪著臉對我說:“朱七,我知道鄭陽陽跟你們說了那件事,但那真不是我做的,我真不會做那樣的事,我也不是變態(tài),不是娘娘腔。求求你千萬別傳出去,要是傳出去的話我在學(xué)校真的讀不下去了。”
說著他臉上的肌肉抖動著,剛剛的堅定的眼神原來就為了鼓足勇氣說這句話,不愧是學(xué)習(xí)好,內(nèi)向的娃。我剛剛防備狀態(tài),握緊的拳頭也松了下來??粗炜薜耐鯇帲南肫鋵嵥餐蓱z,平時不愛說話,突然被人整得那么慘,還一點證據(jù)抓不到,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本來也要找他,現(xiàn)在他自己找上了我,正好問問他發(fā)生的那些事。
于是我走過去伸出手搭在了他肩上,示意兩人坐到井蓋上,他拐開了我的手,沒坐下來,仍然用懇求的目光望著我。這小子有些一根筋,不得到切確的答案是不會坐下的。
于是我點頭道:“行了,這種事我怎么可能告訴別人呢,我朱七又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你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的。對了,我有些事問問你,坐下吧!”
聽我那么一說,王寧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低著頭羞噠噠的坐了下來,剛剛還防著他,真不知道他有啥值得我防的!說真的,王寧長得眉清目秀,平時又那么內(nèi)向,要是給他換上了小姑娘的裝扮,指不定還真能轉(zhuǎn)變成個姑娘呢,當(dāng)然,我瞎想了。
見我沒有說話,他像是猶豫了很久似的輕聲細(xì)語的對我說:“謝、謝謝你,朱七,要問什么就問吧,不管是學(xué)習(xí)上的,還是咱們班的女孩,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咱班的姑娘!學(xué)習(xí)上的事!這小子想什么呢,我呵呵一笑道:“我要問的是關(guān)于你的事。”
一聽我那么說,王寧詫異的抬起頭來望著我,凝視片刻之后皺緊了眉頭緊張的說:“我的什么事?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沒看黃色書,也沒有做那事,更沒有穿女人的內(nèi)褲。”說著他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激動得站起來。
我趕緊伸出手將他壓了下來,這種時候要是換了別人一定會認(rèn)為他是惱羞成怒才會這樣。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我也算是看清楚了這小子的心理,我緩緩的說:“這些事我知道都不是你做的,但你就不想知道是誰作弄你嗎?你就不想找出這個整你的人?”
“我當(dāng)然想了!”他非常爽快的吐出來,望著我問:“你有什么辦法嗎?”
“當(dāng)然有。”我很自信的說:“但我要你告訴我細(xì)節(jié),在你身上發(fā)生那些事的時候你自己知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可以跟我說。”
他盯著我遲疑了一下問:“我說的你都會相信嗎?”
“當(dāng)然。”我點頭應(yīng)道:“不都說了嗎,不管那是什么事都要告訴我,我給你想辦法揪出這個背后整你的人。”
“要是這個整我的不是人呢,你會相信嗎?”他突然冒出了那么一句話,然后傻看著我。見我沒說話,他低下頭去垂頭喪氣的說:“我知道這很荒唐,說出去誰都會認(rèn)為我瘋了,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說著他起身準(zhǔn)備離開,但我再次一把將他壓了下來,他盯著我半天說不出話;我重重的點了一下腦袋說:“我沒說不相信你啊,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能含糊,我給你想辦法。”我學(xué)著師傅的口吻,一本正經(jīng)的望著他。
見我的模樣,他遲疑了一下顯得有些猶豫,最后像是做了決定似的重重點頭應(yīng)道:“好,謝謝你,朱七!”我沒說什么,只是等著他的下文。
他硬咽了一口唾沫說:“剛發(fā)生這些事我就認(rèn)真的思考過了,用床底下的衛(wèi)生紙和黃色書來整我的有可能是寢室里的同學(xué),但給我換上內(nèi)褲的絕對不是。誰要給我換褲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睡覺不會很死,平時一點點動靜我都能醒過來,給我換褲子那么大動靜,我怎么可能沒有反應(yīng)。那天晚上確實沒有人給我換褲子,就像是我自己穿上去的,第二天一早起床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上了一條紅色的女人內(nèi)褲,而我的那條不見了。”
“所以你覺得?”我瞇著眼睛質(zhì)疑的問,他臉色變得陰沉沉的,而后抬起頭來望著我說:“我覺得那間寢室里有鬼!”
吐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那手心里全是汗。我可不搞基,輕輕地動了一下手,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可他認(rèn)為是我不相信,于是更加緊的拉住了我說:“朱七,求求你相信我,我知道這很荒唐,所以也沒跟誰說過,你是第一個。說真的,我覺得那間寢室很不正常,絕對有臟東西。”
“我沒說不相信你,只是兩個大男生的牽著手不大好。”我有些為難的說了出來。
他哦了一聲趕忙松開了我的手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是我太緊張了。”他低下頭去,隨后又抬起頭問:“你真的相信我嗎?”
“相信!”我就吐出了兩個字,但投給他的目光卻是滿滿的鼓勵,見狀他感激的接著說:“我在寢室里明明很悶熱,可當(dāng)我上床睡到了后半夜之后就感覺特別冷,像是有個很冰冷的人就睡在我旁邊。于是我把被子拉來蓋,蓋著被子剛剛好,但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卻是滿身大汗,可我真的沒有感到熱,也不知道怎么會出了那么多汗珠。”
這我深有體會,因為今天中午就發(fā)生在了我的身上,但他說晚上有人跟他睡在一起這點就是重點了,我立即抓著這個重點問:“有人跟你睡在一起,你確定嗎?”
他臉色慘白慘白的,輕輕地點頭說:“說出來可能你不相信,就在給我換內(nèi)褲的那天半夜,有個人讓我移開一點。我當(dāng)時迷迷糊糊的挪動了,但立即清醒過來,覺得不對勁。環(huán)顧四周一看,什么也沒有,室友們也全都睡著了。我當(dāng)時有些詫異到底是誰說話,但也沒怎么在意,就認(rèn)為是做夢,于是我又睡著了,到了后半夜的時候我明顯感到有人跟我睡在一起,因為我想翻個身都很困難。”
寢室那是一米二的鋼架床,兩個人睡肯定無法翻身,沒想到他自己竟然還有這等發(fā)現(xiàn);說明我看得沒錯,這家伙真被東西給纏上了。見我發(fā)呆不說話,王寧又湊近了我問:“朱七,你相信我說的嗎?”
我恍然大悟回過神來嗯的點頭應(yīng)道:“相信啊。”此刻的王寧臉色蒼白,說出這件事沒嚇到我,反而把他自己給嚇了一跳。我沒真正意義上的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雖說知道一些解決的方式,但真正面對的時候我不知道會怎么樣。
“對了,那條內(nèi)褲呢?女人的內(nèi)褲。”我質(zhì)疑的問了這罪魁禍?zhǔn)?,他面露難堪的說:“我給扔了!”和我猜的一樣,別人因為那東西嘲笑他,要是我,絕對用火燒。
這時預(yù)備鈴響了起來,我伸出手拍了王寧一下說:“沒事的,先去上課吧,今晚我回宿舍睡,到時候就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他眉頭擰做了一團(tuán),很是驚訝的望著我問:“你真的有辦法嗎?”
我想回答當(dāng)然有,但還是忍住了,只是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催促道:“走吧,等下再說。”
跟著我兩回去了教室,今晚老師沒上課,讓我們自習(xí)。一說到自習(xí),班上就炸開了鍋,各聊各的,亂做一團(tuán)。黑狗和鄭陽陽在吹牛逼,正說得不亦樂乎。
而我倒在桌子上一直想著王寧的事,要是他真的遇到了鬼,我該怎么治鬼?現(xiàn)在我什么法器也沒有,治鬼最起碼要有桃木劍,金錢劍,八卦鏡,羅盤等東西,可我什么都沒有,連畫張符的黃紙和朱砂都沒有,要真是鬼可就懊惱了。
不過我現(xiàn)在想這些可都是多余的,還不一定真是鬼呢。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度過了兩節(jié)課,終于熬到了下晚自習(xí),激動地時刻來了,我總感覺今晚有事要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