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我爹嚇得發(fā)愣,半天說不出話,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他剛剛的剛硬已經(jīng)被攻破了,或許是最近發(fā)生的怪事太多,我爹一直在承受著這股壓力?,F(xiàn)在看到這男子并非騙子,而是有真本事的高人,于是趕緊抓住這道希望。
他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說:“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該死,但是娃兒無過啊,我可以死,我的娃兒不能死啊。高人,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娃兒,求求你!”
男子見狀立即伸出手扶起了我爹說:“你一五一十的跟我說,我會想辦法破解。天下間萬事皆有源頭,不管是人是鬼,只要找到源頭方可對癥下藥。”
聽男子那么說,我爹立即站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事情都跟男子說了,聽完我爹的闡述之后,男子瞪著我爹重重的一甩手道:“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那么兇,原來被整得那么慘。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的人,怎么說也是你老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越說越激動,我爹低著頭哭泣不敢說話,男子生氣片刻之后搖頭道:“罷了罷了。”
聽男子那么說,我爹認為他不管這事了,于是立即拉住男子哀求道:“師傅,求求你,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過錯,但孩子無過啊。我自己做錯的事讓我承擔,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男子哎了一聲道:“這件事的確難辦,你們那么對她……”
“師傅,只要能夠保住我兒子,不管多少錢,哪怕是砸鍋賣鐵我都愿意。”我爹哭喪著在男子面前哀求著,這一刻充分表達了他對我的關(guān)愛,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
聞言男子搖頭生硬的說:“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做這一切不求錢財,不圖名利,我只是想要幫助死者,讓生者平安;別用錢來買命,誰的錢都買不來別人的命,帶我去看看你兒子。”
來到我床邊看到已經(jīng)非常虛弱的我,他伸出手將我的眼珠子翻了一下,喃喃的說:“要是我再晚來一天,這個孩子可能就活不過今天晚上了。”我爹立即瞪大了眼睛,他繼續(xù)說:“去準備一只大公雞,一些朱砂,黃紙,半生熟的糯米,一坨刀頭肉,還有半碗白酒,先挺過今晚再說。”
說完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拿著指尖滲透的血液按在我眉心念道:“人鬼殊途,切勿逆天而行,破!”說也奇怪,他說完之后我身體突然一軟,就徹底的睡了下去。
男子姓張,人們都稱呼他張師傅。
晚上時刻我爹準備了一切,張師傅在我的床前用糯米撒成了一個八卦狀,自己站在八卦狀的糯米圈里,擺著一張桌子在自己面前。桌子上擺著一個香爐,插著三炷香,旁邊點著兩根白色的蠟燭,一碗半生熟的糯米和刀頭肉放在一旁,中間是那半碗白酒。
他掐斷了雞冠,要了一些血液之后滴在白酒里,然后伸出手去碗里攪拌。在掐斷公雞冠子的時候,那公雞一點聲音都沒有,在他手中也不掙扎,這有些不符合常理。公雞在被抓的時候多多少少一定是掙扎和亂叫的,可這公雞的溫順出乎意料。
張師傅沒有像其他先生那樣念叨什么,將公雞套住放在桌子角的時候他轉(zhuǎn)身對我說:“等會那個影子再來的時候,趕緊告訴我,知道嗎?”
我嗯嗯的點頭,小心翼翼的望著張師傅那嚴峻的臉,他沒做任何表情轉(zhuǎn)身坐在了八卦圈內(nèi)。這屋子里就只有我和張師傅,他不說話我也不敢說,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那大公雞突然驚恐不安的叫了起來。
張師傅立即扭頭望著我問:“是不是來了?”我猛地抬頭望著窗戶,只見那個影子又站在窗戶邊上,我立即點頭說了句是的。
聞言張師傅應了我一聲,而后對著窗戶大叫道:“我知道你怨氣重,但孩子是無辜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大風從窗戶邊吹進來,蠟燭和燈光全部熄滅。張師傅夾起一張符咒,迅速將蠟燭點燃,而后將符咒往剛剛的酒碗里壓下去,冷冷的說:“要是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要帶走,就是違反天道,我決不允許!”
話音剛落他將手里的符咒砸過去,只見一道光芒突然一閃,地上的公雞發(fā)出一聲慘叫,影子消失了,燈光也在這時全都恢復過來。這時我爹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來到屋子里之后吃驚的叫了一聲,目光直直的盯著地上。我順著他的眼睛看去,地上的大公雞死了,還被撕成了碎片。
張師傅保持著剛剛的冷靜說:“她走了!”
“師傅,是不是沒事了?”我爹喜出望外的問道。
聽到這話張師傅冷哼了一聲道:“我要是活生生的打死你,不給你棺材,隨便往山上挖個坑給埋了,封住你的魂魄三年,你會不會就這樣算了!”
聽張師傅那么說,事情顯然沒完,我爹臉色一變,驚訝的問:“那怎么辦呢?”
“今晚的事算是過去了,一切等明天吧,我先回去了。”說完之后他也不顧及父親的挽留,像是有什么非常急的事要去解決。見到張師傅離開我爹心里就沒底了,他認為張師傅一定不敢回來了,就這樣一直擔心了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有人敲門,我爹起床開門才見到來人是張師傅。他急促的對我爹說:“帶上你兒子,帶上鋤頭,跟我走!”
“去哪兒???張師傅!”
“遷墳厚葬!”張師傅冷冷的吐出了這四個字,意思就是要把我娘的墳重新厚葬。
我爹不敢多問,聽從張師傅的將我背起來一起上到了山上,那時候還是凌晨五點多。我迷迷糊糊的跟著他們一起到了山上,就在我娘的墳前我看到了那墳頭上竟然沒有半根草,跟個新墳差不多,這還是我長那么大以來第一次看到我娘的墳。奶奶和爹根本就不讓我上山,更別說看我娘的墳了,三年,真的一根草也不長。
張師傅把三炷香和一踏紙錢遞給了父親,讓他上香燒紙,還要懺悔,說明遷墳的原因。我爹當然不敢違背,立即上香燒紙,跪在我娘墳前懺悔了一堆對不起她求原諒之類的話。
跟著張師傅將鋤頭遞到了我的手上說:“規(guī)矩還是得走,在墳頭挖三鋤頭!”聽了張師傅的話,我雖然全身無力,但還是拿起鋤頭在墳頭上挖了三鋤頭。
挖完之后張師傅指著地上說:“跪在你娘五米外的地方,低著頭別看。”說完他便示意爹和他一起挖墳,當時埋的時候就比較淺,沒一會兒就挖到了席子。
我偷偷地抬頭看去,只見張師傅從墳墓里拿出了一張黃紙,那應該就是當時我爹用來封住我娘魂魄的五雷鎮(zhèn)魂符。那符咒很奇怪,都那么多年了,常年埋在地上,按理來說早就應該腐爛,但是卻沒有爛掉,還和當初差不多。
很快我便看到爹和張師傅大叫一聲,都驚慌失措的連連退了幾步。我爹退倒很正常,但張師傅也驚慌失措的退步確實令人詫異,我盯著席子看去。只見我娘的腳并沒有腐爛,而是變成了跟臘肉一樣的東西,枯黃的皮子干枯的貼在了肉上,身上的衣服褲子也并沒有全然腐爛。
這時我爹驚恐的問張師傅:“怎么會這樣?”
張師傅皺著眉頭,表情十分的難堪,他伸出手重重的搭在了父親的肩上說:“這件事沒那么容易解決,原本我認為遷墳厚葬會改改晦氣,可沒想到你誤打誤撞將她葬在了蔭地之處,讓她尸體變成了不腐蔭尸,加重怨氣,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恐怕……”
見到張師傅一臉無奈的模樣,我爹立即抓住他叫道:“師傅,您是我唯一的希望啊。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求您一定要保住我娃子的命!”說著我爹又哭了。
張師傅沒有伸手去扶我爹,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驚訝的瞅著我娘的尸體,半天才緩緩的吐道:“看來只有冒險一試了。”
我爹投去了希望的目光問:“什么辦法?”
“活人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