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小雨。
一個普通的名字,有著普通的身材和長相,是一個普通的醫(yī)學系大三狗。
我和眼前這些走在校園里的男男女女們一樣的平凡。
但我和他們比起來,又有點不一樣。
我是一個驅(qū)邪師。
我生于陰年陰月陰時,自帶陰陽眼,我哥說,我這是天生和死人打交道的命。
我是爸媽的老來女,我媽將近五十才懷上我,舍不得打掉,就把我生下來了。但他們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是我哥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長大。
對了,忘了說了,我哥比我大整整二十歲。
我哥也是個驅(qū)邪師,我那幾招三腳貓的玄術(shù),都是他教我的。
當然,信這個的,則信,不信的,大概就把他當一個江湖騙子而已。
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大約是七八歲的時候吧,我那時還沒發(fā)現(xiàn)就我一個人能看到鬼魂,還以為所有人跟我一樣呢。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個美麗的大姐姐拿著我喜歡的最新款的芭比娃娃來誘惑我,我當時就上鉤了,差點被勾了魂兒。
幸好我哥及時回來了,把我給救回來,否則,我也沒命在這里和你們叨逼叨了。
自那以后,我哥怕我再被勾魂,這才告訴了我一些關于驅(qū)邪師的皮毛,又教了我?guī)渍蟹郎淼男g(shù)。
總之,現(xiàn)在一般的小鬼見著我都得繞道走。
“張小雨,想什么呢!快走吧,馬上要上課了!”
這時,我們班的班長碰了我一下,催促著我趕緊去上課。
靠,忘了要上課了!
這節(jié)是解剖課。
聽說學校新來了一個尸體標本,醫(yī)學院,你們懂的,學生們非但不會害怕看到尸體,反而對尸體是情有獨鐘如狼似虎。資源有限,學校就經(jīng)常發(fā)生為了一具尸體標本,爭得面紅耳赤甚至有時候還會動手的事。
這次好不容易爭取到一具新的標本,而且我們班還是第一個給這個標本開“處”的。說實話,我也有點激動,和好奇的。
一路小跑地趕過去,同學們基本上都到齊了。
在我們的面前,躺著一具新鮮的尸體。
真的是很新鮮,不是我吹牛,這尸體躺在那,就跟睡著了一般,也不像以前那些標本一樣,被福爾馬林泡得都快變形了。
這是一具男尸,全身光著,就下身搭了一塊白布,讓我驚喜的是,這尸體居然有胸肌有腹肌,看起來生前身材不錯的樣子。
再往上看,我更加驚訝了。
好年輕,好帥的標本啊!
我張小雨活到二十多歲,要說帥哥也見過無數(shù)了,各種國內(nèi)小鮮肉,韓國歐巴,歐美大叔,也是見過一把一把的了,但看到眼前這具男尸的長相時,竟然還是被小小的驚艷了一把。
對方留著古人一樣的長頭發(fā),死前應該是個藝術(shù)家吧,只有藝術(shù)家才喜歡留長頭發(fā)的。
唉,可惜是個死人……
他要是活著,我鐵定把他奉為我的第一男神,之前的第一男神宋仲基都要給他讓位。
正胡思亂想著,導師已經(jīng)開始一邊講解,一邊下刀。
不料,正在這時,異變突起!
導師的手術(shù)刀剛劃到標本的腹部,才劃了指甲蓋那么點的一個小口子,那標本竟然就突然坐起來了!
沒錯,你們沒看錯,就是,坐起來了!
導師直接也被嚇得一屁股坐下了,不過,是坐在地上。
“?。≡p尸啦!”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現(xiàn)場立即亂做了一團。
同學們尖叫著幾乎是屁滾尿流地跑開,被嚇得坐到地上的導師也被人扶著跑了。
我皺了皺眉,卻感覺十分奇怪。
我天生自帶陰陽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不干凈的東西,這里如果不干凈的話,我肯定是能感覺到的。
但是,我特意用我的陰陽眼看了一下,青天白日的,整座大樓,都沒有任何不干凈的東西。
所以標本為什么會詐尸?
我緊緊地盯著那標本,他突然就睜開了眼睛,視線在空氣里和我碰了個正著。
真特么妖冶的一雙桃花眼,這人死前肯定欠下了不少的風流債!
被一具尸體盯著,就算我會幾招玄術(shù),此時心里未免也有點發(fā)怵。
這時同學們大多都已經(jīng)跑出去了,身邊有個動作慢的同學碰了我一下,讓我趕緊跑,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他一起跑出去了。
——畢竟詐尸這么恐怖的事,我一個女孩子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太不符合常理了不是?
往外跑的過程中,我還能感覺到那標本的的視線一直在追隨著我,直到拐了個彎以后,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才逐漸淡了下去。
課是上不成了,詐尸的事,學校自會處理。
我也沒多事,直接收拾東西回了我在學校附近租的小出租屋。
想起剛剛的事,心里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過剛好我哥打電話來了,我便暫時把詐尸的事放到了一邊。
“丫頭,在干嘛呢?”電話剛一接通,我哥那粗獷的煙酒嗓就傳入耳中。
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沒干嘛呢,床上躺尸。”
“呸呸呸,你這死丫頭,躺尸這話可別亂說,保不準說著說著,哪天就成真了!”
“哥你真逗,就算我不說,到了年紀還不是照樣得去躺尸,說得好像不說就能長生不老似的!”
要比嘴皮子,我哥自是比不過我,罵了我兩句,這才說到正題:“我接了個單子,讓我去給一個樓盤驅(qū)邪,時間定在明天晚上,到時候你過來給我打個下手。”
“行吧,最近有段時間沒練手,都有點手生了,正好去練練手。”我哥找我打下手,我一般不會拒絕。
我沒住宿舍,而是在校外租房子住,就是為了能讓我哥隨傳隨到。
像我們這樣的人,住在學校的話,太不方便了,我雖然會玄術(shù),但我又不會爬墻術(shù),該被逮的時候,照樣得被逮。
我總不能告訴舍管阿姨,我沒出去瞎混,我只是捉鬼去了吧?
所以只能咬咬牙,在校外不遠處的老筒子樓里租了一間房,雖然環(huán)境不是很好,但好在便宜,自由。
和我哥又吹了幾句,我就掛電話準備洗澡睡覺了。
等我收了手機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洗澡的時候,不經(jīng)意一轉(zhuǎn)頭,就見我家門口的陰暗處,正站著一個人影!
我租的房子,是筒子樓里的老房子。面積不寬,加起來不超過30平米,洗手間都在外面,房間里是通的,只是隔出了一間小廚房。
床是橫著放的,我躺在床上,因為角度的問題,衣柜會擋住門口的位置,所以,剛剛在跟我哥講電話的時候,一直沒注意門口那邊。
現(xiàn)在猛然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影,差點把我嚇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的人,居然是白天在學校里那個詐尸的標本!
“你,你是人是鬼……”我感覺自己的舌頭開始打結(jié),就跟喝了一斤二鍋頭以后的效果差不多。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邁開他修長的雙腿,朝著我緩緩地走了過來。
我趕緊從口袋里抓了一把浸過黑狗血的糯米,二話不說地就朝著他撒了過去。
這浸過黑狗血的糯米可是驅(qū)邪的好東西,我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現(xiàn)在一下撒出去一大把,可把我肉疼得。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糯米撒到對方身上,連個泡都沒有冒,就跟撒在普通人身上一樣。
臥槽,不是吧?
我在心里哀嚎,這特么絕對是個高段位的鬼??!
那東西走到我的面前,慢慢地張開了他性感卻略顯紫青的嘴唇。
我緊張得腿肚子直打顫,背心起了一片的白毛汗。
完了完了,他張嘴了,他要吸我的血,還是吃我的肉?
這種東西不是我所能對付的,我在心里大喊一聲:“吾命休矣!”然后就放棄似的閉上了眼睛。我想,我的死相一定會很難看。
卻不料,對方既沒有喝我的血,也沒有吃我的肉,而是發(fā)出了嘶啞的聲音:“言訴。”似乎說話還不太流利的樣子。
“哈?”我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心想嚴肅個蛋啊!我特么現(xiàn)在很嚴肅好不好!
他張嘴,又重復一句:“我的名字,言訴。語言的言,訴說的訴。”
咦?現(xiàn)在的厲鬼在索命的時候,都這么有紳士風度,還會自報家門嗎?
他又靠近了一步,此時,我和他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超過50厘米。
他像是一條大狗一樣,伸出鼻子在我身上聞了聞,然后喟嘆一般:“好香。”
“……”我怒視著他,“原來是個老色鬼!”
言訴嚴肅地看著我,我去,這句話怎么這么拗口,總之,言訴非常認真地告訴我:“雖然我已經(jīng)死了,但我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我的黑狗血糯米對他完全沒用,陰陽眼也沒感覺到臟東西,他確實有可能不是鬼。
可是,不是鬼為什么會詐尸?
以我有限的認知看來,這完全說不通?。?/p>
言訴聽到我的問題,突然皺了眉頭,眼底閃過一抹茫然,他搖搖頭對我道:“我不知道。我剛清醒不久,有些事暫時還想不起來。”
得,問他等于白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