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二三十戶人家對湖而建,都是一二層的自建小樓,偶爾有一兩棟高點的,但奇怪的是現(xiàn)在農(nóng)村誰家不是兩三層?一層小樓太少見了。
表姐指著最近一戶人家,我跟著看過去,稍稍遲疑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大門敞開著。
現(xiàn)在可是大半夜,誰家沒事開著大門?如果一家是這樣就算了,一眼望去,家家戶戶的門都開著。
月光撒在村前臺階上,只有村子中間一戶人家的門口蹲著一個小男孩,他抱著碗不知道在吃什么?
我和表姐古怪的對視了一眼,回頭見三只貓和兩只鬼在村外靜靜的望著我們,我硬著頭皮自欺欺人的說:“過去看看,十五月圓,說不定這個村子習(xí)俗古怪呢。”
“咱們又不是外地人,雖然對這邊不熟,但你聽過這奇怪的習(xí)俗嗎?”表姐縮著脖子不敢去看那些敞開的大門,跟著我一起慢慢走向了小男孩。
走到離小男孩五六米遠(yuǎn)的時候,我看清楚了他碗里的鯽魚湯,也就是這時候,他丟了碗,難受的張著嘴巴干嘔,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接著他哭著用小手去挖喉嚨,手剛伸進(jìn)去,咳咳的吐出了一口血唾沫。
連著吐了好幾口血,小男孩手放在嘴邊,倒在地上翻滾了一會,瞪著眼珠子就死了。
“那……那……個被魚刺卡死的小男孩。”
我想起了前幾天老人講的事,他們村有兩個男人電打漁,其中一個淹死了,另一個的兒子被大刺卡破了喉嚨。
表姐也記了起來,余光掃著村子說:“我想起來了,我有個大客戶老家是這邊的,有次吃飯,他說以前墳頭都建在半月灣附近,修國道的時候,他家祖墳卻被強(qiáng)行遷走了,最近幾年,有人家把先人的墳又移了回來。他也把祖墳移了回來,他談起這件事,講得是揚眉吐氣。咱們該不會進(jìn)了鬼村?根本沒出半月灣吧?”
我沒有說話,因為小男孩死不瞑目的倒在臺階上之后,旁邊一戶人家走出了一個全身濕漉漉,嘴巴、鼻孔、指甲都有著稀泥和水藻的男人。
男人走到小男孩旁邊蹲下,沒一會,小男孩就醒了,蹲到臺階前,手里再次出現(xiàn)了一碗鯽魚湯,他美美的吃了兩口,吹著熱氣喝了口湯,抬眼看著我說:“姐姐,吃了沒?爸爸昨天弄了很多魚,鍋里還有幾條,你吃嗎?”
我迎著小男孩的目光,腦袋搖的比撥浪鼓還快,他見我搖頭,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旁邊全身是水的男人憤怒的站起身,接著挨家挨戶的人都走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看著哭泣的小男孩,很快趕了過來,最后二三十個人一起望向了我和表姐。
“生人?”
一個長者杵著拐棍走出來,打量我和表姐幾眼,“姑娘,他爸打了一千二百八十七條魚,只要他今天再吃最后一碗魚湯,就吃滿了這個數(shù)。你們過來打擾了他,這些天他的苦白受了,需要重新來過受魚刺卡死的苦,你們說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