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庚九這個問題給問懵了,因為我的確沒留意里面的情形,也沒想過警方會不會清洗血掌印的事,不過警方的舉動是封了屋子,那就是有保存證據(jù)的意思,就不可能會動里面的證據(jù),那么基本可以排除警方清洗掉了這些血掌印,況且清洗是會留下痕跡的,可這屋子里并沒有留下這些痕跡。
所以問題回到了最初的事件上來,庚九提出了一個疑問:“這個人在看見他所說的那個鬼影的時候,究竟是因為那東西就是跟著你的,還是從一開始就是跟著他的?”
我更加詫異起來,我明白庚九說這句話的意思,要是真如他這樣所說的話,那豈不是說這個年輕小伙的死并不是因為我害的,反而是他害了我才對?
我思索間,庚九已經(jīng)到了進(jìn)門的角落邊上,似乎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我發(fā)現(xiàn)是燒斷的香和一些零碎的物品,只是從這些物品上,庚九已經(jīng)做出了判斷,他說:“有同行先一步來過這里,你知不知道有這樣的人來過?”
我搖頭,因為小區(qū)里沒有任何消息說有會這樣的人來過他家屋子里,我覺得是警方的概率不大,而小伙子的尸體都沒人來認(rèn)領(lǐng),更不要說他的家人請來的了,庚九聽了我的說辭之后,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那就是不請自來的人了。”
我只聽出來他這句話似乎是話里有話,可究竟是什么意思卻不大明白。接著我看見庚九拿起一枚圓圓的東西,我看真切了才發(fā)現(xiàn)是一枚銀元,他拿在眼前看了看,就遞給了我,我不明所以接過來,這的確一枚銀元不錯,只是這里怎么會有銀元的,庚九沒說,他說讓我好好收著,會有用到的時候。
我手上拿著的香已經(jīng)快燒完了,趁著還沒熄滅我和庚九退出了這個屋子,出來以后我發(fā)現(xiàn)電梯門依舊還是開著,似乎從我們進(jìn)去開始到現(xiàn)在就沒有合上過,庚九沒有去管,依舊還是讓我和他走樓梯,來到樓道口的時候,我留意到我們進(jìn)來時庚九貼的符紙不見了,庚九顯然也注意到了,但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有東西來過了。”
他說的是由東西,而說的卻不是有人,那就是說,這棟樓里的確有不干凈的東西,不單單只是在我家里,樓道里也是,庚九堅持要爬樓梯,恐怕就是為了應(yīng)證這個猜測。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我既覺得更加緊張了,又覺得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又熟悉又陌生的家讓我覺得分外復(fù)雜,到了家里之后,庚九在我家門口焚了一張紙錢,點了一炷香放在門口,這才進(jìn)來。
進(jìn)來之后他就讓我把我脖子上戴著的符包給他,我于是把符包取下來遞給他,他拿了符包之后很熟練地將符包解開,我看見符包里是一些黑色的東西,但是很快我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米,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變黑了。
庚九看著變黑的米說:“米變黑了就說明有東西曾經(jīng)碰過這個符包,也就是說有東西試著把它從你身上扯下來。”
說完他將符包重新包了,引了火就地?zé)耍瑹晁帜贸鲆粡埛?,掏出一個小瓶子,從里面倒出一些米重新做成一個符包遞給我,讓我重新戴在脖子上,他說今晚會有些兇,我必須得小心。
本來長途跋涉我有些困,被他這么一說頓時困意全無,我問他說:“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
他說:“等,等到天亮,你今晚最好不要睡覺,尤其是做夢,我怕你會在夢里遇見意外。”
我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說法:“夢里也會遇見意外?”
他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我說:“夢并不像你知道的那樣簡單,有些夢是做不得的,就像你說的那個夢,我問你,你以前見過那棵枯樹,去過那個地方?jīng)]有?”
我搖頭,他繼續(xù)說:“既然沒有去過那么你是怎么去到那里的,又是怎么知道那里有枯樹這些東西的,很顯然是有人在引你去,看似是個夢,其實已經(jīng)不是夢了,你的陰魂大概就是這樣丟掉的,在你做夢的時候被引走了,就沒有回來了。”
看樣子庚九懂得并不少,不過話又說回來,能看穿馮先生以及馮家莊的人,本來就是不簡單的才對,而幸好的是,我遇見了他幫我。
只是我一直不解,為什么馮先生會纏上我,我和他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庚九說現(xiàn)在他猜測馮先生是想找一個借尸還魂的身體,所以他有一個推測,就是馮先生的亡魂可能要消散了,否則不會想出要占據(jù)一個身體這樣的事來。
我于是問說那么我丟魂的事也就和馮先生有關(guān),甚至是馮先生做的了?但是被庚九否定掉了,他說他更傾向于是我走失的陰魂去到了那片墳地,然后撞見了馮先生,于是馮先生的亡魂才有了這樣的念頭,而我的住處和馮家莊離的很遠(yuǎn),一般游魂沒有人引路的話是無法去到那里的,所以庚九才問我說是誰把馮先生介紹給我的,介紹的那個人,八九不離十就是幫我把陰魂引到馮家莊的人,甚至就是引走我陰魂的人。
我想到紙錢老板年盛李,這事我也當(dāng)面問過他,他自己都被嚇得不輕,于是我說:“應(yīng)該不會是他吧。”
誰知道庚九聽了很肯定地說:“不是他。”
我反而被庚九這種肯定的語氣弄疑惑了,于是問他:“不是紙錢老板那又是誰?”
庚九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你父母中的一人。”
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直接說了一聲:“不會吧!”
庚九說:“從目前來說,他們是最有可能的人,只是還不確定是誰,因為我那天在馮家莊見到他們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而后來我就沒有再見過了,你告訴我,他們已經(jīng)失蹤了。”
庚九既然已經(jīng)這樣說了,那就是八九不離十了,只是我依然還是難以接受,我的親身父母怎么可能會做這樣的事,除非他們……
后面的我根本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因為這樣嚇人的事,我無法去想象。
之后我問庚九如果那個小伙家里的血掌印不是被清洗掉的,那么去了哪里,庚九聽了反問我說我有什么看法,我想了想完全想不到,于是就一直搖頭說不知道。
庚九說:“被吸收掉了。”
我驚起來:“被吸收掉了?”
庚九說:“就我目前看到的情形來看,他家里并不那么簡單,墻壁上有一些東西,正是因為有這些東西的存在,才使得這些血跡完全被吸收掉了,而且我覺得,門后角落里祭祀的痕跡,多半應(yīng)該和這個有關(guān),只是現(xiàn)在是晚上,我不敢隨便去碰墻壁,要等明天天亮了親自看了里面有什么才能完全確定。”
我聽他這樣說,想到了我自己,問他說:“那么我熬到明天,到了明天晚上不是照樣逃不掉嗎?”
庚九說:“我有沒有告訴你,你今天的臉色很不好,這是陽氣要耗盡的預(yù)兆,只要有甚么東西稍稍近了你的身耗掉一點,你就可能會一命嗚呼。只要熬過了今晚,明天白天你補充了陽氣,就會好很多,也就沒有像今晚這么多的忌憚了。”
我驚愕地看著庚九,我自己完全甚么感覺都沒有,可是他說的竟然這樣嚴(yán)重,可見有時候人并不知道危險蟄伏在哪里,甚至連自己是怎么送的命都不知道,我于是想到了那個年輕小伙,問庚九說:“那這個年輕小伙的死法為什么是那樣,按理說既然那東西纏著的是他,那他不應(yīng)該也是陽氣耗盡死亡才對嗎,怎么會是那樣恐怖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