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討厭陳叔這個人,不光是因為他色瞇瞇的眼神,也不僅僅是他說的那些下流話,而是因為他在媚姐身上做了不可饒恕的事。
回家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媚姐脖子上圍了一條絲巾,起初我沒多想,幫著媚姐把買來的東西搬上了樓。
看到白景騰回家了,媚姐也沒多說什么,對于這個脾氣不好又不懂事的弟弟,媚姐表現(xiàn)的很寬容,還主動關(guān)心起他,問他這幾天在哪過的夜。
白景騰不冷不熱的敷衍了一句,不管怎么說,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還是緩和了不少,這一點讓我很欣慰。
吃過飯,媚姐在衛(wèi)生間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后就回房間睡覺了。在衛(wèi)生間的垃圾桶里,我發(fā)現(xiàn)了兩樣東西,看到這兩樣東西,我心酸的像咬了一大口生檸檬。
一個是避孕藥的包裝盒,另一個是幾張染著血污的隱私清潔濕巾。
媚姐跟陳叔出去的這幾天,根本不是去游玩,而是去遭罪了。陳叔到底對她做了什么,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媚姐的身子被折磨壞了,在她換衣服的時候,我偷偷看到了她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淋子。
后來我才知道,陳叔心里有病,他有個變態(tài)的癖好,就是享受在女人身上施暴所帶來的快感。
我很心疼媚姐,通過和陳叔的幾次接觸,還有白景騰告訴我的那些事兒,多多少少懂了一些道理。
自從之前那個胖女人來鬧過事之后,陳叔成了媚姐的新金主,變相的說,是他救了處于水深火熱中的媚姐,他花錢在媚姐身上找樂子,本來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兒,可我還是恨陳叔。
可即便我再恨,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媚姐受罪而無能為力。
雖然我從來沒有主動問過媚姐,但她心里面清楚我知道她那些秘密。
有一次,媚姐喝醉了,讓我給她按按身子。
當時她趴在床上問:“小優(yōu),你馬上要中考了吧?日子過的好快啊,等上了高中,你就是大姑娘了。”
我從后面按著媚姐的肩膀,笑著應了一聲。
“聽姐的話,要好好學習,一定能考上大學,千萬別跟姐學,姐的身子,是臟的,干的凈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
聽了媚姐的話,我身子一僵,鼻子酸酸的叫了一聲姐。
“沒事,這些事沒什么好隱瞞的,景騰也知道。但小優(yōu),你放心,姐已經(jīng)臟了,無論如何也要把你捧得高高的,你是我妹妹,姐說什么也不會害你。”
我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心塞得說不出話來。
“呵呵,小優(yōu),你覺得姐賤么?”
媚姐突然問出這種問題,她的聲音,悲愴而荒涼。
話音剛落,媚姐哭了。
我從后面緊緊的抱著她的身子,一個勁兒的搖著頭。
“媚姐,你別這么說,在小優(yōu)心里,你永遠是最好的,這個世界上,你比任何人都好。”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媚姐是那般脆弱,像一只不小心踩了琴鍵的貓,那樣驚慌失措。
緊接著,媚姐一把將我從她身子上拉了下來,嘴唇貼在了我的耳邊。
“姐不喜歡那些臭男人,他們太壞了,只會在床上玩弄女人,但姐需要錢,你明白么?”
媚姐的聲音,呼之欲出,在我耳朵里打著轉(zhuǎn)兒。
我看著媚姐,用手給她摸著眼淚。
“媚姐,我明白。”
也許我是真的明白吧,覺得自己和媚姐都是命苦的人,命苦的人,為了活下去,總會做一些逼不得已的事情。
她為了錢,為了讓我和白景騰生活的好,臟了自己的身子。
我為了不讓許權(quán)挨打,臟了自己的嘴巴和手。
媚姐的心結(jié),我感同身受。
之后媚姐摸著我的手,輕輕的在我臉頰吻了一下。
“小優(yōu),我喜歡你。”
媚姐眼中的迷離,讓我找不到方向,聽了她的話,我難受的撲進了她的懷中。
那天之后,我發(fā)誓要好好學習,不讓媚姐失望,可只要走進學校,我就不可能回避一個人,那就是蔣依依。
和白景騰分手之后,我發(fā)現(xiàn)每次看到她,她的眼睛都是紅腫的,她盯著我的眼神,帶著一種根深蒂固的恨。
小土妞搶了班花的男朋友,這件事成了十足的笑柄。
初中生都喜歡做一些傻事,更何況蔣依依那種性格的女孩兒。
和白景騰分手一周后,蔣依依割腕自殺了,但她沒死成,帶著手腕上的傷疤又來上學了。
以前我恨過蔣依依,恨她對我做的那些事兒,可看到她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我又恨不起來了,尤其當我看到她那條觸目驚心的疤痕時,莫名的愧疚感就會占據(jù)心頭。
有時候我會問白景騰,蔣依依和你分手之后,一定會很難受吧?聽說還割了腕!
白景騰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眼神看著我,煩躁的開口:“曹小優(yōu),你丫的是不是腦子真的有問題?忘了她以前怎么對你的?你還有閑心去關(guān)心她?”
“那她也罪不至死啊,是,她是有不對的地方,但她也受到了懲罰。”
“怎么?聽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去安慰安慰她?”白景騰陰沉著臉,眼神像針一樣。
我搖搖頭,沒說話。
“以后別跟我提那女的了,之前老子是瞎了眼了,沒想到她竟然是那種人,你也少管她的事兒,管好自己得了唄,她割腕自殺,愛怎樣怎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白景騰的話,很絕情,冷冰冰的,但有時候我又很佩服他,他不論做什么,都沒有任何心里負擔,不像我,總愛胡思亂想。
用他的話來說,曹小優(yōu),你上輩子一定背了很多條人命,所以生來就是一張苦大仇深的臉。
馬上就要中考了,我開始聽白景騰的話,不去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一心一意復習。
可就在中考前半個月,還是出事了。
那一陣子,放學的時候,我總能看到幾個小流氓蹲在學校門口,別的學生他們都不招惹,每次看到我經(jīng)過時,就會沖我吹口哨,說一些下流話。
那幫小流氓里面,有一個胖子,看到他之后,我嚇壞了。
那個胖子是蔣依依的人,我認得出來,就是他在小花園,和我玩那種“游戲”的....
我馬上把這事告訴了白景騰,他聽說有流氓找我麻煩,就讓我放學之后和他一起走。
本來我以為白景騰是要保護我,可沒想到碰到那群小流氓之后,白景騰皺著眉走了過去,用手指著領(lǐng)頭的胖子直接罵了一句。
“你們有病吧?趕緊滾蛋,哪涼快哪呆著去!”
胖子認識白景騰,被罵之后,他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冷哼了一聲:“喲,白景騰,脾氣不小啊,你再罵一個試試?”
“我他媽的就罵你怎么了?滾蛋!”我也不知道白景騰的膽子怎么會那么大,一個人面對那么多流氓,沒有一絲一毫的退讓。
他不怕,但我怕,我怕那些流氓被罵急了,真的會動起手來,于是拉了拉白景騰的衣角,小聲的說了一句:“算了吧,我們還是走吧。”
“走什么走,曹小優(yōu),對于這種人,你要是退縮了,他們只會一味的欺負你。”白景騰一臉正色的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呵呵,白景騰,明擺著告訴你,我們就是要欺負她,給依依姐報仇!”胖子笑的很陰森,直叫人心里發(fā)毛。
“報尼瑪仇,死胖子,你要是敢動曹小優(yōu)一下,我他媽的就弄死你!”白景騰把我拉到了身后,挺著胸膛和那伙流氓對峙了起來。
“白景騰,你別這么囂張,以前仗著你是依依姐的男朋友,給你點面子,可現(xiàn)在你倆分手了,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屁,知道么?”
白景騰眼神里閃過一道寒光,說:“那你就試試。”
“曹小優(yōu)這女的,壓根就是一賤貨,可能你還不知道吧,她早就被我玩過了。”胖子突然猥瑣的說道。
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像是拳頭在捶打著我的心口,想起那天在小花園里發(fā)生的事兒,我的手強烈的抖了起來。
那一刻,白景騰的眼睛,紅得嚇人。
他指著胖子扯著嗓子怒吼:“你他媽的再說一個試試!”
“我說她,就是一賤貨!”胖子鬼笑了一聲,怒視著白景騰,饒有幾分得意。
“去尼瑪?shù)模?rdquo;
就在胖子的話剛從嘴里說出時,白景騰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一拳狠狠的抽在了胖子的面門上。
緊接著,那幫看熱鬧的流氓都站了起來,蜂擁而出,把白景騰圍在了里面。
剛開始白景騰還有還擊的能力,他長得比同年人要高許多,總鍛煉身體也好,一連放到了好幾個流氓。
但對面的人實在太多了,很快便把白景騰的身子踹翻在地,一陣拳打腳踢。
場面一時間混亂了起來,我站在一旁都看傻了,等我回過神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白景騰,卯足了勁兒沖進了人群,想要把他給拽出來,可我的力氣實在太小了,根本進不去。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殺人了!”
那些圍在白景騰身邊的人瞬間退散開來,我看到鼻青臉腫的白景騰站在中間,手中還拎著一塊磚頭。
而胖子則是捂著頭倒在地上慘叫了起來,地上是一灘刺眼的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