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整個人腦子里全是末世以來的種種經(jīng)歷。
我是個普通人,普通的女人。
沒有嬌弱成電視劇里的小白花,但也不屬于特別強悍的人,今天這場變故,直接就將我擊垮了。我腦海里反復(fù)回蕩著那兩個一左一右賠笑的女人,她們那么年輕,富有氣質(zhì),在末世以前,她們是干什么的?大學(xué)生?白領(lǐng)?家里父母疼愛的公主?又或者其它。
可現(xiàn)在,她們不得不拋棄了一切,小心翼翼陪著笑臉,共侍一夫。
不,或許連夫都算不上,就是個玩物。
還有那個女人,為了半塊面包,把自己脫光了,不停的推銷自己。
那個餓的瘦脫了形的孩子。
她們的身影不停在我腦海里翻滾著,讓我覺得前所未有的危機,這比當(dāng)初我們從龍鯉來貴陽的那段路途,更讓人感覺不安和恐懼。
不知不覺間,日頭便西斜了,秦九洲叫了我一下,道:“走,去吃東西。”
我道:“沒票,你自己去吧。”一開口,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特別嘶啞。
他皺了皺眉,將我從床上拽下來,頗為不悅:“晚上隨便吃點兒,一人一半,明天我們多打一些獵物。”他用了我們這個字。
事實上這一周,因為我拒絕了他之前取北京的要求,因而我和秦九洲的交流是極少的,此刻再聽他這么說話,看著那副高傲又冷漠的臉,我竟然覺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沒錯,是我們。
我現(xiàn)在還有同伴,我很強,他也很強,不怕,一切都不用怕。
深深吸了口氣,我點了點頭,穿上鞋襪,兩人去了食堂,一個饅頭分成兩半,混著肉菜一人吃了一半。
其實這飯食,對于男人來說,也只是七成飽,再分我一半,秦九洲也就墊墊底而已。我原本不想分他的食物,但聯(lián)想到明天得出去打獵,沒有體力不行,只能吃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準(zhǔn)備出城的人就收拾妥當(dāng)了,我們照樣是三人組,臨走時我發(fā)現(xiàn)肖慧還在睡覺,我有些奇怪,將她弄醒了:“肖慧,別睡了,你也起來,想辦法弄點兒吃的啊。”
肖慧伸了個懶腰,漂亮的小臉從被子里鉆出來,半瞇著眼嘟囔道:“我男朋友會給我弄吃的啦。”
男朋友?
我渾身一緊,不由覺得嗓子發(fā)干,澀聲道:“你、你找到靠山了?”
肖慧清醒了一些,看見我的模樣,噗嗤一笑,手指戳了戳我的腦門,俏生生的說道:“瞧你,想什么呢!我肖慧是那種人嗎?是我大學(xué)里的男朋友,他恰好也是異能者,不過跟我不一樣,他也是很強的空間能力者哦。”
原來如此,看來肖慧和他男朋友真是屬于運氣很好的人,雙雙獲得異能,在末世過的也不錯,算比較少見的了。
我不禁道:“他是什么空間?”
肖慧一臉自豪,從床上鉆起來,將自己的男朋友一通猛夸,說的天上有,地下無,最后道:“是疾風(fēng)空間,帥吧,這個名字是我起的,他的空間里有風(fēng),可以變成風(fēng)刃一類的,特別厲害!”
我摸了摸下巴,道:“照你這么描述,你男朋友應(yīng)該很受重視,你怎么沒跟他分一個宿舍?”
肖慧嘟了嘟嘴,道:“上面分的,當(dāng)時沒問我們,他說會去申請,結(jié)果現(xiàn)在也沒動靜,害的我們每次想要……的時候,都偷偷摸摸的。”
想要?
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蠢兮兮的問:“想要什么?”
肖慧奸笑道:“你說想要什么?看你這樣就知道沒談過戀愛吧?拜托,你比我大四歲呢,既然你這么好奇,我就跟你講講吧。”說完撲過來,要跟我描述她和男友如何啪啪的情形,嚇的我趕緊撤了,肖慧在床上笑的東倒西歪:“哎喲,小河,你怎么這么可愛……哈哈哈哈哈。”
我白了她一眼,道:“單身狗也是狗,請不要虐狗,知道我比你大還叫我小河。”
她道:“大河?”
我道:“滾。”
又出去狩了一天的獵,這次有了經(jīng)驗,我們專挑一些老鼠少的地方鉆,然后故意在原地徘徊,果然不一會兒,便有少量的變異鼠試圖來攻擊我們。
我們?nèi)齻€戰(zhàn)斗空間者,對付這幾只變異鼠,簡直是小兒科,沒多久便打了十來只。
這段時間每天都運用空間能力,我發(fā)現(xiàn)空間不僅變大了,而且堅持的時間也變長了,這玩意兒果然是可以提升的。
看了看地上的十多只老鼠,秦九洲抬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說:“還早。”
我道:“下次咱們帶些袋子,這樣可以多打一些獵物,多換一些票。”
通行票目前不僅能換食物,還能換衣服、藥物、日用品,相當(dāng)于錢了,只不過在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很少有人去換衣服、日用品一類的東西就對了。
我們?nèi)苏蛩銕еC物回去時,我突然覺得褲襠有些不舒服。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我非常熟悉,不由暗罵一聲:操,大姨媽來了!
緊接著我的另一個反應(yīng)就是:換幾包姨媽巾要多少票?反正肯定不便宜,要知道,那玩意兒已經(jīng)沒辦法再生產(chǎn)了,但女人每個月都要用啊。
秦九洲見我不走,不由轉(zhuǎn)頭道:“怎么了?”
我咽了咽口水,沖他招了招手,避過劉文濤,耳語道:“打個商量,這些獵物,我一個人先帶回去,你能不能……再多打一點兒?”
劉文濤在旁邊頗為不滿,搖頭嘆息道:“什么話非要背著我說,拿我當(dāng)外人嗎?傷我的心。”
我倆都沒理他,秦九洲聞言挑了挑眉,道:“我一個人留下來打獵?”說著,他上下打量著我,慢悠悠的說道:“難怪古人說最毒婦人心。”
我噎了一下,郁悶道:“那你們先回去,我自己留下來打獵。”
秦九洲雙手環(huán)胸,冷冷道:“給個理由,單獨留下來的理由。”
我有些后悔,心想真不該指望這姓秦的,誰知就在這時,一邊戴著眼鏡的劉文濤驚異道:“小蘇,你褲襠紅了!”
我低頭一看,果然,頓時一夾腿,有些惱羞成怒了:“四眼,你戴個破眼鏡兒,怎么還能看這么清楚!合著你四只眼睛就顧著看女人褲襠了?。?rdquo;
劉文濤很顯然明白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說:“看不清楚還戴眼鏡兒干嘛。我知道了,你想打獵換那個是吧?早說啊,這種時候,我們當(dāng)男人的不挺身而出,那還是人嗎?”說完給秦九洲使了個眼色,道:“干活?”
秦九洲抿了抿唇,微微點頭,二人迅速用繩索將變異鼠穿起來,往我肩上一掛,秦九洲道:“你先去,換完票在房間里待著,我們多弄點兒。”
我真是感動的想流淚,說:“九洲、文濤,我以前一直誤會你們了,真的,你們真是好!男!人!”
劉文濤干笑,推了推眼鏡,嘀咕說:“聽到這句夸獎,為什么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感覺呢?”
我沒理他,拍完馬屁后就打算拖著老鼠離開,便在此時,秦九洲道:“等一等。”說著,脫下了外套遞給:“栓腰上,你屁股紅了一大半你知道嗎?”
“……”我忍著抓狂的尷尬,勉強笑道:“謝謝、謝謝,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三人就此分手后,秦九洲和劉文濤的身影進(jìn)入了叢林深處,我突然覺得不安,心說:要不就不用姨媽巾了吧?聽說原始人是用樹葉子擦的,要不我弄點兒樹葉,沒事就擦一下?
萬一他們出事兒怎么辦?
我雖然有些想反悔,但二人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叢林深處,我便只得回程了。
一條繩索上竄著老鼠,掛在肩上扛回去,一路上我接受了無數(shù)的注目禮。這次收獲不錯,換了十二張票,但褲襠黏糊糊的,我不想坐在食堂吃飯,便決定先回去,等他們回來再一起吃。
回宿舍時,宿舍沒人,我們算回來早的,這個點兒,應(yīng)該都在外面找獵物。
我坐立不安的待了半個多小時,房門被打開了,進(jìn)來的是肖慧。
“慧慧。”我喊她的昵稱,宿舍里唯一的女同胞,我倆友誼深刻。
她不知怎么的,神情有些蒼白,很難看的沖我笑了一下,我立刻發(fā)覺到她的眼睛是紅腫的,不由一愣,沖過去道:“怎么了?受欺負(fù)了?”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后搖了搖頭,道:“沒事。”一開口,聲音嘶啞的厲害。
這還叫沒事?
我想多問,她卻一下子鉆進(jìn)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給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