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王逸柏冷冷地說,眼睛卻沒有看我一眼。
我低下頭去,這種時候,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低低地說:“我不管你。”
然后我就聽見王逸柏罵了一聲“靠”,然后他用力把我扯到一邊,低頭怒斥我:“周慕,你他媽別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好不好?就是這樣,你才那么容易被欺負(fù)!”
我聽著王逸柏兇悍的語氣,但是我卻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出來,他在乎我!
這種溫暖瞬間充滿了我的全身,我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也不敢說話。
我怕我說了什么,都會泄露我現(xiàn)在的情緒。
“周慕!我和你說話!你他媽聾了?”
王逸柏在我耳邊怒斥一聲,我才點點頭:“我知道了。”
見我應(yīng)和了,王逸柏也不再說什么,氣氛頓時有些尷尬,王逸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進(jìn)去了。”說完,也不給我說話的機(jī)會,自己就走進(jìn)去了。
我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卻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我自顧自地走了,但是我沒想到,我對我的親生父親不看重的事情,馬上就在校園里傳開來了。
我馬上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楊子茜看到我的時候卻并沒有遠(yuǎn)離我,反而是跑上來:“周慕,我知道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看著楊子茜,這個時候我們正在去上高數(shù)的路上,我抬頭看了一眼從樹影中落下的稀疏斑駁的陽光,苦笑一聲:“我爸真的在醫(yī)院,我的確不想去看他。”
楊子茜聽罷,沉默了一下:“周慕,這里面一定有原因的,對不對?”
我苦笑了一下,正想要繼續(xù)往前走,冷不防一個石頭就不小心滾到了我的跟前來,我一愣,然后就看到前面有兩個帶著眼鏡的女生,穿著打扮上來說算是比較保守派的,冷眼看了我一眼:“對不起啊,我們只是比較關(guān)心自己的家人,一不留神就把石頭給踢過來了,你可別介意。”
我聽著她話里有話的意思,心中的厭惡感油然而生,但是我不想和這種人計較
“真是大白天的活見鬼了啊。”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從我身后響起,我回過頭去看,趙書瑤悠哉悠哉地走過來,走到了那兩個女生的身邊,或許是她本身個子就比較高的原因,所以看向她們的時候有一種蔑視感:“這人呢也不知道把自己個兒的事情給打理好,沒事兒靜瞎找人麻煩,聽風(fēng)就是雨的,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正義人士了?”
趙書瑤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沒有看那兩個人,但是明里暗里都在刺她們,那兩個女生當(dāng)然就尷尬了,咬了咬自己的嘴巴:“你算什么人?”
另外一個女生也不甘示弱地說:“是啊,你算什么人?像她這種人,天天就知道勾搭帥哥,一個學(xué)校的還不夠,還要勾搭一個校外的,明顯就不是干正經(jīng)事兒的人!我們說她兩句怎么了?”
我聽了,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說我可以,為什么要涉及到別人?
而且,我估摸著,她口中的那兩個人,應(yīng)該就是王逸柏和陸之凜。
“喲,我當(dāng)是哪里跑出來的正義使者呢,原來不過是兩壇醋缸子啊。”趙書瑤語調(diào)夸張地笑道:“這帥哥許你們喜歡,還就不許別人喜歡了?”
“你是誰啊你,管得著嗎你!”其中一個黑衣服的女生顯然已經(jīng)被趙書瑤氣的不行,語氣開始變得很沖。
趙書瑤卻一點都沒有怯場,雙手抱在胸前:“我是誰你管得著嗎你?我和你什么關(guān)系?。?rdquo;說著,蔑視地看了她一眼,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語氣卻還是那么的不屑:“我勸有些人啊,酸溜溜的話呢,就少說一點兒,免得讓人覺得,掉檔次!”
“你!”
“我什么呀我?”趙書瑤壓根沒有停下的意思:“自己敢說還不敢承認(rèn)了?你們這些說三道四的人,聽風(fēng)就是雨,還外加了自己的yy,帥哥瞧得上你們才怪……”
我連忙朝著趙書瑤搖搖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了。
反正教訓(xùn)這兩個人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但是如果趙書瑤再說下去,反而會顯得趙書瑤特別的得理不饒人。
兩個女生的火力顯然是不如趙書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我走向趙書瑤,認(rèn)真地說:“謝謝你。”
趙書瑤揮了揮手:“這算什么,我一半的功力都沒有放出來呢。最討厭這種瞎跟風(fēng)的人了。”
我沉默了一下,趙書瑤這樣的家世背景,她當(dāng)然不會理解我現(xiàn)在的處境,而我今天,確實是需要感謝趙書瑤的。
雖然趙書瑤并一定是真心的想幫我。
而就在下一刻,趙書瑤卻挽上了我的手臂:“走吧,這次的理論課,我們和你們一塊兒上。”
我拉了一把站在一邊的楊子茜:“我還有朋友啊。”
“一起唄。”趙書瑤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挽著我往前走,我抱歉地朝著楊子茜一笑,楊子茜倒是溫和地沖我笑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從楊子茜的眼底看出一絲……
落寞?
但是趙書瑤的聲音卻讓我暫時顧不上這些,說真的,趙書瑤就像是一個太陽,有她在的地方,我根本就沒有時間陰霾。
但我忽略了一件事,在我不孝的事情在學(xué)校里傳出來了之后,我被包養(yǎng),愛去夜店的事情也被不斷地在傳遞,并且在學(xué)校里越演越烈。
有時候我走在去上課的路上,都能看到那些不善的目光。
我盡量自己一個人走,省的連累了和我一起走的同學(xué)。
而事實上,除了趙書瑤和楊子茜,這個學(xué)校里,也沒有人愿意和我走在一起
以前,我的打扮太土包子,她們不屑;現(xiàn)在,我的名聲太臭,她們更不屑。
而或許是這段時間把我的神經(jīng)都鍛煉的越來越敏感,我?guī)缀跏歉糁眠h(yuǎn),都能聽見有人在議論我。
就在前面的那個拐角處,我已經(jīng)聽見了。
他們在說一個女人。
一個叫做周慕的女人。
這個女人被包養(yǎng)了。
還不管自己爸爸的死活。
“你說,這女人也是有點本事啊,這樣也能勾搭上人?連自己的爸爸死活都不管了。”
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我現(xiàn)在不敢走過去,我害怕我一走過去,就發(fā)生點什么不該發(fā)生的事情。
“行了行了,那么八卦呢。”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拐角處響起,這個聲音非常柔和,我心底居然有些觸動。
“小白,你可別告訴你,你不想知道這女的長什么樣。”
“我可不感興趣。”隨著話音的落下,那個叫做小白的男生已經(jīng)拐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這些東西啊,本身就捕風(fēng)捉影,到了咱們耳朵里,不知道過了多少人了,誰知道可信度多少。”
我看著眼前走過來的這個男生,雖然他長相沒有王逸柏的英俊,也沒有陸之凜的帥氣,但是卻有一種平凡的溫和。
我想我那個時候的樣子一定非常地難堪,否則,他不會走過來:“同學(xué),你怎么了?”
我搖搖頭,走了過去。
“行了行了,小白你別對人到處放電,不適合你。”
拐過了拐角,我捂著自己的心,這么多天了,所有人都在指責(zé)我,所有人都在說我的不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是站在我的立場上考慮過問題,也沒有人想過這是不是捕風(fēng)捉影。
我的心,突然間,軟了下來。
我現(xiàn)在的日子非常的不好過,雖然趙書瑤是有一定的底氣說出這些話來,但是我不是她,所以我沒有。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才可以,所以這幾天,我都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基本上連吃飯都是叫外賣的。
我以為王甫會把這股風(fēng)氣給壓下去,可沒想到這些謠言會變得越演越烈。
我覺得我的神經(jīng)漸漸的開始有些衰弱,我經(jīng)??梢月犚娪腥嗽谧h論我,哪怕是隔著好幾個教室,有人說到“周慕”兩個字的時候我就會變得特別的敏感,而有好幾次,我甚至在課堂上走神,老師叫了我好幾遍,我愣是沒有反應(yīng)。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這是怎么了,但是我變得整宿整宿地睡不著,一點點輕微的動靜都能把我給驚醒,白天的時候變得格外的憔悴。
才三天的時間,我就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流言蜚語原來有這么可怕的作用,足以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內(nèi),就變成這幅鬼樣子。
今天上課的時候,我也只能是頂著這個鬼樣子去上課,我的黑眼圈很重,整個人因為徹夜未眠的原因而變得格外的憔悴,而在這三天之內(nèi),我瘦的很快。
看著窗外,我漸漸地開始愣神……
“……周慕……”
“……周慕?”
“……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