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王逸柏不過是傷心憤怒一段時間,他會好,而我如果不肯退讓,王逸柏就會這樣一輩子。
我無法想像這樣的日子,我只能讓王逸柏回去。
不,是我回去。
王逸柏看著我,語調(diào)平靜的讓我害怕:“周慕你想好了,你現(xiàn)在要是走了,我說過,我們就真的結(jié)束了。”
一陣風(fēng)吹過,我好像被風(fēng)沙給迷住了眼睛,用力眨了眨我的眼睛,看向了王逸柏,嘴角揚起了一個微笑:“王逸柏,我們根本就沒有開始過。”
從我們走出王甫的家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也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開始過。
王逸柏一愣,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漆黑的眸子看著我:“你想好了?”
我點點頭,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怕我一開口,就潰不成軍了。
王逸柏,你總是我最柔軟的地方,一旦涉及到你,就足以把我擊的潰不成軍。
王逸柏低下了頭,從口袋里套出一個盒子,拿出了一枚戒指,把它舉到我的跟前,臉上再次洋溢了我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他臉上那溫暖的笑容:“周慕,這枚戒指,是我原本打算拿來,戴到你的手上的。”
我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能遏止住自己的淚水,可卻遏制不住我心底噴涌而出的震撼!
我沒有想過,王逸柏居然會給我買戒指??!
那枚戒指雖然是普通的款式,可現(xiàn)在,它就這么綻放在太陽下,在我眼里,它就在發(fā)光!閃著璀璨的光芒!
王逸柏的臉,一如我初見他的時候一樣,仿佛是有光。
可下一刻,王逸柏卻輕飄飄地把戒指往我身后的草叢中一扔,雙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現(xiàn)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我的心仿佛猛然間被什么東西給刺了一下,心底的某個地方破了一個洞,痛的不行。
“王逸柏,我不需要戒指,我需要活下去。”我看著王逸柏,淚水還是沒能忍住,從我臉上滑下,我一邊哭著一邊笑著對王逸柏說:“王逸柏,你可能不知道,和你一起出來的這兩天,我過的特別擔(dān)驚受怕,我時時刻刻都在擔(dān)心會不會有人會來找我麻煩,我要擔(dān)心我的課業(yè)跟不上可能會受處分,我發(fā)現(xiàn)……只有在王甫的身邊,才不會有這一系列的問題你明白么?”
我一口氣不停歇地說了一大串的話,王逸柏依舊是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著我,不言不語。
我發(fā)現(xiàn)……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低下頭:“王逸柏,就這樣吧,我回去了,你要是想你母親過的日子好一點兒,也回去吧。”說著,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拼命地遏止住想要上前去抱住他的念頭。
我拼命地遏止住想要上前去吻他的念頭。
我拼命地遏止住想要上前去告訴他我喜歡他的念頭。
我拼命地遏止住想要上前去告訴他我愛他的念頭。
我只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一步步地往前走,不能回頭
我不知道王逸柏最后怎么樣了,我只知道,我回到宿舍之后,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大劫。
王逸柏,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場大劫。
我睡著了,在晚上八點的時候,我被一個電話叫醒。
只陸之凜的。
我很奇怪,每次當(dāng)我心情非常煩躁的時候,都能接到陸之凜的電話。
“喂。”
“我出差回來,就聽說了你宿舍的事情,你沒事吧?”
面對陸之凜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我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應(yīng)和道:“我沒事。”
“阿木和阿梅都已經(jīng)被解決了,你要出來喝一杯么?”
我很奇怪,我和陸之凜也不過是一面之緣,后來的很多事情,雖然都是偶爾才能見一次,但是總覺得,陸之凜一直,在幫我做點什么。
這又是為什么?難道說……是因為王甫?
不可能,如果是王甫,那么王甫不會在我說到阿梅的名字的時候那么陌生。
“喂?你還在嗎?”
或許是我太久沒有回答,陸之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而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說:“好,我收拾一下,你把地址發(fā)給我。”
“嗯。”
陸之凜說話很干脆,掛電話也很干脆。
我總覺得,陸之凜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而我現(xiàn)在還能和陸之凜保持聯(lián)系,這件事情更加神奇。
我對他的那一點好感,或許只不過是因為,那天晚上,他只是安安靜靜地睡覺,并沒有對我做什么。
我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出門了,而就在我剛剛走到校門口,那輛熟悉的蘭博基尼就再度出現(xiàn),像是掐住了時間一樣,陸之凜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上車吧。”
我點點頭,沒有也沒陸之凜要去哪兒,我發(fā)現(xiàn)在陸之凜身上,什么事兒都說不清。
比如我居然會信任他,比如他無條件的幫我。
后來我知道了一件事,男人,都喜歡先對你好,等到到時候他再提什么要求的時候,你就無法拒絕了。
但是這在陸之凜的身上,貌似也沒有適用。
二十分鐘之后,車停在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諾亞”酒吧,我的噩夢開始的地方。
王逸柏在這里看到我和灰哥的事,也是在這里,我第一次傷了王逸柏的心。
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我下意識地往DJ那邊看過去,卻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灰哥不在。
陸之凜隨意幫我點了一杯雞尾酒,適時地開口幫我解答了疑惑:“昨天就已經(jīng)不見人了,據(jù)說是被王甫給弄走的。”
陸之凜提到王甫的時候語氣正常,而我的手卻是一抖。
陸之凜呷了一口雞尾酒,然后慢悠悠地說:“還有,王甫也找過我了。”
我驚訝地看向他,旋即勉強一笑:“他找你,你們談生意?”
陸之凜看向我:“談你。”
“砰!”
我的手一松,酒杯掉在了地上,但是酒吧音樂嘈雜,根本聽不見,只有我慘敗的臉色,和被雞尾酒給弄臟的衣服可以證明我打翻了一杯酒。
陸之凜讓人給我再拿了一杯,然后慢慢地說:“他讓我以后別碰你,我也告訴他了,我沒有碰過你。”
我低著頭,心里卻越來越慌張。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我知道陸之凜一直都知道我和王甫的關(guān)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被他這樣說出來,我覺得,更惡心了。
“你……是真心自愿的?”陸之凜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我,我看了它一眼,沒有說話。
或許是有些尷尬,陸之凜輕笑了一下:“別誤會,我只是聽說了一些事情,所以想問問你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我看著他,苦笑了一下:“你都聽到了什么故事?”
“王逸柏和王甫鬧翻,然后就帶著你,雖然知道你和王甫的關(guān)系的人不多,但是我知道。”陸之凜緩緩地說:“我想知道的是,王逸柏,他知道么?”
我點點頭:“他知道。”
陸之凜有些驚訝,那種驚訝在他眼中迅速閃過不見,可我還是捕捉到了這一點。
“所以……”陸之凜遲疑了一下:“你喜歡的是王逸柏,是么?”
從陸之凜的嘴里聽到了這個話,讓我心中涌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傷感,我又想起了今天王逸柏想要給我的鉆戒,和一如我們初見的時候,他溫柔的,自帶光的臉。
我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抬起頭:“像我這樣的人,怎么還配去喜歡任何人呢。”
我喜歡誰都會是一場災(zāi)難。
灰哥死有余辜,但是陸之凜從來沒有碰過我,王甫對他也警告了,我真的不敢,喜歡任何人了。
“你說……”我低著頭,低低地說:“為什么王甫會抓著我,不放過我呢?”
陸之凜沉默了一下:“大概是因為你不麻煩。”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陸之凜:“不麻煩?”
陸之凜點點頭:“你的背景簡單,要生存,就必須依靠他,所以他不怕有人鬧事。再者,現(xiàn)在,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利用你和王逸柏之間的關(guān)系,就能達到牽制你們的目的。”
陸之凜的話比較理智,我靜靜地聽著,呷了一口雞尾酒,冰涼的觸感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陸之凜看著我:“要我?guī)湍銌幔?rdquo;
我一愣:“什么?”
“要我?guī)湍?,從王甫手中離開嗎?”陸之凜的神情隱匿在光彩萬變的燈光之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幫你的。”陸之凜的語調(diào)顯得格外的平穩(wěn),而他在說的,卻是一件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盡量平穩(wěn)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雖然不知道陸之凜到底用意何在,但是肯幫我的,必然也是目的不純的。
經(jīng)過了王甫的事情之后,我已經(jīng)相信不了任何人了。
“不用了。”我看著自己手中的雞尾酒,聲音顯得有些低落:“王甫的勢力不小,你不用管我,以后你也要試著和我拉開距離,否則王甫可能也會找你的麻煩。”
陸之凜嗤笑一聲:“如果要找我的麻煩,王甫不必等到日后。”說著,他把自己手中的雞尾酒一飲而盡,然后看向我:“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還要玩兒么?”
我搖搖頭,諾亞這地方,我也不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