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奧迪Q7,在馬路上飛馳,一些普通私家車,不由自主的為它讓道。
這是Q7給普通私家車主帶來的心里壓力,讓人潛意思里選擇避讓。
車里,駕駛座上年輕的美女,較有興趣的看著后視鏡,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時眨動兩下。
我坐在后座看到這雙眼睛,恨不得把后視鏡給砸爛。
“脫吧都是酒。”霞姐憋著笑意。
“我有得選嗎?”
“有!”她啪的一聲,把空調(diào)換成了制冷。
涼風(fēng)襲來,凍得牙關(guān),猛打哆嗦。我說:“要不要這么狠?有這么對你親弟弟的嗎?”
先前霞姐霸氣外露,欺負我姐的車沒她牛逼,強制性把我丟進了車里。并得意的對我姐說,看吧?誰才是小峰親姐?
“老實交代,你到底出什么事兒了?不然把你凍成冰棍!”霞姐沒放過我的意思。
“真沒啥事,就是心情不好!兄弟被開除了,同學(xué)排斥我……”我裝著情緒非常低落的樣子忽悠著。
她沒出聲,空調(diào)還在制冷。
我知道她也就是玩玩而已,最多不超過一分鐘,她就不忍心這樣對我。果不其然,正當我凍得牙齒輕顫,溫度升了上來。
“小峰峰,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哎…我可憐,某些人,還說愛我的,人家好苦逼!”她搖頭嘆息,一臉哀怨。
裝,使勁裝!
她曾經(jīng)對我說過,在女人面前千萬別提別的女人。不管那女人是誰,都別提。所以,我始終堅持不告訴她實話。
“小子,你真想凍感冒啊?速度,給老娘把衣服脫了!”霞姐怒。
我沒再矜持,脫就脫,老子還怕你占便宜不成?
“你脫長褲干嘛?”霞姐看著后視鏡,恨恨的說。
我翹著腿,拉著褲腳。“從上面一直流到了褲子里,當然要脫!”
“哦?要不把短褲也脫了?”她又笑了,眼睛再次眨巴一下。
其實根本沒酒流進褲子,我是跟她鬧著玩的,誰知道她不上當?
正當我準備開口說話之時,霞姐手機響了。
“好,你去吧!咱們家小峰峰我當然會照顧好…你妹的,你才老牛吃嫩草……掛了!”她掛斷電話,對我說:“你老姐有事走了,今晚準備被虐吧!”
空調(diào)很大,只穿小三叉挺爽,酒氣在車里蔓延,夾雜著霞姐身上的香水味,車里的香味,讓我有種迷離感。
“剛老姐給你說啥了?什么老牛吃嫩草?”我知道她們私下說話很流氓,故意問著。
“滾!大人的事,小屁孩別操心。”
車停在商廈前,她下車離開,丟下我一個人在車里。
很快,她提著大包小包回來,砸在我身上。“速度,穿起,今晚姐姐帶你去見家長。”
“什么家長?”
“我家死老頭子和她的姘頭!”霞姐一臉的怨氣。
“為嘛帶上我?”我意淫著,你把話說那么曖昧干嘛?還見家長?
“你猜!”
猜你妹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就算是蛔蟲,也只知道你一肚子屎。
衣服,怎么說呢?
款式低調(diào),版型很正,穿在身上感覺挺舒服。
對著霞姐拋到后座的鏡子,上下打量自己,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
走出去,誰他媽敢說老子不是大少爺,老子削他。
“對了,把你那些衣服都丟一邊,別把外套,褲子和鞋子弄臟了!姐,還要拿去退呢?”霞姐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話。
“呃?這衣服還退?”我正自戀著,被打擊的不輕。
“當然,外面這一套加起來十多萬,比你還金貴呢!當然要退了,穿在身上又不會多塊肉,何必浪費。”
以前我是聽說,名牌可以換著穿,不用給錢卻從來試驗過,今天也算過了一次癮。
退就退唄!
衣服穿身上讓我老了不少,也沒啥留戀的,好吧,我承認,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古典,優(yōu)雅,有格調(diào)!
這是我進入房子的第一感覺。
木竹為主色調(diào)的客廳,一位腦殼上一根毛都沒有的中老年人,看側(cè)臉與霞姐有幾分相似,他自己和自己下著象棋。
棋子用玉石雕塑而成!紅色篆體字在白子上,紅如血!黑子,漆黑如墨,上面的字,仿佛無盡的深淵。
這盤棋,肯定很值錢,我俗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個。
“碰!”
霞姐的包砸到禿頂男士對面的藤椅上,他仿佛沒聽到一樣,頭都沒抬一下。
我傻站著,手無足惜,聽說霞姐老子是官,至于是什么官?我不知道。二代們最討厭說自己老子是誰,其實吧,也沒啥好炫耀的。
“傻站著干嘛?”霞姐把我推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然后對著她老爸說:“張老鬼別嚇唬小鬼,不然,下次你把電話打爆,我也不會來了!”
“我是這樣的人嗎?”禿頂男抬頭,無奈道。
“就是!我去廚房看看!有啥好吃的…”
霞姐屁顛屁顛的走進廚房,留下我跟哪位爺,大眼瞪小眼。
緊張,尬尷,無言以對!
學(xué)生對上官,能說啥?我不知道。
“你叫林峰?”他問。
“您怎么知道?”我老實回答。
“知道那樣知道的!”他說。
我汗顏,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茬,突然,我感覺自己老爸即使脾氣偶爾暴躁,卻比這位一臉和善好相處的多。
“別那么拘束,隨意點,當成自己家一樣。”他微笑著。
他越笑,我越緊張。
他笑的很真誠,沒有別的任何雜質(zhì),可我就是忍不住緊張。
“小子,你到底怕什么?難道我是會吃人的老虎?”他放肆的大笑,笑的很開心。
對比于他先前的微笑,我放松了不少。
看來老子就是犯賤,人家禮貌的問話,老子怕!人家笑自己的窘迫,我既然為不怕他了而隱隱開心。
“把包包甩一邊去,咱爺兩下一盤,你持紅子,我用黑子…”
我聽話的把霞姐包包丟到一邊,坐下看著棋盤。
紅子比黑子多一個車,而且卒已經(jīng)過河,想要干掉黑子很簡單。
真的很簡單,沒有任何意外,只要隨意幾步,就能干掉黑子。
“我剛才下到紅子,始終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你先走!”他說。
瞬間,我腦子里想了很多,難道這棋里有什么含義?
還有就是我把他贏了,他會不會發(fā)飆?愛下棋的人,都不喜歡輸棋吧?
看著棋盤,我腦子里混亂一片,到底該怎么走?
“你說這棋盤如何?”
“很值錢!”我本來在想他的用意,條件反射的說出了心里的答案。
“哈哈…有趣!真有趣!你是第一個如此評價這棋盤的。”他笑的很開懷,惹得霞姐在廚房里叫囂說:“你們兩在外面安生一點,別惹老娘發(fā)火。”
學(xué)生與官,此刻都同一個表情,靜了下來。
“下棋,下棋…這丫頭發(fā)飆很麻煩。”
干掉黑子?得罪他怎么辦?如果放水,只要懂象棋基本走法的人都知道紅子會贏,他可不是傻子?
紅子,拱卒!
黑子,上士!
……
第三步,我將軍,黑子,死無葬身之地!
“小子,棋藝不錯??!”
他這是在夸我?還是損我?這局棋,小學(xué)一年級的學(xué)生都能讓紅子贏吧?
“黑子必敗啊…這已成定局,早死早超生,不如趕下一盤。”我糾結(jié)半天,所幸去他媽的,反正已經(jīng)把他給弄死了,也不怕他對我印象好不好了。
“哈哈,好一個早死早超生!”他又放聲大笑,這次笑的是真的開懷。“年輕好啊!有血性,可惜沖動了點。”
“下棋不就是為了干掉對手嗎?有機會不干掉對方,等著下崽?”我血液里的叛逆因子給逗出來,管你是官,還是霞姐爹?大不了,老子滾蛋。
不就是下個棋嗎?用得著教訓(xùn)老子沖動不沖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