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魈這個名字,我還愣了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春和我說過一次,說山魈是死人怨氣附在死去的猴子身上所化,但是面前的這個東西哪里像是猴子。
就那張馬臉,血盆大口,還有獠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個雜種!
它現(xiàn)在瞪著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黑紅色的鮮血順著它的嘴角滴落,它想要吃我。
若涵卻不退反進(jìn),向著山魈邁了一步,身上散發(fā)出一股莫名的威壓,迎著這只山魈撞了過去。
“嗬……”
這只山魈還是低吼著,那雙暗紅色的眼珠在威壓下緩緩的褪色,變成了渾濁的黃綠色,看著我的目光也變成了疑惑,還有一絲畏懼。
若涵悄然對我勾了勾手,我盯著山魈的眼睛,向前邁出一步,這只山魈眼中的疑惑增多,好似想起了什么,嗚嗚的叫了一聲后,猛地跳起來,撞破了窗戶跳了出去。
我明白,又是龍氣起了作用,山魈是山間的精怪,對于地脈龍氣有種天然的畏懼,有這種反應(yīng)不奇怪。
我站在窗口向外望去,山魈落在了地上,在院子里竄了幾竄,逃了出去,我也看清楚了外面的環(huán)境。
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座山的半山腰,數(shù)百米外,還有一棟小別墅,隱隱的還能看見前面山上的一截塔尖。
看周圍的環(huán)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里應(yīng)該是龍縣的二克山,前面的那截塔尖應(yīng)該就是楞嚴(yán)寺的七層寶塔。
這片區(qū)域因為風(fēng)景好,還臨近楞嚴(yán)寺,是有名的富人區(qū),能在這里建別墅,開辟出一個據(jù)點(diǎn)來,五花八門還真是有錢。
“山魈生性暴躁,嗜血如命,根本不可控制,他們竟然妄想調(diào)教山魈?”若涵望著那只已經(jīng)消失在山間的山魈,有些不敢相信那些五花八門的膽子。
相比于那只山魈,我更想知道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五花八門竟然敢養(yǎng),那么就有對付的手段,以他們的財力,物力,這個據(jù)點(diǎn)不可能就這么放棄。
“一只山魈,加上雪女,還有那些厲鬼,能讓他們崩潰嗎?”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若涵說這棟樓的封印防護(hù)還是很不錯的,只是防的了內(nèi)部,防不了地下,她是沿著地脈進(jìn)入的,如果沒有那個下水地漏,她根本進(jìn)不來,進(jìn)來后,順手破了內(nèi)部的封印。
“不過,僅僅是破除了內(nèi)部的封印,還不足以讓他們潰敗,這里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特別是那個雪女,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若涵想了想說道。
“大春來了!”
別墅外的山道上,一輛面包車正在飛速行駛著,向著我們這里趕來。
“先離開這里再說!”若涵舒了一口氣。
下樓走出別墅,車正好停在門口,我和若涵上車,大春也沒多問,掉頭轉(zhuǎn)向,趕緊向著山下開。
石榴姐坐在副駕,瞇著眼睛,身子微微顫著,嘴不停的張合著,不知道在嘀咕著什么。
“停車!”
下一刻,石榴姐睜開眼,猛地叫了一聲。
大春一腳剎車踩下去,問道:“怎么了?”
“回別墅,下山的路被堵了,陰兵過道!”石榴姐有些急。
我向外望了望,天雖然沒黑透,但是山里已經(jīng)暗了下來,大春沒猶豫,順著原路返回。
回到別墅,石榴姐臉色依舊凝重,說這次麻煩了,陰兵過道不說,山里的陰氣也暴動了,能不能扛過今晚不好說。
其實(shí)不用石榴姐說,我也能夠感覺到不對,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而且這么一會的功夫,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唯一幸運(yùn)的是,二樓的材料很多,從黃表紙到朱砂,從桃木到柳木,應(yīng)有盡有,至少在別墅門口布置幾個阻止陰氣侵入的陣法是足夠了。
忙活了一個小時,陣法剛剛布好,一輛金杯面包車停在了門口,是將我綁回來的那輛。
“媽的!”我和大春同時罵了一句,是五花八門的那些人,我們準(zhǔn)備拼命了。
“快點(diǎn),快點(diǎn)!”
車門砰的一聲被劃開,上面匆匆忙忙沖下來四個人,踉蹌的向著院子里跑。
打頭的是趙朋,她還穿著那身緊身皮衣,原本的高跟鞋已經(jīng)沒了跟,那張臉也破相了,凸一塊,凹一塊的。
她身后的是那名審問我的壯漢,他還光著上半身,身上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肉,臉更是血糊糊的。
跟在他們倆身后的都是熟人,一個是一門巾劉一手,一個是七門調(diào)的那個老家伙。
“好弟弟,咱們現(xiàn)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時候可不能起內(nèi)訌了!”
趙朋看著握著鐵劍的大春和一臉不善的我,搶先開口了。
“誰他媽和你是一條繩上的!”大春咬著牙罵道,還順勢掄了一下鐵劍。
“我們被小日本坑了,有什么帳,解決了那些小日本再算!”劉一手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我有些無語,還他媽真的被小日本坑了,我真不知道他們這些五花八門的腦子里都裝著什么,難道是屎嗎?
而且都這個時候了,還跟我玩手段,我看是病的不輕。
“進(jìn)屋!”
我咬了咬牙,還是讓他們進(jìn)屋,他有一點(diǎn)沒說錯,現(xiàn)在主要的是對付日本人,而且我也想要聽聽,他們到底是怎么被坑的。
“你們是煞筆嗎?”大春翻了一個白眼,扛著劍監(jiān)視著他們四個。
趙朋這會也不賣弄風(fēng)騷了,有些緊張的回頭望了一眼,這才進(jìn)了屋。
回到屋里,坐下來一說,我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他們五花八門本來就有野心,但是人心不齊,相互之間算計著,這才沒有動手,而是過來和我結(jié)善緣。
日本人這時找上了門,說有辦法提取我的夙世記憶,還說能根據(jù)我的記憶找到龍脈寶藏,到時候所得,五五分成。
財帛動人心,在加上五花八門這些人,根本就沒一個好人,這幫犢子想的是提取我的記憶后,弄死日本人,獨(dú)吞寶藏。
在加上這里是他們的大本營,人手眾多,根本就沒人想過會被坑,結(jié)果就是裝逼不成反被草。
“那些日本人也沒得逞,那個式鬼雪女失控了,不然我們一個都跑不出來!”
趙朋說道最后,一臉的恨意,因為激動,腦門上的皮膚又出現(xiàn)了一個凸起。
“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我又問道。
“陰兵阻道,今天山上沒人能活下來!”劉一手陰著臉說道。
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都是日本兵,他們把幾十年前葬在這里的日本亡魂全都勾出來了!”
“小日本!”
大春氣的踹了一腳門,在地上饒了一圈,指了指趙朋他們道:“你們這些坑逼,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頂過今天晚上,明天一早援手就能過來!”劉一手還是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在這鼓動起士氣來了。
“滾犢子吧,這他媽還用你說,山里面的異狀,明天一早都能看到,你們自己煞筆別帶上我們!”大春一張嘴就噴了起來,突突的和個機(jī)關(guān)炮似的。
劉一手還掛著一副笑臉,好像大春根本沒說他。
七門調(diào)的那個老家伙始終陰著臉,一個字不說,趙朋也拉著個臉,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至于那個壯漢,我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他那張臉就不叫臉,我甚至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身上那么多傷口,他竟然沒叫疼。
“三道關(guān)卡,門口一道,二樓一道,三樓一道!”石榴姐這個時候伸出三根手指,一字一頓的說道。
“可以,可以!”劉一手還是那副笑臉。
“事情是你們?nèi)浅鰜淼?,門口的第一關(guān)你們守,守不到四個小時,你們也不用活了,我們不會放開第二道關(guān)卡的!”石榴姐臉一冷,沉聲道。
趙朋臉色一變就想反對,劉一手的臉色根本沒變,反而是笑呵呵的點(diǎn)頭應(yīng)下來了,答應(yīng)的很痛快,七門調(diào)的那個老家伙還是沒有開口。
“我守門!”
那個壯漢沉悶的說了一句,走到一邊,拿起一張張符紙,小心的纏繞在手上,然后是一根根處理好的柳條,將整雙手包成了粽子樣,上面在輔以朱砂,紅繩。
我看的目瞪口呆,他到底是不是人,不說那雙手,單單是他將朱砂涂抹在滿是梅花形的傷口上,我看著都疼,但是從他的眼中,我看的只有興奮。
“老四!”
趙朋眼睛一瞪,里面閃過一絲不安,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這還是我第一次從她的眼中看到這種感情,這是她第一次真情流露。
而且這個老四也讓我知道了這個壯漢的身份,他是四門掛的,過去那就是江湖賣藝的。
“老四不錯!”劉一手又在那表現(xiàn)了。
“第一關(guān)我們守!”趙朋沉默了半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咬著牙說道。
“哼!”
石榴姐根本不理會他們的反應(yīng),依舊是按照自己的計劃,分配著任務(wù),不過也沒虧待他們,該給的材料都給足了,他們還有七門調(diào)那個老家伙,扎紙搭棚,紙人破法他最擅長。
“我們上樓!”
分配好,石榴姐根本沒理會那幾個人,其實(shí)我明白,就算是撐不過四個小時,石榴姐也會放他們上來,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來了!”
剛到二樓,大春就叫了一聲,指了指窗外。
向外望去,還沒看到什么,就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山道上,一隊隊整齊的,穿著明黃色鬼子服的士兵出現(xiàn)了,在他們中間,是三名神官服打扮的日本人。
“小鬼子,等著爺爺艸你們!”大春咧嘴一笑,揮了揮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