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聽了聽,聽清了那些村民在喊啥,失蹤了幾天的老韓太太回來了,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我心里一驚,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老太太,便趕緊出去,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小妹兒家,門鎖著。
姥姥是村里的神婆,應(yīng)該去了老韓家,我抬腳就隨著村民走,打算去看看。
“小銘!”
沒走出兩步,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嚇的我一個哆嗦,然后便是新奇,這都多少年沒人這么叫我了。
“真的是你??!”
剛回頭,便被人在胸口擂了一拳,我也認出來是誰了,是大春,我一起光腚長大的哥們,上次見面還是我高中畢業(yè)。
我問他這幾年都在干嘛,這么多年也沒個信,特別是兩年前我回來遷墳,也沒見他。
大春傻笑了一下,說他前些年一直在外面學(xué)手藝,去年才回來。
我問他學(xué)的啥手藝,他想了想,說帶我去見識見識,還說我在市里肯定沒見過這種場面。
說完,大春就拉著我向著村東頭走。
大春全名叫郭迎春,聽著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其實是一個正宗的東北大漢,一米八十多的身高,將近二百斤的體重,心眼比較直。
到了地方,院子外面站滿了人,都是看熱鬧的,里面則是快要吵翻天了,聽那意思,是為了發(fā)喪的事,家里死了老人,幾個兒子誰也不愿意掏錢,在那相互推脫呢!
大春仗著體格大,連擠帶推的開出一條路拉著我進去了,剛一進去,我心就咯噔一下子。
老太太的尸體擺在院子里,身下就放著一塊門板,頭上蓋了一個油膩膩的枕巾,看那樣子就知道,生前沒少受罪。
姥姥和小妹兒也在院子里,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韓家三兄弟。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已經(jīng)想起來這個老太太是誰,昨天晚上在我窗下的就是她,還有村頭那個沖著車揮手的也是她。
小妹兒見我來了,緊走了兩步,將我拉到了一邊,還沖著大春瞪了瞪眼睛。
“都別吵了!”
姥姥這個時候陰著嗓子來了一句,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的三兄弟頓時沒聲了,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很怕姥姥。
姥姥吧嗒了一口旱煙,慢聲慢語的說還是老規(guī)矩,喪葬費均攤,家產(chǎn)平分,有意見的可以提。
三兄弟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姥姥,誰也沒敢吭聲,這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大春這個時候走過去,開始張羅起來,四平八正的白布棚很快搭建了起來,他是白事知賓,專門賺死人錢的。
那三兄弟這個時候又出事了,他們抬不動老太太的尸體。
三兄弟腦門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門板也只是抬起了二十厘米的高度,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不但如此,老太太臉上蓋著的那快枕巾也掉下來了,那張臉也就露了出來。
看到那張臉,還留下來的村民嗡的一聲就炸了,那張臉枯瘦枯瘦的,沒有一點肉,眼睛已經(jīng)凹到里面去了,看著就好像是兩個黑窟窿。
嘴也張著,牙齒呈現(xiàn)出一種灰綠色,里面塞得都是沒有嚼碎的野菜。
三兄弟被嚇得媽呀一聲,扔下板子連滾帶爬的跑到了院子外。
我也被嚇得夠嗆,想起昨天晚上她嘟囔著不夠吃,一股寒氣從后背冒了起來。
大春倒是膽大,從兜里摸出來一枚銅錢,塞到了老太太嘴里,又撿起那個油膩的枕巾,將老太太的臉蓋上了,自己吭吭哧哧的就把老太太弄屋里面去了。
“走吧,別看了!”
小妹兒也不想看了,拉著我就向外走。
我沒反對,跟著小妹兒向外走,那個老太太死的太慘,這事應(yīng)該沒完,那三兄弟肯定沒好下場。
出了院子,小妹兒埋怨大春不該帶我過去,又讓我放心,只要在村里,就能保我安全,無論是劉菲還是蔡若涵,誰也別想動我。
“昨天晚上老太太來我的院里了!”
我想了想,還是將昨天晚上看到的告訴小妹兒了。
小妹兒臉色一變,又詳細的問了一遍,我說了之后,小妹兒松了一口氣,說沒事,只要我沒搭腔,啥事沒有。
說完這個,小妹兒又給我科普了一下老太太家的情況,老太太三個兒子,沒一個好東西,不管老太太挺長時間了,老太太一直靠挖野菜過活。
也不是沒人管,不過那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畜生,誰管就和誰鬧,在加上老太太不愿意丟那個人,寧可餓著,也不求人。
我悶悶的聽著,那三個兒子確實畜生,這是活活把自己老娘餓死了。
小妹兒還在那安慰我,讓我啥也別管,就安心在村里呆著,只要在村里,就沒事。
我現(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在村里耗著,沒徹底解決之前,讓我走,我也不敢。
回到家,吃了小妹兒給弄得早飯,整個白天,我過的都是渾渾噩噩的。
到了下午,大春提著酒菜過來了,說要和我喝點,算是敘舊。
酒一喝上,在加上最近太郁悶,我喝的有點多,醉過去了。
睡到半夜,我被渴醒了,摸黑坐起來,我剛要下炕,就看見地上站著一個人。
“醒了?”
那人顫巍巍的靠了過來,聲音也有點發(fā)虛,那樣子和昨晚上一模一樣,這是那個老太太。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一下子就縮到了炕里面去。
“呵呵,老太太我盼了多少年,終于把你盼回來了!”
老太太顫巍巍的,邁著腳想要上炕。
“盼我干嘛?”我咽了咽喉嚨,有些顫抖的問道。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和我說起了她那三個兒子,說的都是她們?nèi)齻€小的時候怎么好,怎么孝心。
還有她的三個兒媳婦,她說她們一開始的時候也不錯,但是后來就變了,不給她飯吃,虐待她,她的兒子也不管。
我不明白她和我說這些干嘛,虐待她的是她的兒子兒媳婦,想要報仇去找他們,來找我算什么。
“那你去找他們說???”我顫抖的說道。
“都是你家,要不是你家,他們怎么可能變成那樣!”
沒想到我這一句話捅了馬蜂窩,老太太一下子就炸了,尖著嗓子沖我喊道。
我是徹底懵逼了,她兒子兒媳婦不孝還能埋怨我家,這他媽的是哪門子的道理。
“要不是你們家破了我們老韓家的祖墳風(fēng)水,他們怎么可能變成那個樣子!”
老太太越說恨意越濃,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我掐死。
我是越聽越迷糊,我家啥時候破了他們老韓家的祖墳風(fēng)水了!
沒等我反駁,老太太一下子就躥到炕上來了,伸手就想要掐我的脖子。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爬起來一把推開窗戶跳了出去,向著大門處跑去。
我和小妹兒家那么近,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只要跑到小妹兒家,我就安全了。
幾十米的距離,沒用上十秒,我就跑到了小妹兒家,砰砰的敲起來,一邊敲,我一邊回頭看。
屋里很快就亮起了燈,小妹兒披著衣服開門發(fā)現(xiàn)是我,幾步就走到了大門前,問我怎么了。
我緊張的說老韓太太找上我了,小妹兒啊了一聲,打開大門將我一把拉了進來。
姥姥坐在小屋炕上,見我來也沒多少意外,瞧她那個樣子,好像早就知道一切。
“想好了嗎,到底娶不娶小妹兒?”
姥姥一張嘴,根本沒提剛才的事。
她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這里面有事,劉菲給我下套讓我娶蔡若涵,姥姥逼著我娶小妹兒,還有那個老張,他也給我配陰婚,好像每一個人都想要我盡快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