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話音落下的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我的身上,特別是霍然和蘇玨,兩人幾乎想將我看透。
我頓時有些緊張,手心里冒了些冷汗,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
雖說我已經將奇門之術這本書看完,可看一遍并不能領悟到其中的精髓,更何況,我從來沒用奇門遁甲起過局,要是起錯了,豈不是自砸招牌,直接被識破了嗎?
見我沉默不說話,白震再次開口,問我:“閣下難道看不上貧道,所以不愿切磋?”
他這話,帶著濃濃的火藥味,霍然看著我的目光頓時帶著一抹譏諷,陳浩這傻子更是在這時,反嗆白震:“你這說的什么話呢,我們鐵蛋兄弟用奇門遁甲卜卦可是一絕。”
我一聽陳浩這話,氣的差點暴走,陳浩絕對他媽的是豬隊友,專門來坑我的,就不懂看人臉色嗎?看不出來我不想起局卜卦嗎?
被他這話一說,我就是想拒絕,都找不到理由了,狠狠一咬牙,硬著頭皮,從一旁找來了根樹枝,在這空地上畫了一個井字,隨后排演了時辰的干支,定為陽盾九局,緊張的將地盤、天盤、九宮、八門、九星、九神全都列進了井字格中。
我起局的過程十分緩慢,不像白震那樣行云流水,頃刻間便起好一個局,不由得,我連忙開口說道:“和大師切磋,還真是特別緊張,不敢馬虎啊。”
白震聽后,沒說話,面含譏笑的讓我趕緊斷局看看,下墓之后的吉兇。
我被他這目光看的有些害怕,難道我起錯局了?
可此時的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深吸著氣,開口斷局:“從局面上來看,甲墓在未,乙、丙墓在戌,丁墓在丑,故乙丙加乾六宮或丁加艮八宮,稱為三奇入墓。極兇,百事不宜。算是一個大兇之兆不宜下墓。”
“還有呢?”我的話剛說完,白震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生怕自己算錯,后背發(fā)涼的厲害,搖了搖下嘴唇,面上佯裝鎮(zhèn)定的接著道。
“可這明明是大兇的格局,甚至隱隱還有伏吟局的傾向,代表著進墓之后遇上兇事難以突破的意思,卻碰上了龍回首,又稱青龍返首,天盤六戌加地盤六丙為百事吉,兇格吉格同時顯現的局,我似乎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白震一聽我這話,立即驚訝的看著我:“你連龍回首都看出來了?”
我硬著頭皮點頭,沒說話,從白震的反應上來看,我的局應該沒算錯吧?
下一秒,他再次將目光望向了我所起的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三奇入墓遇上龍回首的局,我也是第一次見,看來下墓之后變故頗多,連卦象都是半生半死。不過小兄弟,你師父真是隱居山林,從不出世的高人嗎?”
我被白震這語氣嚇了一大跳,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要知道,他先前和我說話可是句句笑里藏刀帶著刺兒啊!
不過從他的話中,我?guī)缀蹩梢钥隙?,我起的局沒錯,頓時松了一口氣,不由得感嘆爺爺留給我的那本書究竟有多厲害?
我僅僅學了點皮毛,就能斷出這種大局?
“大師你可真是謬贊了,我?guī)煾妇褪且粋€隱居山林的小老頭,算不得什么。”
我越是這么說,白震看我的目光越是復雜,似乎從心里已經篤定我?guī)煾甘莻€高人,根本不信我這份客套話。
不過,他也沒拆穿我,只是對我的態(tài)度客氣了不少,稱呼也從閣下親熱的變成了小兄弟,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忍不住豎了起來。
陳浩看著我的目光,簡直就像撿到寶兒似得,更是肯定我能幫他擺脫霍然了。
下墓的時候,是那五個土夫子先進去的,隨后是霍然和蘇玨,最后才是我和白震,陳浩等人。
我剛跳進墓穴的剎那,頓時被空氣里的腐臭味,和封閉多年未通氣的那種怪味嗆的干嘔不已,嘴里發(fā)酸的厲害,顯然是懷孕前三個月的孕娠反應。
陳浩見我這副模樣,嘴賤的嘲諷了句:“鐵蛋兄你生的肯定特嬌貴,沒受過這苦。”
他這話一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的身上,我就是想干嘔,也得憋著,狠狠的白了陳浩一眼,打著手電筒朝著前方走去。
手電一打開,我才發(fā)現,此時的我們竟從盜洞進了這墓穴中的一個墓道里,墓道十分寬闊,周圍的墻壁上還有雕花和一盞盞墓燈,霍然十分嫻熟的將墓燈全數點起,將著墓道照的忽明忽暗的,顯得詭異無比。
墓道很長,一眼望不到盡頭,五個土夫子走在最前面,我們跟在了后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一座大殿,幾個土夫子正想上前,白震連忙開口,喊住了他們。
“等等。”
土夫子聞聲回頭,白震正想說話,霍然的口中卻忽然傳出一道陰狠無比的聲音。
“真不愧是白清,哪怕是死了,都懂得留后手知道我會進來,把我墓的風水弄的全亂了,讓我有進無回嗎?”
我一聽霍然這話,心里頓時“咯噔”一聲,難道爺爺不讓我回木門村,就是因為這個?
可眼前的這座大殿建造的輝煌無比,一條條金色盤龍的柱子屹立在大殿之中,墻壁上的壁畫精美絕倫,吊頂更是一層接著一層建造的精細無比,與我印象中的墓穴相差甚遠。
要是霍然墓真如爺爺所說是那位道人為了活埋霍然所建,為什么會把他建造的這么碧麗輝煌?
就是拿這個墓穴和古代皇帝相比,恐怕都過之而不及吧?
由不得我多想,霍然已經率先踏上了墓穴中央那雕刻滿飛龍的司馬道上,他一腳才剛踏上去,四周的墻壁便猛地射出一道道飛箭,朝著霍然的方向射去。
霍然的速度很快,蜻蜓點水般在墓穴的四周飛躍,三兩下的,便躲開這一道道飛箭,落地的瞬間,桀驁的抬頭:“就這點本事?”
話音落下的剎那,一股凌傲與天的氣焰瞬間肆虐在周圍,這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仿佛不過是他的陪襯,將他襯托的宛如人間帝王般,讓人無法忽視。
若說此時的霍然,是暴露在人前的梟雄,那么站在一旁不為所動,眼中滿是不屑,冰寒之氣足以凍封萬里的蘇玨便是一只潛在的王者,明明此時的霍然那么耀眼,他沒有任何動作,卻依舊讓人無法忽視。
甚至,會下意識的回過頭,看他一眼。
陳浩在一旁,看著這樣的霍然直接驚呆了,咽著口水,小心翼翼的后退,顯然是已經后悔了跟著霍然一起進入這個墓穴。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第二個機關來對付霍然,他氣的站在司馬道上暴跳如雷,像是賭氣般一腳踹開了眼前那一扇巨大的墓門。
“吱呀”一聲,沉重的墓門緩緩升起,我們幾人這才動身朝著霍然的方向走去,蘇玨宛如一尊神祇般走在了最前面,我的目光不自覺的便對上了他的背影,好想靠近,卻深知自己不能。
穿過了這間大殿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座較小的耳室,耳室中央,立了一塊用甲骨文寫的碑文,我不是太看得懂,正想越過這道碑文,卻發(fā)現蘇玨在碑文前停了下來,連忙開口,喊住霍然。
“你墓穴里怎么有這東西?”
霍然聞聲,連忙走到碑文面前,停下的剎那,頓時一愣,不可思議的開口問道:“這東西怎么在我墓里?”
語氣中,竟還帶著幾分恐懼?
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霍然害怕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