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指怒極反笑,說:“哦?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好!”年輕人走出來,指了指我和金大發(fā),向姚九指說道:“前些陣子,這倆愣頭青栽到西丘里面,您九爺來我這借人,我借了,而且借你的人都是個頂個的好手!”說罷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群人,說“可是,人呢?一個都沒回來,按規(guī)矩,您九爺應(yīng)該怎么辦?”
“一個人五百萬,這錢我也已經(jīng)給你了,而且事先我也說了,西城得到的凈龍水,我給你兩份,此事就算扯平,怎么這才幾天的功夫,你說的話就被狗吃了?”姚九指笑道。
“兩份?”年輕人不屑的笑了笑,說“以前進(jìn)南京的,十個人里面能帶回三份凈龍水,那已經(jīng)就算是本領(lǐng)高的了,我這兩份,譚老爺子那兩份,金家那三份,請問您九爺憑什么敢說這份大話?”
“憑什么?”姚九指歪著頭,說道:“就憑我姚九指這些年一個吐沫一根釘,給你們的,我一份都不會少,要是誰的沒給,也不用你們給我使絆子,我姚九指自己退位讓賢!”
“好!”北城譚老站出來攔住了還想說些什么的年輕人,道:“洛陽誰不知道,姚九指一諾千金,既然你保證了,那我就信你,這事就此揭過,阿東,適可而止吧。”
“行,這事我可以揭過,但是她呢?”年輕人指了指墨蘭,說:“張爺失蹤也有一年多了,可是東城的位置依舊沒個說法,即便墨蘭是張爺?shù)耐降埽敲x上,她也沒資格繼承東城的位置,這個規(guī)矩,九爺想必比我懂吧。”
姚九指垂著眼簾,嗯了一聲,然后說:“那你想怎么樣?”
“很簡單,那就是東城龍頭的位置必須重選!”年輕人說道。
姚九指睜開眼睛,看向了北龍頭,說:“譚老爺子,你的意思呢?”
北龍頭呵呵一笑,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這個規(guī)矩確實不能破。”
“行!”姚九指推開板凳,站了起來,說“既然你們要跟我談規(guī)矩,那我就跟你們好好談一談。”
說罷,他看向我,指了指墨蘭的位置,說:“初三,你坐那去”
我還沒緩過神,墨蘭就非常乖巧的站起身來,然后退到了座椅后面。
“誒,九指,你這玩的是哪出呀?”北城譚老不解道。
姚九指呵呵一笑,說:“你們不是給我說規(guī)矩嗎?龍頭傳內(nèi)不傳外,無內(nèi)眾人爭,這不就是規(guī)矩嗎?”
這時候那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已經(jīng)有些回過神了,他指了指我,有些不可思議的說:“他,他就是張初三?!”
“是呀!”姚九指點了點頭,說:“當(dāng)初張晉為什么進(jìn)這行,為什么爭龍頭的原因想必大家也清楚,而他,就是張晉的孫子張初三,根據(jù)規(guī)矩,他將接替張晉,成為新任的東城龍頭。”
“不可能!”年輕人漲紅著臉,說:“你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姚九指冷笑一聲,說:“他腰里的天官印就是證據(jù),何況,以你東少的權(quán)勢,想要查個人的底細(xì)不是很簡單嗎。”
其實這話不用姚九指說年輕人心里也清楚,畢竟大家都處在這個位置,沒人會說假話而給別人留把柄。
“即便是這樣也不行,張爺生前并沒有留下明確的遺囑,何況讓這樣一個外行人成了我洛陽的東龍頭,這豈不是讓別人笑掉大牙?”年輕人強辯道。
“呵呵,小張,把那東西拿上來。”姚九指擺了擺手,張哥便把他手里一直拿著的木匣子給遞了上來,接著姚九指打開匣子,從里面抽出了一封信,然后把這封信放到了桌子上,說:“這是張晉走前給我留下的遺囑,上面的字跡譚老爺子應(yīng)該認(rèn)識,這里明明白白的寫著,張晉不在,由他孫子張初三接替。”
“而你說他是外行人……”姚九指話峰一轉(zhuǎn),道:“他手里拿著天官印,自然是當(dāng)代天官,論資格,你劉東連給他提鞋也不配,論實力,他能走到西丘最深處,你劉東呢?敢進(jìn)去看一眼嗎?”
劉東張了張嘴,臉色都黑成鍋底了,但卻無法反駁。
北城譚老拿起信件仔細(xì)的看了兩眼,才點頭道:“是張晉的筆跡沒錯,上面還有他的私章,錯不了。”
我正發(fā)著呆呢,突然腦袋一疼,姚九指收回手笑道:“你小子還愣著干嘛,去坐呀!”
其實我這時候不想當(dāng)出頭鳥,但這情況下不出頭貌似也不行了,于是也只能走過去坐下來,看著面色鐵青的劉東,我心中突然有了股莫名的快感。
“好了,既然東龍頭的位置已經(jīng)說定了,那份額這事依舊按照往年來,你們沒意見了吧?”姚九指說道。
“呵呵,我自然沒有。”北城譚老笑道。
劉東雖然面色很不好看,但還是點頭道:“行,你說怎樣就怎樣,我看到時候你拿什么東西來還!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那我還有事,晚宴我就不參與了。”說罷劉東就帶著一幫人就要走。
“等等”姚九指叫住他們,說:“今天我把話撂這了,誰給我下的絆子,我心里清楚,日后當(dāng)百倍奉還。”
“你什么意思?”年輕人面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了。
“沒什么意思,走好,不送。”姚九指說著連頭都沒回。
劉東走后,北城譚老也站起了身,道:“好啦好啦,人老了,身體不行了,我也先走了,晚上再見。”
“譚老爺子回見。”姚九指說道。
待眾人走后,房間里還站著一個老爺子,看模樣年紀(jì)和龍一差不多大,原本他站在角落里所以我沒有注意到他,此刻他走到龍一面前,笑著說:“龍一,好久不見。”
龍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我說呢,憑借著剛剛那些手段,九指手下的那些人那來的那么大的膽子,原來是你出山了呀。”
“欠了劉東那小子一個人情,這次迫不得已才來的,但是既然你這個十年不摻攪行內(nèi)事的老古董都出來了,這個面子我不能不給呀!”那人笑了笑道。
我詫異的看了龍一一眼,沒想到這個懶癌晚期的老爺子居然已經(jīng)金盆洗手了。
“誒”龍一嘆了口氣:“后生讓人放不下心呀,沒辦法,只能厚著臉皮出來幫襯幫襯了。”
“哪能呀,你龍一當(dāng)初好歹也是西龍頭,雖然金盆洗手了,但也不是那些小輩能夠隨意指指點點的。”
說罷他看了看我,笑道:“今天他這身行頭是你給他的吧,真的跟張晉當(dāng)年一模一樣。”
龍一扭頭看著我,面上的笑意根本止不?。?ldquo;得了,你別夸他了,不然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老人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感慨道:“人家如今也是東龍頭了,你好歹也給人家留點面子,行了,我走了,你們晚上玩的開心點。”
待那人走后,龍一臉上的笑容褪去,冷哼道:“兩面三刀,真不是個東西。”
“龍老爺子,他是?……”我問道。
“江嵩,江家上代家主,為人兩面三刀,比那個譚海還陰險,你以后和他們打交道的時候要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不過想起我如今的身份,我不由苦笑道:“老爺子,你不會真讓我去當(dāng)什么東龍頭吧,我可是兩眼抓瞎什么都不懂呀。”
龍一瞄了我一眼,罵道:“出息,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行,所以只讓你掛個名,等以后你把生意摸透了,我再讓墨蘭正式把生意交給你。”
我這才釋然了,不然如果現(xiàn)在就讓我當(dāng)什么龍頭,我真的肩負(fù)不起這個重任。
不過這時我想起了一件事,就問他:“對了,晚宴是怎么回事?”
“一般都是慶祝新誕生的龍頭所舉辦的宴會,而且你過幾天就要去南京了,趁現(xiàn)在好好玩玩,放松放松。”龍一道。
接著我們坐著車回到了四合院,坐下和姚九指說了幾句話,就跟著龍一回姚記當(dāng)鋪去了,晚上的時候,龍一讓我過去,然后遞給了我一套西服。
我接過西服疑惑的看了他兩眼,龍一笑罵道:“怎么?還真想穿個唐裝去參加晚宴?我們要迂而不腐,這西裝可是我給你訂制的,趕緊穿上。”
我換過西裝依舊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套裝扮,不會龍一看了之后倒是很滿意,然后揮手就讓我一個人過去,并說自己今天累了,不去摻和了。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一個人過去了,到了地方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是一家頗為豪華的大酒店,整個酒店的二層都被姚九指包了下來。
我跟隨侍者走進(jìn)去一看,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央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一些人,大廳正中掛著一個巨大的水晶燈,璀璨的幾乎讓人不能直視。
接過一杯香檳,我拘束的走了進(jìn)去,見我來了,許多人紛紛上前向我祝賀,熱絡(luò)的猶如多年不見的好友,這讓我頗為不適應(yīng)。
還好,沒過多久我就見到了墨蘭,她穿著一身黑色的晚禮服,優(yōu)雅而冷艷,這時她也注意到了我,幸災(zāi)樂禍的看了我一眼后,她推開身旁的狂蜂浪蝶,拿著香檳向我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