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子雙雙被趕出了超市,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那老奶奶還在對著男子比劃著,好像在示意他,不要再瞎說了。
“別走啊,你還沒說完呢。”
我追上男子,很自然的和他談話,沒有一點人們常說的隔閡,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個小孩子,而是同齡人,的確,經(jīng)常同師父,夢姑,奶爸這些超大齡問題兒童在一起,已經(jīng)忘記自己還是個孩子了。
“你這孩子,總之,你們也注意著點吧,我就住在跟你們一層樓,1809.有什么事你們也可以來找我。”
男子說罷便離開了,我也沒有追,原來這男子一直都和我們住在同一層,但由于當時租的樓,屬于那種比較開放式的,像賓館一樣的小區(qū),每層樓都得有十幾個屋子,再加上我到這里也沒多久,所以也沒有見過他。
時候時間還早,回不去屋子,也索性打了輛車回了師父的住所,路不遠,所以沒幾分鐘就到了,下車還是喊震出來幫我付的錢。
師父也跟我前后腳,我剛進屋,他也和夢姑回來了,見到我很驚訝。
我把事情和師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他老人家也感覺很奇怪,怕是有兩個原因,要么就是那棟小區(qū)以前是片墳地,死過很多人,要么就是這張恒真的有問題,所以房子很不干凈,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多疑了,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
尤其是張恒這個人,很奇怪,而且房間也是常年緊鎖,這讓師父思索了很半天,隨后拿出了幾道符箓和一盞古舊的油燈。
“北斗,我不在,你千萬要小心,尤其是張恒這個人,希望不是我多想了,符箓你也認識,我也教過你簡單的持咒,遇到危險你就見機行事,不過平時一定要藏好,千萬別讓別人看見,那就危險了,還有這盞燈,你一會回去,點燃,放在樓上的空屋子里,我怕是里面孤魂野鬼常年游蕩,又是一個死穴,走不出去,所以才會發(fā)生奇怪的聲音,看看點天燈為他們指下路。”
師父嘴里的死穴,就是指有些地方四面封閉,像是一個自然形成的困魂陣,有很多鬼魂闖了進去就出不來,常年在里面游蕩,甚至還有些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而點天燈就比較好理解了,現(xiàn)在還有很多地方守靈那段時間會在棺材上點上一盞長明燈,也叫照尸燈,意思就是為死者鬼魂照路。
我答應下來,將師父給我準備的東西放在書包里,正要走,阿努跑了下來,咬著我的褲腳不放,讓我不要走,陪它玩。
“阿努,你好好在家呆著,我把師父交代的辦好就回來了,聽話,我現(xiàn)在和一個姐姐一起住,再不回去她該擔心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湘兒會不會擔心,但我知道她一定會害怕,所以摸了摸阿努,就準備要走。
“等一下,這個拿著。”
師父一臉奇奇怪怪的表情,遞給我一個手機,讓我有事隨時給他匯報。
“哎!這借出去的徒弟,潑出去的水啊!有了大姐姐都忘了師父是誰了。”
我見師父抱怨著轉過身,夢姑在一旁笑著,本想著在留一會,但一看手機,已經(jīng)快八點了,外面天都黑了,便趕緊出了門。
到了地方,沒有先進屋,而是坐著電梯直接上了十九樓,隨著電梯門一開,一陣陰風就撲面而來,異常的安靜。
我當時心里也害怕,但有任務在身,而且我可是陰陽師??!
裝著膽子推開了那扇門,果然還是一推就開了,里面和之前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月光照進來,還不算漆黑。
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一樣,按著師傅說的,趕緊加快動作,點燃天燈,放在了屋子最中間,但這微弱的燈光還是不足以照明,關上門一溜煙拋下了樓。
到了樓下好了些,樓道里的感應燈亮起,我按著門鈴,沒人回應。
重復了幾次,但都沒人理睬,難道房東和湘兒姐姐還沒回來?房東我不知道,但湘兒姐姐每天四五點就回來了,今天怎么沒在家?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出什么事了?難不成我跑回去的這段時間,湘兒被....不會的,我趕緊打消這個想法,拿出了電話。
我沒有湘兒的電話,但是我之前用她的電話給奶爸打過,于是我趕緊問奶爸要了號碼,奶爸那邊很吵,估計是在酒吧,掛了電話,很快便發(fā)來短信。
按著號碼打了過去,心里想著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電話那頭的奶爸燈紅酒綠,而我這頭卻是冷清的嚇人。
半天,湘兒接起了電話,這讓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去。
“北斗?你下午去哪里了,我到家你怎么沒在屋里啊,房東也沒在。”
我隨便說了一個借口,便搪塞了過去,問她在哪里,她說在旁邊吃飯,直到我說了我在門口,她突然著急了起來,告訴我千萬不要進屋,千萬不要,如果還在樓上,趕緊下樓。
我被她這么一說,瞬間毛骨悚然,下意識的抓起了書包里的符箓,這語氣,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發(fā)生什么了?”
我來到湘兒說的飯店,很小但很精致,氣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湘兒。
“北斗,你還小,但姐姐絕對不騙你,你相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問我,有事你就說唄?干嘛弄得像是革命時期接頭一樣,還得輕聲細語的。
“這房子不能住了,太怪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和姐姐換個地方租。”
我一聽,這哪行???我又不是真的為了討住處才來這的,我是為了那個房東,搬走了還怎么觀察?
我趕緊安慰她,沒事的,有什么事可以一起解決,別看我小,但我經(jīng)歷的多,再說了,現(xiàn)在退房也不能給你退房錢,沒事的,我是...我是學生,學校在附近,搬走了上學也不方便,再說了,你也上學,怎么還相信鬼呀,神呀的呢,現(xiàn)在都要講科學的不是么。
本來想說我是陰陽師,但連忙改了口,怕暴露了身份,會對計劃有影響。其實這么說,我也挺違心的,作為一個陰陽師,親眼見過各種各樣的事情,現(xiàn)在居然告訴她要相信科學,不過這也沒辦法,她要搬走了,事情就不好辦了,弄不好那張恒真要是動了什么歪心思,一見我們要搬走,一急,動了手,師父也沒在身邊,那就危險了。
湘兒聽言,還是有效果的,想了想也是,有什么不能解決的,一點事情就聯(lián)想到了那東西,也就作罷。
不過我還比較好奇發(fā)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說道。
“剛才我自己在屋子里,閑著無聊,打電話給朋友,響了幾聲,我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了一聲喂,我開始以為是朋友新交得女朋友,但之后手機里還在嘟嘟響,根本就不是手機里傳出來的,我發(fā)誓,我沒聽錯,當時我也很清醒,一定有個女人的聲音。”
她說著,臉色有些白了,我知道她是害怕了,雖然我也有些害怕,但還是安慰著她,不知道怎么了,看著湘兒此時此刻的表情,我居然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保護的欲望,著不關乎年紀,只因為我是個男生。一直到我們離開飯店,我都在安慰著她。
到了門口,她還是糾結了半天才拿出鑰匙,開了門,屋里空曠的很。
沒有女人的聲音,沒有奇怪的聲音,什么聲音也沒有,我伸手將大廳的燈打開,還是一個普通的屋子。
張恒的屋子依然被鎖著,看來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這大半夜干嘛去了。
回頭看著湘兒,她貌似還是有些害怕,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來。
見此,我也趕緊用我身上所剩不多的幽默細胞,盡量給她講些輕松的話題,希望能借此消退她的恐懼。
但就在剛有起色的時候,“啪嗒”一聲,停電了,不光屋子里,整個小區(qū)都一片漆黑。
隨著湘兒驚慌的叫聲,她整個人撲向了我,將頭深埋在我的肩上,那時候,我并沒有比她矮了多少,但她還是要輕輕彎著腰。
我沒有在安慰她,謹慎的觀察著周圍,盡量不放過任何一點痕跡,仔仔細細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咚咚咚。”
這時候,湘兒身后的門被敲響了,難道是房東么?但是房東他有鑰匙啊,而且不可能這么巧吧?剛停電他就回來了,而且還沒帶鑰匙。
但是,大家應該知道,那時候我沒有朋友,師父他們也不可能這時候來打草驚蛇。湘兒就更不用說了,這段時間,除了見她和一個高個子男人在一起過,再就沒看到過她有任何朋友,電話也基本不響,但也不可能是那個男人,因為湘兒說過,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具體住址。既然這樣,那會是誰在這個時候敲門?
黑暗中除了那三聲敲門聲,再就沒有任何聲音,我當時也一身冷汗,直勾勾的盯著鐵門。
“還是去看看吧,萬一要是鄰居好心告訴我們電路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呢?”
我說著,也算是一種安慰吧,輕輕推開湘兒,但她還是害怕的拉著我的胳膊,慢慢靠近鐵門的貓眼。
“誰...誰呀?”
但回應我的,依然是讓人不安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