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起的特別早,或許也是因?yàn)橐院笾荒芸孔约旱脑?,知道要是不起早一點(diǎn)的話,那么就只能吃空氣了。
簡單吃了個早餐我就準(zhǔn)備出門,剛從后門出去就見到財伯也下樓來,他家和我家一樣都是三層小樓,一樓也都沒有租出去給別人,都是自己做點(diǎn)生意。
剛和財伯打了招呼,他就笑著說:“真是難得,以前下來第一眼見到的肯定是你爺爺,沒想到你也能起那么早啊?”
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晚財伯已經(jīng)關(guān)店休息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和他一起往前走去時,我也簡單的告訴了財伯,我爺爺如今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財伯和爺爺是多年的老友,據(jù)說已經(jīng)認(rèn)識三十年的時間了,聽到我爺爺跟別人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財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的意思。
我看得出來財伯是真的為爺爺?shù)氖й櫢杏X到著急,甚至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為了讓財伯相信,我把昨晚在箱子里找出來的那塊寫滿了字的布遞給財伯,邊說道:“爺爺說他要是出什么事情就讓我去找這個箱子,這塊布就是里面拿出來的,還讓我以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找你。”
財伯接過那塊布去看了幾眼,眉頭竟然慢慢的皺起,隨后搖搖頭對我說:“小巖,這個不是你爺爺寫的。”
什么?不是我爺爺寫的?
我從小到大跟在爺爺?shù)纳磉?,他的字跡我是很清楚的,而這上面的字跡就是我爺爺?shù)?,怎么可能不是我爺爺寫的呢?/p>
財伯看出了我的驚訝,指著那塊布上面的錢字對我說:“你覺得這個字寫的怎么樣?”
我看了一眼那個錢字,沒有什么特別的,輕輕的搖搖頭。
不想財伯嘆息一聲道:“沒有問題那就是最大的問題,這是你爺爺?shù)囊粋€習(xí)慣,除非是非常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你平常很少在店里,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開店把你爺爺記賬的賬本找出來,你就知道了。”
財伯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人,我對他是完全信任的,按照他的意思我本來是不開門的就準(zhǔn)備去找陳思妍去她家找她爺爺,但財伯竟然說這封看似遺書般的信不是我爺爺寫的,那么我勢必要搞清楚才可以。
打開了店鋪門,我就去找出了爺爺?shù)挠涃~本,爺爺有記賬的習(xí)慣,大小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財伯從我手里把記賬本拿過去隨便的翻開,指著里面的一個錢字對我說:“你現(xiàn)在你看看這個有什么不對的?”
我從來沒有看過爺爺?shù)挠涃~本,此刻見到那個錢字,我馬上就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臉色變的不是很好,有種上當(dāng)受騙的意思。
因?yàn)槟遣忌厦鎸懼屛乙院筚u符收錢只能是六塊錢,而那個錢字是正常的,但是現(xiàn)在爺爺記賬本上面的錢字,卻是不正常的,因?yàn)樗僮詈竽且粋€點(diǎn),雖然少一個點(diǎn)不影響別人的視覺,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我繼續(xù)翻看著爺爺?shù)挠涃~本,幾乎每一頁的每一個錢字都會少一點(diǎn),也就意味著財伯說的是對的,這塊布上面的字不是我爺爺寫的。
或者我爺爺曾經(jīng)的確寫過這樣的東西,但其中的內(nèi)容必定被人改動了。
財伯知道我已經(jīng)相信了他,說道:“肯定是有人仿寫了你爺爺?shù)墓P跡,趁著家里沒有人的時候就給換掉,不過從這上面寫的來看,這個人只是改動了一些東西,可能要阻止你做什么,也可能希望你去做什么,甚至引導(dǎo)你做什么!”
我從新的把那塊布拿過來認(rèn)真的看著,重點(diǎn)看在了那三條之上,只有這三條是最重要的,只是這上面的話語曾經(jīng)爺爺都和我說過,絲毫沒有改動過的意思。
只是如果不是這三條的話,篡改了內(nèi)容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還有到底是什么人換掉了我爺爺留下來的東西?
第一個念頭就是租住在二樓的三個人,但想想覺得根本就不可能,另外兩個我根本都沒有見過,龐大屯還是個學(xué)生每天就是學(xué)校和這里兩頭跑,根本也沒有做這些事情的必要。
可不是他們,也不可能是爺爺犯烏龍改掉了幾十年的習(xí)慣,那到底是什么人?改掉這根本看不出來哪里不對勁的信,到底是為了什么?
帶著猜不透的疑惑,我讓財伯幫我照看一下店鋪就去酒店找陳思妍,因?yàn)椴还苋绾味己?,都要先弄清楚陳思妍的爺爺和我爺爺?shù)降资鞘裁搓P(guān)系,我可以不去桃塢村找尋,但是不代表我不去理會其他的事情。
陳思妍家住在我家相反的方向,乘坐公交車都要一個多小時,是一片待拆遷的舊城區(qū),還有許多上個世紀(jì)八九十年代的單位小區(qū)在這里,陳思妍的爺爺聽她說以前是一個教授,退休之后就回來這里居住,和老朋友們每天坐坐,下下棋,生活倒是也算安逸。
陳思妍今天本身是要上課的,但是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她向?qū)W校請假了,來的途中我問過她為什么要找我爺爺求斷緣符,她也表示不知道,是她爺爺叫她去的。
一問三不知,我索性懶得去問,跟著她來到了一棟五層高的小區(qū)房前,一直來到了四樓,見到那房號是三個四,我心想她爺爺真是會挑選,這樣的門牌號在如今這個社會送人都沒有人要,沒想到他還直接掛在門口。
陳思妍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打開房門就走了進(jìn)去,只是剛進(jìn)門,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氣味,有點(diǎn)爛肉腐爛的味道。
眉頭一皺,我拉住了陳思妍的手,目光看向一間似乎主臥的房間,氣味就是從那間房里傳出來的。
陳思妍不知道是沒有聞到還是怎么,見我拉住她臉蛋微紅問我干什么?
我拉著她退后了一步,讓她站在門邊,我就朝著那間主臥的方向走去,下意識的摸一下脖子,才想起自己的符給昨天那個中年男子帶走了,看看外面太陽猛烈,我的心頭稍微輕松一點(diǎn),但是始終不曾放松警惕。
走到了門邊,那股爛肉腐爛的味道更是濃了很多,回頭見陳思妍神色疑惑凝重,我心里沒來由的涌現(xiàn)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輕輕的敲響了房門,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連續(xù)敲了好幾次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
回頭問道:“陳老師,那個你爺爺是不是出門去了?”
陳思妍想了一下回道:“可能是去小區(qū)后面公園和別人下棋去了,但是也不對啊、、、”
看下她自己的手表說道:“我爺爺平常六點(diǎn)鐘就起床去公園里散步,八點(diǎn)鐘之前就會回來的,怎么可能不在?”
我沒有回答,但是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按照陳思妍所說的,她爺爺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家的,可是如今沒有人回應(yīng),而他又不可能出去的情況下,只有一種可能。
抬起腳來重重的踹在那扇房門之上,房門一下子就被我給踹開了,在一股腐爛味道涌出的更多時,陳思妍也尖叫了起來,最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頗具深意的看了陳思妍一眼,隨后神色平靜的看著房間之內(nèi),床邊的地上正躺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看年紀(jì)比之我爺爺要老一點(diǎn),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去了。
我家做的是靈符生意,有時候誰家辦葬禮都會到我家那里請一些靈符回去,所以對于這樣的死人場面,我是見怪不怪的。
走過去蹲下,看著雙眼圓瞪的老人,看來就是陳思妍的爺爺了,拉起他的手看了一下,掀起他的衣服也看了一下,我的眉頭經(jīng)不住的皺起,帶著一絲凝重。
起身走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把暈過去的陳思妍給叫醒,看著女人幽幽的醒來,我問道:“你剛才為什么會尖叫,還暈過去?”
陳思妍的眼里寫著驚恐,指著那扇房門:“我爺爺死了,他死了!”
我瞇起了眼睛,看著神色驚恐的女人,問道:“我都是進(jìn)去才確定他死去的,你還在大門這里,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傻瓜,剛才陳思妍的表現(xiàn)太詭異了,門是被我一腳踹開的,我可以確定自己擋住了后面陳思妍的所有視線,按道理她是看不見屋內(nèi)情況的,但她卻是尖叫還暈過去,有點(diǎn)說不過去。
“蘇巖,你什么意思?”不想陳思妍卻是一把推開我攙扶著她的手,冷著臉喝道:“難道你覺得我是在演戲?”
我也說不清楚自然就不可能那么說,搖搖頭:“沒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陳老師你的反應(yīng)太大了一點(diǎn)。”
陳思妍看了我一眼,就從我的身邊走過去,到了那門邊的時候想推門進(jìn)去,似乎又有一點(diǎn)猶豫,回頭問道:“我爺爺真的死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你可以進(jìn)去看看。”心里卻是好奇陳思妍的異常,按照正常人的情況而言,當(dāng)然我這樣的除外,見到至親的人死去都不該如此平靜,而陳思妍只是開始莫名尖叫一聲,然后就表現(xiàn)的這般平靜,太詭異了。
陳思妍沒有推門進(jìn)去,而是走回來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報警,我也沒有多管她的問題,等到她打電話回來,我才問道:“陳老師,你爺爺昨天沒有什么異常吧?”
陳思妍臉色有些不對勁,回話都有點(diǎn)冰冷意思:“昨天早上就是他讓我去找你爺爺?shù)模?dāng)時還好好的。”
昨天?
我心里再次的對陳思妍產(chǎn)生了一些懷疑,但是也沒有當(dāng)場說出來,聯(lián)想到我爺爺?shù)男偶€有陳思妍說的那些所謂我爺爺讓她帶回來的話,此刻串聯(lián)在一起,感覺陳思妍似乎有什么東西瞞著我。
因?yàn)槲覄偛艡z查了一下,陳思妍的爺爺昨天不可能還好好的,最少已經(jīng)死去了五天到七天的時間,身體因?yàn)槿彼?,加上天氣悶熱的原因?nèi)部肝臟都已經(jīng)開始腐爛,剛才進(jìn)門時候的味道,就是來自于他身體內(nèi)部的器官腐爛造成。
但這些疑問我都壓在心里,至少暫時,我不能去質(zhì)問陳思妍任何的東西,她說昨天還見到她爺爺,這就是最大的一個疑點(diǎn)。
在陳思妍報警后,警察不到十五分鐘就趕到,還把我和陳思妍請回了局里協(xié)助調(diào)查一下,初步定性陳思妍的爺爺是突發(fā)心臟病死亡,和我猜想的一樣,已經(jīng)死去了五天以上。
我一直觀察著陳思妍的表情,在聽到她爺爺死去了五天以上的時候她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說不可能,昨天她還見到她爺爺,讓那些警察都白眼直翻,人都死了幾天,怎么可能還見到的?
我生怕陳思妍說出一些什么來,對警察說她遭受到了太大打擊頭腦不清楚,就強(qiáng)行拉著陳思妍離開了局里,準(zhǔn)備等到陳思妍情緒穩(wěn)定點(diǎn)再讓她處理她爺爺?shù)暮笫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