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下嘴唇,雖然很想離開洪騰禹的束縛,但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他,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陳梓涵見我沒有表態(tài),又反問了一句,我嘆了一口氣,最終點頭答應了。
“自然你答應了,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收拾東西吧。”
“這么快······”
“怎么,你還舍不得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我告訴你,如果你現(xiàn)在反悔,回國后,我一定有辦法把你的事情宣揚出去,到時候可沒有這么好的機會在讓你全身而退的離開。”
陳梓涵怕我反悔,半威脅半警告的說著。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想要再看一眼洪騰禹。
現(xiàn)在的我,有些犯賤,既想走又想留,自相矛盾。
“沒有最好,快點收拾東西,我一會找人帶你離開。”
陳梓涵走到一旁打著電話,估計是去聯(lián)系人去了。
我的行李箱從昨天拖到這個屋子里根本沒有動過,里面的東西全在,不需要再收拾一遍。
我站在原地等著陳梓涵打完電話,又看了一眼放在沙發(fā)上的灰色西裝外套,想了想,拿著它疊好塞進了行李箱中。
陳梓涵從身上拿出一張卡交給了我,并且告訴我里面有兩百萬,只要我省吃儉用,這些錢夠我度過余生。
出了酒店的門,早已有輛黑色的轎車等在門外,見我和陳梓涵一起出現(xiàn),車上走下來一個年輕的男子,幫著我把行李箱搬上了后備箱。
“吳濤,謝謝你了。”
“沒什么,能替老同學辦事,是我的榮幸。”
這個吳濤明明是個韓國人,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更沒想到的是,他和陳梓涵會是同學關系,難怪陳梓涵會在這里如魚得水,恐怕要和這個吳濤有著一定的關系。
“那好,我這個姐姐以后就拜托給你照顧了。”陳梓涵簡單的說了兩句客套的話,又怕洪騰禹回來看到,催促道,“好了你們快走吧。”
吳濤點了點頭,駕車載著我離開。
不知道洪騰禹回來后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是漠不關心,還是發(fā)了瘋的尋找?
“你似乎有心事呀?”
吳濤專注的開著車,全程沒有看我一眼,只是透過反光鏡里的一瞥后,他再次開口,“你不是自愿離開的?”
“不是,是我自愿離開的。”
車子開得越遠,心里惆悵的越厲害,很難受,難以控制的難受。
“剛剛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吳濤,你呢?”
“高琳。”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呀,以前應該在哪聽過,或者是見過吧。”
吳濤努力的找著話題,沉悶的環(huán)境似乎不太一樣了。
車子從泊油路一直行駛到泥土路,晃蕩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漆黑的夜里,一處光亮是那么的醒目。
這里是郊區(qū),吳濤帶我來的地方只有一棟兩層高的小樓房,四下空曠,再也找不到第二處建筑物。
小樓房里燈火通明,一樓的客廳里坐滿了黑壓壓的年輕男人,身穿統(tǒng)一制服,右手臂上綁著一道紅色的布條,上面紋了一個張著獠牙的猛虎頭。
一屋子差不多有五六十個人,全部把目光投向了吳濤和我的身上,我壓根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只好跟在吳濤身后閉嘴不言。
他們都是韓國人,圍在一起唧唧歪歪說個不停,我一句都沒聽懂,其中有好幾個用手指著我,雖然我依舊聽不懂,但從他們的臉部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不歡迎我,甚至有些討厭我的存在。
一大群的爺們里只有我一個女人,我也覺得渾身很不自在,像是渾身插滿了刺,膈應的難受。
吳濤先是認真的聽著,沒有表態(tài),那群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末了,吳濤聽的煩了,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話。
過了一會,他們又開始討論起來,這一次沒人在用手指著我,像是在討論另一個話題,人人臉上掛著凝重。
又過了一會,這群男人全體出動走出了房間,朝著門口的幾輛封閉車廂走去,吳濤走到我的面前,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還有事情去處理,不如你一個人呆在這里等著我們會來?”
一想到接下來只有我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郊外小屋,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大活人,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心里開始不淡定了。
門外一群人已經(jīng)坐上了車,等著吳濤帶他們離開。
“我要跟你們一塊去。”
門外開始有人抱怨,有人喊著吳濤,吳濤本想在說什么,見我堅持,最終點頭答應。
“我可以帶你過去,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亂跑,更不要看不該看的東西,對你沒好處的。”
“好,我答應你。”
門口停著四五輛的封閉車廂的卡車,逐一離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吭谝惶帍U棄的碼頭上,車上的人陸續(xù)下車,手里全部拿著棍子和刀。
沒多久,對面走來了一群年輕男人,同樣是五六十多人的樣子,手里同樣是拎刀拿棒,只不過他們的右手臂處綁著的是個呲牙的狼頭。
吳濤下了車,作為領頭人帶著自己的兄弟迎上了對面那群人,距離三米的地方,雙方站在原地。
吳濤用韓語說了一遍,對面的那群人的領頭羊是個個子高瘦,染著一頭黃色頭發(fā)的年輕男人,皺著眉頭聽著吳濤說話,一撂棍子,發(fā)出“啪嗒”聲響,棍子在地上摔成了兩節(jié)。
“老子是中國人,不是TMD韓國棒子,有意退出這次的競爭,用漢語說,別JB說著鳥語,整都整不明白。”
黃毛的舉動引來了吳濤身后人的不滿,如果不是吳濤及時攔著,他們已經(jīng)沖上前去跟著對方對打起來。
這是場男人的戰(zhàn)爭,難怪吳濤不愿意我來。
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兩個幫派之間的紛爭,吳濤代表著虎頭幫,黃毛代表著狼頭幫。
他們似乎是在一場利益上出現(xiàn)了分歧,逐漸演變成幫會上的爭斗,今晚這場角逐最后的贏家,有機會得到更大的收益,這才是促使他們來到碼頭的真正目的。
“汪振強,是不是你們明哥最近買的狗糧比以前好,你吃的太多,越來越能喘了?”
吳濤在諷刺汪振強是條走狗。
“臥槽,吳濤你個韓國棒子竟然敢嘲笑勞資,勞資今天不打斷你的第三條腿,讓你以后斷子絕孫,勞資隨你姓。”
“你愿意姓吳,吳家還不一定要你呢!”
這場對抗似乎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下來的,雙方?jīng)]有一個愿意站出來和解,每一個人都是囂張氣焰,互看不順眼。
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吳濤,我干你大爺,兄弟們,上,今天搞死這個雜碎。”
一時間,手拿棍棒刀子的人互相廝打在一起。
我坐在吳濤車子的后座位上,透過前面背椅的縫隙間看著這場震撼人心的場面,心砰砰的亂跳著。
怪不得吳濤提前跟我說了那些話,原來是想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我看的認真,以至于有人偷偷靠近車子都沒有發(fā)現(xiàn),等我發(fā)現(xiàn)以后,那人已經(jīng)揮動著手里的棍子砸碎了轎車的玻璃。
“強哥,這里還有個漂亮女人,我要不要把她搞出來?”
車外,一個瘦的跟猴子似的男人來回搓著手,眼睛一直盯著我看的全身發(fā)毛,眼神里迸濺出對女人渴望的猥瑣目光。
“猴子,你想搞就搞。”
有了汪振強的雞毛令箭,猴子心里有底,伸手就來拉我,我雙手死死的抓住一旁的扶手,用腳踹著猴子不懷好意的雙手。
吳濤發(fā)現(xiàn)了出邊的猴子,準備抽身過來,汪振強一直盯著他,見他無心戀戰(zhàn),他直接用手里的棍子攔著吳濤不讓他靠近這邊半步。
“哎喲喂,還是個潑辣的妞,猴子我喜歡。”
“滾開,你個王八蛋。”
“咦,你也是中國人?!”
猴子終于停下了手,像是見到了什么稀罕事一樣的看著我。
然后,回頭沖著汪振強的方向喊,“強哥,這妞還是中國的,你不是一直想要討個中國女人當老婆的嗎,我把她抓出來給你當老婆好不好?”
“漂亮嗎?”
“漂亮,長得跟明星似的!”
“好,就要她了,猴子,表現(xiàn)的好,回頭強哥也給你找個中國老婆。”
“謝謝強哥。”
猴子高興的就差手舞足蹈了,對于一個單了二十幾年的光棍來說,承諾給他找老婆,讓他殺人都干。
猴子就是個其貌不揚,一根筋的傻帽。
“嫂子,快下來吧,我?guī)慊厝ヒ姀姼纭?rdquo;
猴子的手再一次伸過來,他趁我縮回一只腳的時候,一把抓住我另外一只腳用力的往外拖,無論我用腳怎么踹他,踹的再疼,他也不撒手,嘴里一直念叨著嫂子,快下來吧。
吳濤一直被汪振強纏著不放,一時半會過不來。
猴子的手勁很大,硬是將我從砸碎的玻璃窗拉了出來,凸出的碎玻璃割傷了我企圖抓著東西的手腕,流了好多的血。
“對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啪!我一巴掌直接甩上了猴子的右臉上,終于沉不住氣的破口大罵,“你TMD根本就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