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支支吾吾了一會,聽的我都有些不耐煩了,說了一句掛了,我媽急了,喊著別掛別掛,一邊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看你爸賭牌,手也跟著癢,不過呀,第一天我贏了三萬,接下來,天天輸。”
“你跟我要的這些錢,是都給我爸呢,還是給你自己?”
“都有,我跟他都輸了一些錢,手里的積蓄已經(jīng)全部抵出去了,現(xiàn)在就差兩百萬了。”
我手上的所有卡里面的錢已經(jīng)拿出去賠了違約金,名氣的下滑和自主宣布退出娛樂圈都是我一個人的責(zé)任,經(jīng)紀(jì)公司不會給一個沒有價值的明星買單,他們認(rèn)識的是以前能給他們帶來利潤的高琳,而不是現(xiàn)在恢復(fù)成普通身份的我。
唯有現(xiàn)在住的公寓是我的私人財產(chǎn),就算是賣了,頂多值一百萬左右,若是賣了它,我以后又該住哪?
“我現(xiàn)在只有一套價值一百萬的公寓,你要是真的缺錢,我就把這套房子賣了,剩下的錢,你們自己想辦法。”
我掛了電話,身心俱疲的躺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慶幸的是,我媽的電話沒有再次打來。
房子在當(dāng)天晚上被掛上了網(wǎng)站,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電話,說是有意過來看看,我不愿意出面,直接讓中介跟他們談。
一切處理妥當(dāng)后,我把房錢如數(shù)的打到了我媽的卡上,一個人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走在街頭。
拐角的拐彎處,迎面走來四五個身材彪悍的中年男人,帶頭的一個男人,滿嘴的胡渣,黝黑的皮膚,一雙犀利的眼睛里倒映出慌張的我,胡渣男伸手?jǐn)r住了我的去路,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黃牙。
“我之前聽兩個老不死的說,他們的女兒叫高琳,我還以為是跟那個女明星同名同姓的人,沒想到還真的是你,真人比電視上要漂亮的多。”
胡渣男伸手就要摸我的臉,我匆忙往后倒退了兩步,躲過了他的觸碰,余光看到他們身后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黑色北京現(xiàn)代,車牌號是888xx,那是今年年底,我送給爸媽的春節(jié)禮物。
難怪,他們沒有繼續(xù)打電話跟我要錢,而是直接把債主送到我的面前跟我要錢。
北京現(xiàn)代沒在原地逗留多久就被開走,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已經(jīng)給他們了,為什么還要帶人找上我?這算哪門子父母,真把閨女當(dāng)搖錢樹呢。
我想沖上前去問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胡渣男以為我要逃跑,布滿繭子的黑呦大手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對著身后的其余幾個漢子使了一個眼神,他們立馬上前,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我,一個個面露不善。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要你乖乖的把你父母在我那里欠的錢還上,以后見面,大家都是朋友。”
胡渣男彎腰湊近我,口臭撲打在我的臉上,我本能的想要躲開,圍在四周的漢子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被迫的更加靠近了胡渣男。
“我沒錢。”
話一出口,其他人像是突然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似的,咧嘴大笑。
“別逗了,高琳,誰不知道你的名氣那么大,隨便赴個商演,或者是接個廣告代言,那錢,還不跟大水飄來的一樣簡單嗎。”
“愛信不信,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耗。”
“如果你身上沒帶那么多錢,我們可以跟你回家拿。”
他們擺出了一副不拿到錢不罷休的態(tài)度,我哼了一聲,覺得特別的可笑,如果我真的有錢,用得著被你們這么逼著?
“欠你們錢的是我爸媽,不是我,你去找他們?nèi)ビ憘伞?rdquo;
胡渣男顯然是有備而來,拿出一張紙放到我的面前,“這上面簽了轉(zhuǎn)讓合同,除非你到法庭上告你們父母,官司打贏了后,我們就不會再來找你了,不過,事情一旦發(fā)展成那樣,你個人的名譽(yù)也會受損的,你自己掂量著辦。”
我接過了合同書,上面的署名是我媽字跡潦草的筆畫,她剛剛明明坐在副駕駛上,只是透過玻璃窗往這邊看了一眼,沒有下車,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的離開。
給我間接帶來的是一屁股的債。
兩百萬,對于之前的我來說,不過是讓工作更忙起來,現(xiàn)在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筆巨款。
我之前給她打去的一百萬呢?為什么沒有還錢?難道又拿著錢去賭了?
“好,這筆錢我會還給你們,但是,我身上現(xiàn)在沒帶這么多錢,家里也沒有那么多的現(xiàn)金,你們給我一些時間籌錢給你們。”
胡渣男想也沒想的答應(yīng)了,他們不怕我跑路,我的身份和職業(yè)就是給他們最大的保障。
“三天后的這個時間,我們還在這里見面,如果你不遵守承諾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后悔。”
胡渣男的最后一句話很是耐人尋味,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回了一趟家,家里的大門緊鎖,我又拿出電話給我媽和爸各打了一個電話,通通提示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
我接著又去了我爸媽平時喜歡去的賭博地方,那里的人都說他們有一兩天沒來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家里的鑰匙全在爸媽的身上,我沒有地方可去,只好坐在家門口的石階上等著他們回來。
南方的四月,白天很溫暖,一到了晚上,就開始冷了起來。
我趴在行李箱上越睡越冷,最后,直接被凍醒,天空灰蒙蒙的,我看了一眼腕表,早上五點(diǎn)多,大門依舊緊鎖,證明人還沒有回來。
身上還剩下幾千塊錢的現(xiàn)金,我去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房,進(jìn)去浴室,溫?zé)岬乃橄吹袅艘簧淼钠v。穿好了浴袍,出了浴室,一直關(guān)機(jī)的手機(jī)開了機(jī),屏幕跳動了一下,洪騰禹發(fā)來了一條短信。
“你在哪?”
簡單的三個字,卻弄濕了我的眼眶。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擔(dān)心我,不是一味的利用,索取我身上的價值。
自從那天我離開了城郊的別墅,一直到今天都沒有見到他,打來的電話有好幾通,我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一直沒有接。
眼下的情況由不得我有過多的感觸,現(xiàn)實(shí)終究是現(xiàn)實(shí),并不是感情泛濫,哭一場,叫一場,倒霉的事情就會被淚珠沖走,被吼聲嚇跑。
花了三分鐘收拾好心情,我拿起手機(jī),翻開了通訊錄,能在短短的三天里湊夠兩百萬,只能跟別人借。
“喂,麗麗,我最近手頭有些緊,你能不能····喂?”電話里傳來一陣忙音。
“喂,慧文,最近忙著接什么戲呢?你····哦,你在忙呀,好的不打擾了。”
······
在娛樂圈里認(rèn)識的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一聽說我要借錢,立馬找著一些理由掛我電話,有的連理由都不說一個,直接把電話掛了,關(guān)機(jī),恐怕我不死心的纏上他們沒完沒了。
想想以前,她們找我介紹導(dǎo)演的時候,一口一句高琳姐,喊得比她親姐姐還親。
現(xiàn)在輪到我找他們幫忙的時候,一個個像是躲避瘟神似的。
我仰面躺在松軟的大床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發(fā)呆,眼見著第一天要過去了,我還沒有借到一分錢。
放在床柜上的手機(jī)突然歡快的響起,我伸長了手臂才拿回手機(jī),是李慧文的電話,難道她愿意借錢給我?
“喂,慧文,你說什么,有人愿意花十萬請我去拍寫真集?可是我已經(jīng)正式宣布退出演藝圈了。”
不是借錢,而是介紹掙錢的工作,雖然,我現(xiàn)在是挺缺賺錢的門道,這十萬塊錢對于我來說吸引力也是挺大的。我退出了娛樂圈,不應(yīng)該在跟著圈里扯上任何的聯(lián)系。
接下來,李慧文的一句話讓我有了破釜沉舟的心。
她說,“這家老板一直是你的劇迷,如果你這次跟他合作的好,他可以先預(yù)支你一些錢用急,你可以用工作償還他的錢,區(qū)區(qū)兩百萬,他還是能拿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