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話讓我無比錯愕,柯純不正是和她姐姐打架才受的傷嗎?難道事情不像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我深深皺起了眉,在河沿一直陪著老爺子釣魚,可等到太陽落山柯純都沒出現(xiàn)。
于是等到周一,我迫不及待找到柯純詢問,她搖了搖頭,告訴我說不是她姐姐打的,也不是和別人打架,只是不小心從陡坡跌下去摔的。
她這話我可不信,既然柯純不愿意告訴我真實原因,我一時肯定是問不出來的。所以,我只好把目標轉(zhuǎn)移到了柯純姐姐身上。
我不知道柯純家具體住在哪兒,而且貿(mào)然跟著她回去也不太妥。因此,我就在她們村的必經(jīng)路上守株待兔,每天一放學就飛快跑過去,一連等了好幾天,總算是候到了柯姐姐。
柯姐姐對我還有些印象,畢竟上回二話不說將她一把推倒在地??陆憬銌栁艺宜裁词聝海贿B幾天的等待早就耗盡了我的耐心,我就直白的問柯純受傷到底跟她有沒有關(guān)系。
柯姐姐笑了一聲,她反問,說是假設(shè)我有一個親妹妹,會狠心下那么重的手嗎?我一怔,柯姐姐的回答已經(jīng)等于變相否認了。
我感覺這件事越來越棘手了,既然柯純的傷并不是柯姐姐揍的,那會是被誰打的呢?我沉思許久,腦袋里慢慢蹦出兩個名字:小眼和杜娜。
我又仔細想了想,覺得似乎不太對勁,小眼雖然人不咋滴,但看的出來他對柯純有意思,怎么可能會動手打她呢?還有杜娜,雖說上回她和柯純有些爭執(zhí),但也是在柯純受傷過后?。?/p>
這樣一想,倆人差不多又可以排除在外了,可到底會是誰那么狠心的辣手摧花?柯純這么善良的女孩兒,平日里不張揚,又不會主動惹事,并且在學校根本看不出來誰對她有很大的偏見,為何無緣無故挨了那樣一頓打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知道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可我偏偏就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馬揪出致使柯純受傷的人,然后替她狠狠地報復(fù)那個家伙。
就在我又一次詢問柯純,當她不愿意告訴我到底是誰,并且起了小爭執(zhí)時。我無意間從同桌嘴里得出了點八卦,他說打柯純的人八成是李星航。
竟然真是小眼?我問同桌為啥這樣肯定,他揮了揮手,說不是一定,猜測而已,只不過班里傳言好像都認為是小眼。
我微微蹙眉,同桌又分析給我聽,他舉了兩個例子,一是說柯純總向班主任打小報告,惹得小眼不滿;二是說上回我和小眼起沖突,全班都不敢替我說話,唯獨柯純?yōu)槲页鲱^,這才惹得小眼氣急敗壞。
李星航雖然綽號叫小眼,但我覺得他一個人大老爺們,應(yīng)該不會這么小心眼跟柯純?nèi)绱擞嬢^吧!我就說小眼對柯純有意思,怎么可能會出手打她?
同桌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悄悄的說:“童浩,你是不是傻?小眼追求無果,而且你和柯純同桌那會兒賊親密,看起來和處對象似的,再算上后來她為你說話,還向老師告狀,這一下子整的誰能受得了?更何況是小眼那樣的人呢?再給你透露個秘密,上回我在廁所大號親耳聽見小眼罵柯純賤貨!”
我眉毛擰成一團,問同桌這事兒是真是假,他沒好氣的推了我一下,說忽悠我不得好死。
聽同桌都這樣說了,本來排除在外的小眼,一下子成了我心頭大恨,我用力攥緊了拳頭,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過去把小眼往死里揍。
好不容易等到放學,我死盯著小眼,只見他賤兮兮的湊到柯純座位:“哎呀,小純純,你臉上的傷什么時候好的,貌似還留疤了誒?”
“謝謝關(guān)心。”柯純不冷不淡的回了他一句,隨后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想說話,但終究還是什么話沒說就背著書包走了。
我知道她還在為中午的事情生氣,畢竟我態(tài)度強硬逼迫柯純說出實情,然而柯純就是死活不肯透露,非說自己是不小心跌下陡坡摔得,結(jié)果可想而知,鬧了個大大的不愉快,最終不歡而散。
同桌隱約猜到了我的想法,小聲的問我要不要幫忙,我本想說算了,但一想到小眼的狗腿子,還是點了點頭。
拎著書包出班級,我特意又看了下小眼,他正和一個開放的女生聊葷段子,估計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只好在校外蹲點等他了。
走出校門,柯純居然在墻邊等我,我倆對視一眼,大約過了五秒鐘,柯純問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指了指一旁的同桌,說今天就不了。話剛落,柯純直接揣起書包臉色不悅的快步走了。
我嘆了口氣,示意曾祥瑞一個眼神,隨即一同離開了。
……
別看我表面像個老實人,其實我一直都不屬于老實人的行列,在孤兒院幾乎三天兩頭和人掐架,就連院長都拿我沒轍,院內(nèi)工作的人對我沒有一丟丟好印象。
當時被養(yǎng)父母領(lǐng)養(yǎng),院長感動的都快哭了,正是被領(lǐng)養(yǎng)后,我才漸漸收斂了暴戾的脾氣。我那一刻心想自己終于有親人了,雖然是沒有血緣的親人,但未免還是很開心、很知足,因為一心向往著能像想象中和普通家庭孩子一樣過著幸福平凡的生活,所以我一直表現(xiàn)的很乖順,即便童婭那樣欺負、凌辱我,我還是抱著渺茫的希望想著有一天能感動童婭,讓她接受我這個中途硬擠進來的親人。
只不過,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不僅童婭沒接受我,養(yǎng)父母同樣沒把我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看待。關(guān)于這點兒,我并不恨養(yǎng)父母,畢竟我不是他們真正的兒子,沒有血濃于水、骨肉相連的親情……這似乎就是人的本性,一出生就融入進骨子里的本性,就和人天生敬畏強者,藐視弱者的本性相差無幾。
……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遠遠瞧見小眼朝這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狗腿子,倆人都沒有背書包。
我們班級多數(shù)人都這樣,書包直接塞抽屜,放學只拿作業(yè)回家,或者就是背個空書包回去。
眼看小眼越來越近,我攥緊了拳頭,心跳竟有些加速,沒想到以前打架和玩兒一樣的我,現(xiàn)在居然會產(chǎn)生這樣的心理反應(yīng)。
曾祥瑞同樣有些激動,我說咱們出去吧!他忙叫我等等,深呼吸一口氣醞釀了下,這才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小眼瞧見我倆不由一愣,怪笑道:“喲呵,童二愣,這么巧??!”
我冷笑一聲,心想巧你大爺。念及此,我直接就踹他,小眼猝不及防吃了我一腳,一屁股倒栽在地。
他慌忙爬起來摸了摸頭,倒退指著我大罵:“草泥馬的童二愣,還給老子玩陰的,二狗子,快他媽上來幫我一起打這倆憨逼!”
二狗子原名叫李茍,在班里是出了名的墻頭草,膽子小的一匹。這不,小眼話剛下去,李茍別說幫他了,腳底抹油比誰跑得都快。
小眼見李茍跑了,罵罵咧咧幾句,把短袖給脫了,露出一大坨‘雞肉’,嚷嚷道:“教訓你們倆個煞筆,我一個人照樣行,來,快他媽來干你爺爺!”
同桌被小眼罵起了火,抬手就想干他,我連忙拉住他,沉聲問:“小眼,你是不是打了柯純?”
小眼嗤笑:“原來就是為這事兒,你要為那個賤婊子出頭是嗎?”
我牙齒咬得吱吱作響,已然沒有和小眼再廢話的余地,揮起拳頭就干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