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而又想,那個男人將童童搜了出去,這個童童是一個極端兇惡,連四叔都沒有來得及收服的厲鬼,那男人和那個壞女人會不會打開童童的封印,童童將會沖出來,將他們兩個都咬死。
忽而又想,要是童童將他們兩個都咬死的話,估計沒人知道我關(guān)在地牢里,也沒有人會來打開地牢的門,我也將被活活地關(guān)死在這里。
胡思亂想之中,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男人又過來送了幾次飯,我已經(jīng)四肢無力,仍由他將飯食放在門口,我已經(jīng)不想起身倒掉。
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超過了饑餓的極限,已經(jīng)感覺不到餓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似乎覺得自己飄了起來,飄向了一個無比幽暗的地方,我甚至看見了死神在向我招手。
開始的時候,溪兒還在打趣我,見我逐漸虛弱,她才開始著急起來,好幾次嘗試飄出地牢,可仍然被地牢口的東西嚴(yán)嚴(yán)的壓制住,只要她一靠近,就會被打回來。
迷迷糊糊之中,知道溪兒一刻不離的守在我的身邊,我正半睡半醒,聽到她輕聲地說,“要不先吃一點吧,陰食也是食物,不管以后怎樣,至少能保證你現(xiàn)在不被餓死。”
不知道為什么,我已經(jīng)沒有了一點吃的欲望,除了能感覺嗓子眼里干出火來,苦笑著說,“我不想吃,我是不是要死了?”
溪兒怒道,“我告訴你,你真要是死在這兒,肯定會變成一個怨氣極重的鬼,怨氣重的鬼魂會滯留在人世,無法投胎,很有可能,你的魂魄死后也會被控制,成為那些害人的鬼魂中的一個!”
說到這里,她已經(jīng)將盛滿了陰食的盤子扯到了我的跟前。
看來她能和陰氣重的實物接觸。
聽溪兒說了這番話,我的心中只能無奈的妥協(xié),能將自己餓死在這里的話,說不定極有可能被那兇狠的男人捉住,練成害人的鬼魂。
我嘆了一口氣,俯身將盤子端了起來,看著這黃油油的飯食,我閉上眼睛,張大了嘴,心想“去他娘的,先保住了命,以后絕對不能饒過他!”
就在我將要將這些飯食扒拉進(jìn)嘴里的時候,耳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極為細(xì)微的輕響。
聽到這響聲之后,想往嘴中扒食的手頓時停在嘴前,側(cè)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誰料這一聲響過之后,外面卻又恢復(fù)了那中死寂的靜,任何聲音都聽不到了。
就在我和溪兒相對疑惑的時候,突然一聲“吱吱”聲響起,從鐵門下面的門洞里鉆進(jìn)來毛絨絨的一物。
正是之前逃走的毛毛。
溪兒驚喜地差點叫了起來,蹲下身子,抱著毛毛不停地?fù)崤?ldquo;你擔(dān)心死我了,你又回來做什么?”
毛毛漆黑的眼睛亂轉(zhuǎn),嘴中發(fā)出吱吱的聲響,似乎在和溪兒交談。
至于這樣的獸語,我卻半句都聽不懂,只有號稱有他心通的溪兒才能明白。
聽毛毛吱吱了一陣子,溪兒沖著它道,“你是說你根本沒走,一直在這胡同里徘徊,等到現(xiàn)在才等到機(jī)會,那人出去了?”
毛毛又吱吱了兩聲,溪兒將毛毛放下站了起來,秀美微蹙了一會,突然對毛毛說,“在第一個地牢門上,應(yīng)該有一張封條,你去將它扯下來,我要出去看看。”
我下意識地哎了一聲,溪兒轉(zhuǎn)頭看了看我,眨了一下眼睛,“你放心,我是不會走的,我們兩個已經(jīng)滴血認(rèn)親,將你丟下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毛毛十分聽溪兒的話,瞬間鉆出了地牢,去撕第一道門上的封條去了,溪兒也緊跟著飄了出去。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還端著那盤陰食,將盤子輕輕地放在地上,心中燃起了希望。
不一會溪兒回來,搖頭道,“地牢門上果然貼著符,上面點著香火,供著幾個鬼塑像,屋子里有幾個鬼魂在游蕩,我雖然引開了它們,但我沒有見到你的那個同伴,也沒有見到童童。”
沒有發(fā)現(xiàn)毛頭,他現(xiàn)在是不是還活著?
溪兒飄近我的身邊,“地牢門上的陰氣太少,我根本沒辦法弄開,看來你還要在這里待一陣子了。”
我心中一片苦楚,待一陣子,估計再多呆一天,我也要餓死了。
溪兒好像懂我在想什么,將手輕輕一揮,毛毛從鐵門外鉆了進(jìn)來,在它的嘴中,叼著一根橙黃的香蕉。
我瞬間覺得自己得救了。
將這根香蕉吃完之后,才感覺自己從死亡線上掙扎了回來,問溪兒這么做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你放心吧,不會的,這個香蕉是準(zhǔn)備給鬼魂上供用的,要不是怕他發(fā)現(xiàn),我就讓毛毛多弄幾根了,地牢上面的符也給貼好了,他是不會發(fā)現(xiàn)的。”
毛毛到來的剛好,這幾天的陰食我都沒有吃,已經(jīng)倒了一小堆了,毛毛本性就屬陰,吃這些鬼魂食用過的陰食,對它沒有任何害處,溪兒便指引毛毛將地牢角落里的陰食解決了。
毛毛很是忠心,這幾天在找機(jī)會回來,估計也沒有進(jìn)食任何東西,正饑餓,不一會,就將對它而言幾倍體積的陰食飯給吃光了,肚子變的渾圓。
這一根香蕉雖然救了我的命,但絲毫不能緩解我的饑餓,溪兒矮下身子對著我說,“要不然你還是睡吧。”
這一段時間都是迷迷糊糊的沉睡,我哎了一聲,“我哪里還能睡著。”
溪兒這次卻自己靠墻倚著,幽幽地嘆了口氣,“睡不著?你這才幾天啊。”
她這么一說,我猛然想起她被封在那棺材里,不知道多少天了,這么漫長的歲月她是怎么度過的?
相比而言,我的這些苦楚又算的了什么呢,我強(qiáng)打精神,翻開自己小腿處的黑點一看,又往上走了一段。
果然,失去了吞食日精和道家行氣,香燭咒會重新啟動,悄無聲息地消減我的生命。
好在知道了外面的情況,想要逃走的話,也不是說一點機(jī)會都沒有。
從毛毛進(jìn)來之后,溪兒成功避免了和我獨處一室的尷尬,和毛毛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虛弱的原因,之前還跟溪兒說睡不著的我,竟然很快又睡著了。
睡夢之中,突然聽到四叔喊我的名字,一聲高過一聲,我猛的睜開眼來,發(fā)現(xiàn)不是做夢,確實是四叔在喊我,當(dāng)時來不及細(xì)想,便大聲答應(yīng)一聲。
四叔終于回來了,他來找我來了!
我答應(yīng)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竟然干渴啞了,這一聲答應(yīng),雖然在地牢中嗡嗡作響,不過地牢外面的四叔恐怕還是聽不到的。
我激動的站了起來,跑近鐵門,正想再次鼓足勁頭答應(yīng)的時候,溪兒突然撲過來捂住了我的嘴。
“別喊,你四叔離這兒還遠(yuǎn)著呢,這是道門的法術(shù),你回答他也聽不見的,反而會把那個壞蛋召來。”
我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茫然問道,“四叔知道我的回應(yīng)他聽不見,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溪兒的手松開了,“我也不知道,或許他以為你只是迷路了,聽到他的聲音你就可以找過去。或許他也猜想到你被人困住了,這樣也跟困住你的人震懾作用,讓他不敢隨意傷害你!”
溪兒剛才說這是道門的法術(shù),我還以為只有我能夠聽到,聽她這么說,我轉(zhuǎn)頭問道,“他們也能聽到?”
溪兒哼了一聲,“當(dāng)然,你那臭道士四叔的本領(lǐng)不小,我們在地牢中都能聽到,這方圓百里的人,估計都要在睡夢中驚醒。”
我沒想到四叔的術(shù)法竟然這么厲害,但是我卻不敢答應(yīng),四叔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半盞茶的功夫之后,終于杳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