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鐵聽了,都很是詫異,隱約間覺得,有精神問題的恐怕不只是白小梅的媽媽,就連白有厚,好像也有些奇怪。“轉世重生”?說實話,我現(xiàn)在還接受不了。
正想著,突然間,那個小男孩一聲大哭。“哇”的一聲,嚇了我一跳,霎那間,我好像又回到了靈姐的車上,好像又聽到了那個紙扎娃娃的哭泣。
這讓我一陣毛骨悚然。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可以走了。”白有厚站起身來,將自己的那個凳子重新摞好,然后過來搶我們屁股底下的凳子。他已經(jīng)開始送客了。
我無奈站起。李鐵見狀,也搖著頭起身。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辦法,只能先離開了。一來,今天時間已經(jīng)晚了,家里那邊,晚上還有法事要做,我們必須得趕回去;二來,白家這邊不能做絕了,這事還沒完,以后我們肯定還會再來,要是鬧紅了臉,下次就更難辦了;三來,聽白有厚的口氣,對于“鬼”他知道很多,那么紙扎娃娃和那封冥幣的秘密,或許也可以來問他呢!
我嘆了口氣,只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于是就跟白有厚告別。
我和李鐵轉身離開,剛走開沒有幾步,還沒出大門呢,就聽見白小梅的媽媽又說了一句話。
她再一次神經(jīng)兮兮的說:“乖女兒,你快些長大吧,這一次,媽媽一定對你好……上一次,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啊……”
我和李鐵聽見這話,都停下了腳步?;仡^看時,白有厚卻出現(xiàn)在了我們身后,瞪著一雙小黃眼睛,不滿的說:“怎么,你們還有別的事嗎?趕緊請吧……”
說著一擺手,指向了大門。
事已至此,再流連也沒用了。我們只能迅速離開。
回到車上后,李鐵在牙縫間吸著氣,說道:“你仔細分析分析那個女人最后的那句話,有沒有聽出些什么?”
我說:“她的意思是,在女兒生前,她對女兒并不好,做過一些對不起女兒的事……這倒是驗證了沈老師的推斷,白小梅被虐待,或許真的是她媽媽所為……”
李鐵說:“我也是這么想的,之前,村民們不是也說過這樣的話嗎?你想想那個女人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沒有可能啊!”
我長嘆一聲,現(xiàn)在我們掌握的東西,幾乎全是推斷,能給我們指明方向的信息少之又少。不過還好,白小梅的這條線索,還不算是斷了,在不可預知的未來,這條線索還能接上!
天黑之前,我們終于趕回了工地的生活營地。
一下車,李鐵就讓食堂給我們做飯。一天沒吃東西了,實在是餓壞了。食堂的師傅做好飯菜之后,直接給我送到了宿舍。我一邊吃飯,一邊覺得好笑。說實話,我剛才還以為,李鐵會叫我過去,和他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呢。一邊吃飯,一邊交流一下今天的事情,原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今天這一整天,李鐵對我還算可以,畢竟要依賴于我嘛。可是那是在外面,一回到生活營地,他就進入了老板的角色,對我的臉色就有些變了。
想通了這些之后,我就提醒自己,我和李鐵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別忘了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忙了一整天,專心吃飯才是王道。
老王回到宿舍后,就在一旁問我,今天的情況怎么樣,白小梅的死亡秘密打探出來了沒有。我看著老王,只能嘆氣搖頭。
如果說,三天前的撞女鬼、撿娃娃事件是一個圈的話,那么現(xiàn)在,這個圈子在一點點擴大,但是圈外的東西卻越來越多,情況也越來越復雜了。這是我必須面對的現(xiàn)實。
晚上,李增陽照舊來做法事,一切都跟昨天一樣。李鐵像是沒事兒人似的,把今天的事情守得嚴嚴實實,一個字也沒透露。
李增陽走后,我很快睡下。這一次,又照例進入了夢鄉(xiāng)。夢中的場景和昨天如出一轍,我還是置身于這座生活營地。里里外外找了好幾圈,依舊找不到紅裙姑娘的身影。而在院子大門口,白袍婦女依舊守在那里,警惕著左右的兩個方向。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后,我在宿舍等了好久,李鐵也沒過來找我。我出去看了一下,去敲了敲李鐵辦公室的門,里面并沒有人。這個家伙干什么去了?我一想,他畢竟是個老板,有事務纏身,不能天天像我這樣來去自由。
我回到宿舍,心說,現(xiàn)在這狀況,不就是我的自由時間了?
可是,我該去干什么呢?
我忽然想到那個紅色錢包,在紅色錢包里,除了學生證,還有一把鑰匙和一張空白底片。那張底片很是奇怪,不僅規(guī)格不是常見的,上面的內(nèi)容似乎也模糊一片。
我將那張底片找了出來,對著窗戶研究了一會兒,心說,莫不如就趁現(xiàn)在,到縣城里找個照相館,把這張底片洗出來?希望還能找到,能洗底片的照相館。
說動就動,我拿起車鑰匙,就離開了宿舍。我大搖大擺的開出大門,沒有人再來攔我。
我一路疾行,一個小時后來到雙封縣城,在手機搜索了一下,總共找到八個照相館。我直接去了最大的那一家。一問,還好,這家是能夠洗底片的。
照相館老板一看我的底片,就說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到的膠卷,規(guī)格為6*8mm,是120膠卷,現(xiàn)在都是發(fā)燒友在玩兒。
我讓他把底片洗出來。那老板對著光一看,說:“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有,你洗它干什么?”
我一嘆氣,對老板說:“你就給洗出來吧,我必須得看看。”不洗出來看看,我實在沒有辦法放心。
老板有生意上門,也不能不做,剛才的那句話,算是盡到責任了,不算是坑我的錢。于是就再也沒有多說,拿著底片就進入地下室,去洗照片。
“等一等。”
我對著他的背影,急忙喊道。在見老板拿走了底片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些不放心,心說他要是給我換掉,我也未必能察覺,就說:“那個,我能不能也進去看看?”
老板一笑:“你這個人,好奇心真是不小,你想進來也行,大不了交門票唄,現(xiàn)在進那個景點不需要門票???”
我也一笑,給錢不怕,讓我進去就行??粗灼?,我心里踏實。
進入暗室之后,只見一片紅光,照的我眼睛有些不舒服。但我還是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張寶貝底片。底片的作用還不知道,千萬不能弄丟或者損壞了。老板哪知道我的心思,以為我只是好奇而已。
洗好照片之后,老板直接用鑷子夾著照片,讓我看:“你看,上面什么也沒有吧,這應該是一張過度曝光的底片。”
照片還濕答答的,但是已經(jīng)可以看得很明確了,的確像是過度曝光的,上面白花花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拍攝的是什么東西。
一個小時之后,我拿著底片和照片離開照相館。我知道,看不懂,不意味著沒有意義。紅裙姑娘既然把底片放在錢包里,一定有她的用意。
總有一天,這當中的秘密,會被我揭開!
回到生活營地之后,我一個人在宿舍里,又把四天來的所見所聞梳理了一下,反復的看著火鍋店的那段錄像。到最后,我又想到了那個隱憂:殯葬男死了,下一個死去的,是我,還是靈姐?
當天晚上,李增陽照舊來做法事。這一天下來,我沒事,靈姐也沒出事。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一眨眼,就到了第七天頭上。七天當中,我和靈姐都沒出什么問題。我就在想,到底是李道士起作用了,還是我的擔憂根本就是多余的?
這天晚上,李增陽結束法事之后,說:“七天法事,已經(jīng)做完。我看,可以告一段落了。”
李鐵確認道:“大師,以后……不會在出事了吧?”
李增陽說:“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問題,我已經(jīng)都解決掉了。所以,李老板盡管放心,夫人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好,不出三天,她應該就能恢復元氣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鐵松了一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遞給了李道士。
李道士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提黑龍廟的事,但是最后一搖頭,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將紅包收好,跟李鐵道別。
李道士離開之后,李鐵把我叫到一邊,問我說:“怎么樣,你覺得李道士說的話,靠譜嗎?這件事,真的就算完了?”
我撓了撓腦袋,說實話,這事我也在混亂當中。
這幾天以來,我的確沒有再夢見紅裙姑娘,但是人家紅裙姑娘當初是自己跑掉的,一直沒有回來而已??偛荒芫桶堰@解釋為已經(jīng)被李增陽超度了。更何況,我的夢境也沒有結束,紅裙姑娘是不見了,可白袍婦女卻出現(xiàn)了。而且這個白袍婦女,還要比紅裙姑娘可怕得多!
這,能算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