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張雯雯終于肯開門出來,我滿心歡喜地笑道:“我哪兒裝了,真摔倒了,不信你看,手到現(xiàn)在還紅著呢?”
她翻了一個白眼,一只手輕輕放在小腹上:“你當(dāng)誰都跟你一樣白癡嗎,摔倒的聲音會那么響亮?行了,趕緊給我滾開,我沒空搭理你。”
我嘿嘿一笑:“沒空搭理我,那你跟我說什么話?”
我的這句話好像掐住了她的命脈,面容上出現(xiàn)一絲怒意,直接無視我,往旁邊移去躲開我。
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是內(nèi)急憋不住了才出來的,想到我敲了這么半天都沒讓她出來,居然比不過一泡尿,有些不爽,壞壞地橫移一步,裝作很可憐的樣子拖住她:“你聽聽我解釋啊,今天我是被呂靜偷襲了,我真的不想那樣,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啪!”
一個亮堂的耳光扇在我臉上,有些發(fā)熱,腦子比被呂靜強吻的時候還要空白。這一巴掌太突然了一點。
“人渣,離我遠(yuǎn)一點。”張雯雯憤憤地罵道,甩手從旁邊走開。
我摸摸紅著的臉,她居然打我的臉,我在她心里面難道就這么不堪嗎?我發(fā)呆似的杵在原地,對,我是被呂靜給吻了,但是我是故意的嗎,明明不是我的錯,為什么偏要怪在我的頭上。
難道我真的是一個人渣?我有些沮喪地蹲在地上,心里生出一點挫敗感,一直在思考著自己究竟錯在什么地方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太年輕了,實在想不明白。蹲了十幾分鐘,我收拾一下心情,站起來,腳有些發(fā)麻。
都十幾分鐘了,張雯雯還沒出來,不會是在廁所里面蹲著哭吧?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心里面雖然難受,卻還是擔(dān)心她。
內(nèi)心掙扎了很久,我慢慢朝著廁所門走過去。抬起手來準(zhǔn)備敲門,卻又停下了,心里有些變態(tài)的想法:希望她是真的哭了,這樣起碼能證明她是喜歡我的。
想著想著,我竟然鬼使神差般將耳朵貼在門上,聽里面的聲音。什么聲音也沒有,格外安靜,我更加集中注意力,突然傳來一聲咔擦震動聲。再接著我就傻了,張雯雯竟然這時候把門打開,看見我后有些厭惡:“程楠,你能不能再變態(tài)一點。”
我了個大槽,這下樂子大了,這不讓人誤解我重口味嗎?一瞬間我竟無言解釋,只是擺擺手:“不,不是你看見的這個樣?”
她依舊捂著肚子,好像很痛的樣子,額頭上冒著虛汗,一只手將我推開:“只怕我們沒看見的樣子更加惡心,給我讓開一點。”
我很配合地讓到一邊,順勢扶住她,有些關(guān)切地說道:“你怎么了,怎么痛苦成這樣?”
對她的一些不滿,早在看見她痛苦的樣子后消散。我暗罵自己不爭氣,怎么就不能硬氣一點,非要死皮賴臉。好吧,好像我一開始就想死皮賴臉來著,有時候人啊,就是這么矛盾。
我一問,張雯雯立馬就紅了脖子,我也不傻,立馬猜到是怎么回事。不過她似乎是痛得不行了,出奇地沒有反抗我,一步一步朝著她的房間過去。
張雯雯搬來這么久,我還是第一次進她的房間,整個房間都是粉紅色的可愛色調(diào),唯一能找出點特別的,就是墻上兩張海報。我眼光還在打量著,張雯雯一把將我推出來,將門砸關(guān)上。
我勒個擦!
在門口愣了一會,憤憤不平地走進廚房,找了點紅糖,聽說紅糖水能夠緩解痛苦,我化了一杯到她的門前,輕叩響門:“雯雯,開一下門。”
我等了半天,想再次敲門的時候門打開了。有些蒼白的面孔出現(xiàn)在我面前,她鬢角的茸發(fā)被汗水浸濕,心想真有那么痛苦嗎?
我咧嘴笑道:“吶,喝一點吧,這樣會好受一點。”
她看了我一眼,沒有客氣,從我手里面接過去,慢慢走到沙發(fā)旁坐上。我坐到她旁邊,靜靜看著她將一小杯紅糖水喝完,她將杯子往茶幾上一放:“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啊?”我反應(yīng)不過來,“說什么?”
紅糖這玩意見效很快,才喝完,她臉上就少了一點痛苦,卻多了幾分寒氣,令我不由得用手裹緊了衣服。
她不再回我的話,靜靜等著,不知道在等什么。
“轟隆~”
天空傳來一陣悶響,今年的春雷來得有點晚,外面刮起了風(fēng)。張雯雯像變臉一樣的,突然換了一個表情,側(cè)著臉,好似聽到了什么,終于開口問我:“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除了風(fēng)聲和剛才的雷聲,沒有什么聲音啊。我搖搖頭,她做了一個噓的聲音:“在仔細(xì)聽聽,門外好像有什么聲音?”
“是嗎?”我也豎起了耳朵,卻什么聲音也沒有聽見。
張雯雯有點怕了,卷縮著:“程楠,要不你出去看看,好像真有什么東西在外面。”
看見她一副誠惶誠恐的樣,我笑了,女生就是膽小,一點聲音就嚇成這樣。不過為了讓他放心,我站起身走到外面,四處張望,只見到不遠(yuǎn)處亮著的燈,除此之外,也只有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我哈哈笑了:“哪有什么,看你膽小得?”
話剛完,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一開始我以為是風(fēng)吹的,接著我手機震動一下,我拿出來看,張雯雯發(fā)過來的:今天晚上就好好在外面帶著吧!
我頓時背心發(fā)涼,趕緊跑到門前,怎么也打不開,從里面鎖死了的。對了,鑰匙?我趕緊摸了一下口袋,這才想起鑰匙剛才放在茶幾上了。頓時欲哭無淚,“靠,張雯雯,你個心機婊,對得起的我那么信任你嗎?”
這一次,無論我怎么叫,都聽不見一點聲響,恐怕她早就會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回去,顯示關(guān)機中,徹底絕望了。
冷風(fēng)吹來,雨點開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不少雨飄過來,落在我身上。淋了一會,有些冷,不禁打了一個噴嚏,鼻涕就像開了閘門的水,不斷往下流。
我抱著一絲僥幸,在門口等了近一個小時,還是沒開門。冷得有點受不了了,心里罵了幾句,我摸摸錢包,還有兩三百塊錢,足夠在外面住上一晚上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氣沖沖地回去,小姨的車停在下面,她回來了。開門進家,見到正在吃早餐的張雯雯,一巴掌拍在她面前:“這樣好玩嗎?”
她抬起頭來:“好玩!”
最可氣的不是這句話,而是她那一臉真誠的表情,真誠到你以為那是只有在嬰兒臉上才會出現(xiàn)。
“你……”我噎得說不出話,只能指著她。
她很平淡地說快要遲到了你慢慢來,說完放下手中的牛奶,挎上書包出門去。毫不懷疑,要是我是個四五十歲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為心臟病發(fā)作而進急救室。
我拿了兩塊面包,一邊走一邊使勁咬,仿佛咬的是張雯雯而不是面包。到了學(xué)校,上課鈴已經(jīng)響起,我加快腳步,往教室過去。下了第一節(jié)課,我問丁毅今天有沒有看見李曉的人,丁毅搖搖頭,笑著說:“估計那貨現(xiàn)在正躺在醫(yī)院里面呢,哪還有精力來管我們?”
我側(cè)目看著他,很想知道最后那一腳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丁毅捂著胸口警惕地看著我:“我告訴你,我可不搞基的啊。”
我白了他一眼,搞你妹啊搞,能不能不要這么污?
嬉皮笑臉過后,我又有些擔(dān)憂,李曉肯定是不會放過我,還有蔣環(huán)宇、楊澤、張志鵬等人,自己真是四面楚歌啊。
紙包不住火,江楓退學(xué)的消息,早晚會傳出去,那時候就完了,得想個辦法來提升一下實力。
我在想著,聽見又有人在門外叫我,是個長得挺矮小的人,一雙眼睛卻很精明。我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時候認(rèn)識這么一號人。
雖然奇怪,但是并不害怕,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而且這個人的眼里面又沒有一點挑釁,應(yīng)該不是來惹事的。
我走過去,到他面前:“請問有什么事嗎?”
他哈哈一笑,個子比我矮上不少,需要仰視我:“沒想到楠哥這么有禮貌啊,不容易。有時間沒,可以和我說幾句話嗎?”
我看看表,還有一會兒才上課,點點頭答應(yīng)。到樓梯間的角落后,他背靠著墻壁,自我介紹起來,這個人二班的,叫熊浩然。我聽左義他們幾個提起過,好像是二班的老大。二班的實力嘛,跟我們班也差不多,甚還要弱一點。
我一直聽著,想弄明白,熊浩然想干什么?介紹完之后他突然問我昨天是不是把李曉給打了。我瞇著眼睛,居然是為了李曉來的,那就說明熊浩然不是敵人就是朋友。我覺得應(yīng)該是后者,如果是李曉的人來找我,恐怕就是帶著家伙來了。
我點頭稱是,態(tài)度也放得柔和一點,說道:“你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是??!”他聳聳肩,“我挺佩服你們的,居然這么大膽子,敢去動李曉,不過那種感覺應(yīng)該挺爽吧,我挺想感受一下的。”
他話都說到這兒了,我在不明白那就是豬了,如果把江楓李曉他們比作大國的話,我想我和蔣環(huán)宇他們算得上一個比較有話語權(quán)的國家,而在我眼前的熊浩然,就像一個在夾縫中生存的小國,必須依靠著一些大國的援助才能生存下去。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在我還是在江楓,我都樂得接受,因為我現(xiàn)在需要人。
我心里面是希望他加入的,但是表面上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興奮,故意用勸戒的口吻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我下次帶上你,不過你可要想清楚,我現(xiàn)在得罪的人可不少,尤其是李曉,你現(xiàn)在跟我走得這么近,萬一他來找你麻煩可就不好了。”
“我當(dāng)然知道。”熊浩然說,“不如虎穴,焉得虎子,現(xiàn)在差不多是選擇站隊的時候了,跟著你們確實很危險,但是我相信你。我想賭一把,賭輸了大不了自己這個老大不當(dāng)了,贏了那可就風(fēng)光無限,不是嗎?”
我點點頭,看看四大天王,兩大霸王,他們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威風(fēng)凜凜。不過我還真不好夸下???,畢竟我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沒有江楓的幫忙,我啥也不是。手撫摸著下巴,假裝思量了一會兒,我說道:“你還是先回去考慮一天吧,明天再給我答案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