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平靜,隱約還透著些意外,好像沒想到我會突然給他打電話似的。
我愣了下,隨后問他:“鵬哥,你現(xiàn)在在哪呢?”
“在家啊,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自從姥姥來了以后,就有人給我做飯了,姥姥做飯相當好吃,這些年你真是有口福。”王鵬笑著夸道,好像他根本不知道醫(yī)院里的事一樣。
我心里越來越疑惑,難道有兩個王鵬?或者醫(yī)院里的王鵬根本就是馬婆婆找人冒充的?
可那個王鵬明明跟真王鵬長得一毛一樣啊!
我腦子有些混亂,試探道:“鵬哥,我姥姥最近身體還好吧?這些天在你那住給你添麻煩了。”
“放心吧,她身體很好,只是最近想你,又不敢給你打電話,一直跟我叨叨你,你要是有空的話,就過來看看她。”王鵬笑道。
聽王鵬這么說,我終于放下心來,不管在醫(yī)院里的王鵬是人是鬼,反正真正的王鵬沒事,姥姥也沒事,那就萬事大吉了。
“好,我現(xiàn)在正好在你們市,一會就去你家。”我笑道。
掛了電話以后,我就看見白小沫正皺著眉頭瞪著我,聲音有些不悅:“姐姐你要出去?”
“恩,去看看姥姥。”我笑道,一想到是我虛驚一場,姥姥平安無事,我就高興地仿佛要飛起來。
白小沫雙手叉腰,撇著嘴看我:“就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出去看人,別人不來看你就算好了,你先試試你能下床不。”
“應該能吧。”我睡了一覺后已經(jīng)感覺身體好多了,便撩開被子要下床,但是腰一動,下身頓時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雖然上半身力氣已經(jīng)開始恢復,但雙腿仍然軟的要命,根本下不了床。
我疼得出了一頭冷汗,白小沫見我疼的直抽冷氣,臉上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我沒說錯吧,就憑我的醫(yī)術(shù),我現(xiàn)在比你自己還了解你,銘哥讓我留下來照顧你,我就必須得照顧好你,不然我怎么報鹿家對我的大恩大德?你哪都不要去,留在這好好休息,我給你配藥。”
說著白小沫扶著我躺下,還細心的給我蓋好被子,坐在一旁整理草藥,絲毫沒有讓我出去的意思。
我心里著急,這些天我為那些靈異事件忙的不可開交,一直顧不得想姥姥的事,現(xiàn)在有機會空下來,我對姥姥擠壓的想念頓時爆發(fā)出來,尤其是虛驚一場以后,我更瘋了似的想去看姥姥,基本一刻也不能等。
我一口一個好妹妹的叫著小沫,哀求她幫幫我,讓我去看姥姥,又把我所有能想到的贊美詞全部放在她身上,把她的醫(yī)術(shù)夸得神乎其神,她才稍稍動搖。
“我真有你說的那么厲害?你真認為我是個小神醫(yī)?”白小沫小臉很高傲,佯裝不動心,但小臉已經(jīng)泛紅,顯然已經(jīng)被我一頓吹捧哄得心花怒放。
哼哼,小丫頭片子,我還對付不了你。
我心里偷笑,盡量表現(xiàn)出真誠的樣子,肯定道:“當然,你當然醫(yī)術(shù)高超,你不止救人的醫(yī)術(shù)高超,還懂那些魂魄方面的知識,放眼這整個醫(yī)院,誰能知道救鬼鬼的方法?所以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神醫(yī),一點都不帶夸張的。”
“嘿嘿。”白小沫低頭偷著樂,隨后才從抽屜里拿出一根毛筆來,對我道:“幫你也不是不可以,我知道一種回光圖,畫在人身上能瞬間讓人回光返照,但事后會透支生命力,所以屬于禁術(shù),你這只是產(chǎn)后疲憊,所以應該問題不大,不過這事你可千萬別告訴銘哥,不然他會怪我的。”
說著她好像想起鹿銘生氣時的樣子,渾身一哆嗦,隨后搖搖頭,嘟囔道:“銘哥要是發(fā)起火來,簡直能把人嚇死,誰要是做了他老婆,簡直倒血霉了。”
……
我有些尷尬,這小妮子,說話怎么口無遮攔的,鹿銘不生氣的時候還是挺帥的啊,尤其是他一臉邪笑的時候,簡直是少女殺,完全沒有抵抗力啊,嫁給他也沒那么倒霉吧……
白小沫注意到我面色不對,瞬間反應過來,瞅著我干笑幾聲,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未雪姐姐,我忘了你就是銘哥的老婆了,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說著她快速拿出一小盒朱砂,又拿出手機上起網(wǎng)來。
我側(cè)眼瞄了一下,看見她正用手機百度回光圖的畫法,頓時額頭出現(xiàn)三條黑杠,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丫頭到底靠不靠譜……
白小沫沒注意到我的表情,她專心致志的研究了一會,隨后用毛筆沾了朱砂,讓我脫了衣服趴在床上,用筆在我后背上畫起畫來。
“小沫,你這是第一次畫回光圖?以前沒畫過?。?rdquo;我等著無聊,便問。
“也不是,以前用樹枝在地上劃拉過兩回,但這是禁術(shù),所以一直沒機會在真人身上畫,總用不上,也就忘了。”她一邊說一邊畫,先前還有些猶豫,后面越畫越順,沒一會就畫好了。
在她最后一筆畫完之后,我頓時感覺一股熱流竄進我身體里,在我體內(nèi)不停游蕩,打通我體內(nèi)一切擁堵的地方,很快我就覺得渾身一陣輕松,下身的陰冷感也瞬間消失不見。
我爬起來,嘗試著下床,雙腿已經(jīng)有了力氣,堅定地站在地上。
“哇,小沫你真厲害!”我驚喜萬分,忍不住一把抱住小沫,在她臉上啪嘰親了一口。
“那是,你不是要去看姥姥嗎,快去快回,一定要趁銘哥回來之前趕回來!”白小沫笑道。
我點點頭,跟白小沫說再見以后,又親了昏迷中的鬼鬼一口,才打車趕到王鵬家。
王鵬熱情的把我迎進門,給我泡了杯茶,說姥姥剛才吃過午飯,午休去了,他還沒來及告訴姥姥我要來的消息。
我笑著點點頭,心里很暖,姥姥確實有飯后午休的習慣,即便我現(xiàn)在的生活一團糟了,但姥姥的習慣都還在,只要沒有影響到她的生活,那一切都不算太壞。
我跟王鵬聊了會天,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躡手躡腳的去姥姥房間喊姥姥起床。
姥姥睡得很沉,我輕輕晃了晃姥姥,她沒醒。
我又叫了她幾聲,她還是沒醒。
我心里一沉,姥姥歲數(shù)大了,她平常睡覺都很輕,不可能我叫她都不醒。
我頓時加大力度,大聲的喊姥姥。
但姥姥就好像昏迷了一樣,呼吸心跳都很正常,就是不肯睜開眼。
“怎么?叫不醒?”王鵬聽見我呼喊姥姥的聲音,也走進來,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
我看著他的笑容,心里忽然一抽,這笑,簡直跟他在醫(yī)院告訴我姥姥急需抽血時的表情一樣!
“王鵬,你把我姥姥怎么了!”我聲音一沉,厲聲問道。
王鵬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再張嘴,聲音竟然變成了馬婆婆的聲音:“沒怎么,我跟她畢竟是這么多年的老姐妹了,當然舍不得要她的命,只是讓她沉睡一下而已。”
說著王鵬的身體就向我走過來,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跟剛才判若兩人。
這場面很嚇人,一個男人的身體對我走過來,一張嘴卻發(fā)出老太太的聲音,而且那人還是馬婆婆!
我緊張的手心里全是汗,不過還是下意識的護住姥姥。
王鵬直勾勾的對我走過來,伸手摸向我肚子,隨后他皺皺眉,沉聲道:“孩子呢?你已經(jīng)生出來了?”
說著他的目光在我全身打量一遍,好像在尋找什么東西一樣,問我:“你把鬼嬰藏哪去了!如果不交出來,我現(xiàn)在就讓你姥姥下黃泉!”
說著他用力把我甩在一邊,伸手掐住姥姥脖子,一臉兇狠。
“好,我告訴你,你先放下我姥姥。”我看王鵬胳膊上的青筋暴起,生怕他傷到姥姥,急忙道。
說著我趁王鵬不注意偷偷咬破手指,小心翼翼的逼近王鵬。
“鬼嬰在哪?”王鵬稍稍放開姥姥,一臉急迫的瞪著我。
“就在這!”我怒吼一聲,離王鵬已經(jīng)很近了,瞅準時機一把將手指上的血摁在王鵬印堂上。
馬婆婆頓時哀嚎一聲,緊跟著王鵬白眼一翻,身體癱倒在地上。
有效!
我心里一松,緊提著的心終于回到肚子里,趁王鵬沒反應,我立即背起姥姥往外沖,生怕一會王鵬再站起來。
好在我的擔心是多余的,我背著姥姥沖出王鵬家,叫了輛出租車,返回醫(yī)院。
白小沫正著急的在病房里等著,看見我背著姥姥后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幫我把姥姥抬到一旁的病床上,問我:“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你醫(yī)術(shù)那么好,快看看吧。”我道。
白小沫點點頭,快速幫姥姥檢查起來。
還沒檢查完,門口突然有人敲門,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察走進來,道:“蘇未雪在嗎?”
“我就是,怎么了?”我不明白警察為什么會找我,下意識道。
警察聽說我是蘇未雪后,頓時對我走過來:“你涉嫌一起謀殺警察的案子,跟我們走一趟吧。”